等人一走,杜若便悄悄把人都遣了下去,自己到門口守着,整個頭垂下來,努力降低存在感。
屋子裏只剩下綰寧和君逸二人。
君逸目視前方,端端正正的坐着。
綰寧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君逸唱的這是哪一出。不過這狀況,倒是有點像之前黏人的時候。但是明明最近他都保持着距離來着。綰寧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二人就這麼坐着,誰也不說話。
坐了許久,綰寧坐不住了,一抬頭就對上君逸眼巴巴的目光。
要了命了,又來這一招。
她就說,這小奶狗就是要搞事。
算了算了,不跟年輕人一般計較。
綰寧做好心理建設,在椅子上坐得筆直,看向君逸:
「咳咳……,你今日來,可是有事?」
君逸抬眼:「送橘子。」
綰寧吸了一口氣,這很明顯送橘子就是個幌子啊,明明就是有事。
但是他不說她怎麼知道?說好的不讓她猜呢,個大豬蹄子。
綰寧連看了君逸好幾眼,沒看出所以然來。
「那我有事要跟你說。」
「嗯。」
君逸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茶,一副你說我聽着的表情。
綰寧開口:「是北燕替君策頂罪,給你賠付的事情。」
君逸:「嗯。」
綰寧:「你有什麼想法?」
君逸:「聽你的。」
綰寧:「那我要狠狠宰他一筆。」
君逸:「好。」
綰寧看他說話的態度那麼好,但是語氣總感覺怪怪的。
「那我讓人放消息給恆王了。」
君逸:「好。」
綰寧嗯了一聲,屋子裏又陷入安靜。
她挪了挪腳尖,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又端起茶杯,輕輕用杯蓋撥了撥茶葉,這才看過去,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在生氣?」
君逸看過來,眉頭微凝,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又沒有說出口,很是糾結的模樣。
綰寧見他不說話,想到他之前看過來那一眼,又問到,「可是受了委屈?」
這一問可不得了,君逸的頭一瞬間拉攏下來,嘴唇緊抿著,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綰寧心中咯噔一下:這是被欺負了?什麼人敢欺負她的人,這必須要討回公道。
「誰欺負你了?我替你出頭。」
綰寧一揮手,這話出口說得豪氣萬丈。
若說有什麼人能欺負得了君逸,她想了一圈沒有找出人選,而且退一萬步說,君逸若真被人擺了一道,也一定會想法設法的瞞着她,不會讓她知道。
如今這模樣,應該是到她這找安慰來了,她當然得配合啊。
自家的小朋友,自己得寵著。
他不說,她便不問,安慰就好了,誰還沒有點想傷春悲秋想靠一靠的時候呢。
綰寧心中得出結論,表演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破綻,把一個維護未婚夫,要給未婚夫出頭的的烈女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綰寧這話一問出口,君逸抬頭看向她,表情變幻。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
「你拍李清雲的手了。」
綰寧愣住:啊這……
原來是這樣。
是她想多了,原來並不是人家要傷春悲秋尋求安慰,而是她幹壞事了。
想到今日在使臣別院,綰寧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確實幹了這事。
她有些心虛的別開了頭,她是因為李清雲是女子,心中又有些心疼她,這才習慣性的動作拍了拍她的手,和平時安慰半夏沒什麼不同。
她知道李清雲是女子,但是君逸不知道,他知道了這件事,心中肯定不舒服的。
怪不得這個點來了國公府,還打着送橘子的名義,和老夫人說話,話里話外都在宣示自己的主權,明裏暗裏都在提醒她,他的存在……
綰寧想到這裏,心中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