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到這雨,蘇雨瀾也嚇了一跳。
心中默默有一個猜測,又不願承認。
「母親。」
蘇雨瀾向著吳氏走過來,和吳氏一起站在窗前看雨。
「母親覺得,這雨會下幾日?」
吳氏搖頭,「不知。」
說這話的時候,一想到欽天監趙硯臣的話:六日之後,必有天罰。吳氏眼皮飛快的跳了跳,心頭不安。
蘇雨瀾:「若這雨真的像欽天監說的那樣,母親可有對策。」
吳氏一怔,被問住了,搖了搖頭。
她一門心思綰把綰寧送進宮,她是這樣做的,也確實做到了。
從皇帝下了聖旨的那一刻,她就覺得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哪裏有什麼后招。
蘇雨瀾:「我已經幫母親想過了,若這件事只是虛驚一場,蘇綰寧照常入宮,那最好。
但是,如果她入不了宮,便把蘇綰寧送去慧慈庵剪了頭髮做姑子吧。
女兒不想再看見她。」
吳氏聽蘇雨瀾毫無表情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不知道如何回。
「瀾兒,這件事情還沒有定論呢。
那欽天監又不是神仙,他說下便下?還有什麼天罰,怎麼可能呢?
跟雨水有關的,無非就是洪澇災害,京城起洪澇災害,不可能的,百年都沒有聽說過。」
吳氏這話說得言之鑿鑿,也不知道是想說給蘇雨瀾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蘇雨瀾:「計劃沒有變化最好,如果計劃有變,那母親便支持女兒把她送到慧慈庵去。」
吳眉頭皺起,「蘇綰寧模樣長得好,又有國公府做後盾,送到慧慈庵怕是不容易。
而且她有國公府撐腰,哪怕不入宮,無論嫁到哪裏都是你的助力。」
蘇雨瀾一想到上回入宮,綰寧在宮中對她說的那些話:對,我就是故意的。心中抓狂。
「不,母親,她不會是我的助力,一旦她得勢,第一個對付的就會是我。若這一次她不能入宮,我們沒有了鉗制她的東西,那我便毀了她。」
……
六月初二,天依然灰濛濛的,小雨淅淅瀝瀝。
六月初三,雨還在下。
老百姓中,關於蘇大小姐不可入宮的呼聲越來越大。
那些大臣都選擇性的忽視了這一點,誰也不敢去觸這個霉頭。
這話一說出來,往小里說是皇帝決策失誤,往大里說,是一朝天子惹了天怒。
這已經不是皇帝要納一個妃子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大家都在等,等一個契機,這個機會很快就會來。
六月初七。
只看六月初七,究竟會發生什麼。
其實到了這裏,大家都不太相信六月初七有什麼天罰。
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必須要到這一天,才好有說辭。
如果六月初七什麼事情都沒有,那就是欽天監趙硯臣妖言惑眾,但是,如果六月初七真的發生了什麼呢?
大家不敢去想。
天子和老天爺的較量,誰上誰炮灰。
淅淅瀝瀝的小雨,絲毫不停歇,從六月初一開始,下到了六月初六。
這場小雨,下得人心惶惶。
六月初六原本晉安王府有一場詩會,因為這場雨,也取消了,改了日子,等天氣放晴的時候再另行通知。
京城下了六日雨,所有人都在盯着六月初七。
朝中也透露著一股別樣的意味。
這件事,只要皇帝不提起,其他人沒人敢出頭。
而蘇長榮從一開始的躍躍欲試,到看着雨下來,坐等時機,再到如今,看着每日的雨蔫了吧唧,是一個屁也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