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夏仲自己都有些迷茫。
他的元神魂魄和肉身完全蛻變,沒有凝聚真神金丹,可是他的神力,劍道感悟,以及他的生命層次,卻全部達到了真神水準。
對天地的感應,神識瀰漫,神力一念而動,瞬間凝聚成神袍,這是一件銀白色的神袍,神袍上隱隱浮現層層乾坤,有圖鑑紋絡,有神兵寶具,也有劍道交錯,他的身邊呈現出重重扭曲,空間神力浩瀚磅礴,讓人心醉神迷,而核心處則幽幽暗暗,宛如一顆黑洞。
毫無疑問,他現在就是真神,甚至,比初成上位真神的生命層次還要更高。
但是他沒有金丹,劍心金丹的道依舊不完美,他的劍道融匯於身體,依舊是那樣。
區別是,他的生命變了,變得能夠承載一切,變得似乎不受三界許多法理的束縛,就連三界天道似乎都在包容他,給予他更高權限!
直接令他擁有真神的一些外顯。
但這種突破,似乎和大道奧妙無關,並且有種生命包羅萬物,我即是天地之感。
他現在,算什麼層次?
……
「嗯?」金敖皺眉看來,眼中有著忌憚。
「那是…」
一道道目光也震撼看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封聖層次的霄雷真人瞬間被一分為二,瞬間隕落,緊接著,夏無名竟然還活著?
而且似乎強的匪夷所思,僅僅用手一划拉就斬殺了一個封聖層次真神。
「不可能!」最難以接受的是嬴羽行,其眼睛瞪得滾圓,天機之火是他引動的,夏仲身負那麼多寶物,反饋到他身上的威力,他更是再清楚不過,假如夏仲是真神,而且是金丹境界極高的真神,或許有一絲機會能夠扛住天機之火迎來造化,更進一步。
但是夏仲一個沒成真神的小傢伙,怎麼可能扛住?
造化是看人的,天機不可能給沒成真神的生靈機會,根本不值得!
更別說,
現在夏仲身上的氣息,讓他都感覺壓抑,恐懼,仰望!那是真神的氣息,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真神!
可真神凝聚金丹,是要承受天劫的,天劫淬鍊,方能得成真神。
假如不想經歷這一步,那就得在圓滿天地中,像天庭和一些大能道場,說讓誰成真神,立刻就能天地偉力匯聚成真神,根本無需渡劫。
但是那種真神,都是極弱極弱的,因為沒有承載三界大道法理的資格,絕沒有此刻顯現的那般強大氣息。
面前之人不可能是小天地成真神,也沒有經歷天劫,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嬴羽行腦海中迅速轉動,得到了一個結論。
「這夏無名一定有分身,剛剛燒死的是他的一分身,這才是他本尊!」他無比篤定,直接開口,聲音滾滾,帶著怨憤。
眾多真神都一呆,接著立刻恍然接受了這一說法。
剛剛夏無名的生命氣息是真的消散了,肯定是死了,感知不會騙他們。
死了又活了,而且更強,不是分身是什麼。
「原來如此。」
「對,這夏無名本身肯定是真神,而且是極厲害的真神,至於之前的「夏無名」這一存在,不過是對方的分身神通而已。」航仙子冷冷開口,語氣有著不齒。
分身神通雖然罕見,但是三界修行的人不在少數,甚至就連夏仲自己都已經見過兩位。
葉硯也搖頭,眼底有著唏噓,再沒有讚嘆。
「難怪他那麼強,有那麼多寶物,闖出那麼大的名聲。」
「原來他本就是真神,之前不過是用分身,本尊卻是一直待在隨身的洞天福地中。」
「老怪物,絕對是三界中的老怪物。」
一個個真神看著夏仲的眼中都有著敬畏和一絲……鄙視。
這種老怪物,是最討厭的,明明已經強大到足夠站在三界高層,卻還是讓一具沒有成為真神的分身出面,這不是扮豬吃虎是什麼。
他們如果大意稍不留神惹到對方,那就死定了。
當然,對方這麼做的用意他們也能想得到。
除了心裡有一絲變態,喜歡捉弄人,且分身行事方便,不會觸犯天規讓天庭抓捕這些理由外。
還有就是渴望更進一步!
有很多強者,初始時為了強大戰力會修行一些對根基有害的神通法門,甚至在一次次戰鬥中可能留下對根基有害難以去除的暗傷,這時他們就需要修一具分身來重走真神道路。
對這種分身,他們會小心呵護,每一步都竭盡全力走的完美,以期望將來超過本尊更上一層樓。
這一道路上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便是靈寶天尊的通天教主身。
毫無疑問,夏無名的分身就是這種用途。
不過可惜,這老傢伙對自己太自信,覺得自己寶物足夠多,境界足夠高,能夠憑藉分身就小覷人間眾多強者。
結果栽了。
哼,栽的好,辛辛苦苦修煉的分身沒了。
那種分身,三界天道限制,絕不可能輕易繼續修煉新的。
「活該。」
一個個遠遠瞧著夏中,在他們眼裡,先前的什麼劍神夏無名的妖孽威名盡去,不過是一個老傢伙故弄玄虛罷了,有什麼了不起,若是他們將來達到那一層次,再修行厲害分身神通,照樣可以人前顯聖。
你老傢伙來人間炸魚,真不要臉。
這就像夏仲前世競技類遊戲,一個高段位的高手出現在低端局,還指望低端局玩家佩服?不,只有鄙夷!
而嬴羽行和葉硯等人能夠將對方逼到這一步,也算一大戰績了,說出去不丟人。
「原來如此。」金敖的眼底也浮出一抹玩味。
他剛剛也嚇了一跳,還以為遇到了什麼妖孽怪物,在這八荒大澤,不小心不行。
既然是個老傢伙,那倒是不怕了,三界成名的強者他就算不全認識,心裡也終究是有譜的,加上他背後有通天教主,在三界誰不賣他幾分面子。
金敖澹澹開口了:「不知閣下是何方神聖,裝成應劫者,幾次三番對我金敖宮門下出手,當我金敖好欺嗎?」
他現在連夏仲應劫者的身份都存疑了,這種層次的人物,不可能被困在大唐皇宮,現在想來,那都是做戲罷了。
夏仲也聽到了嬴羽行的聲音,感受到了諸多真神的鄙視,一轉眼,他就從三界突然冒出的新星人物變成了「老傢伙」了。
不過這種解釋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他壓下心中自身生命突然蛻變升華的疑惑,雙眸火眼金睛閃動著威壓,澹澹道:「金敖,本座做什麼,你也配問?」
這口氣是學著金敖對嬴羽行所說,金敖此人妖族出身,性情桀驁,要想氣勢上壓過他,必須更比對方更狂。
而且,他此刻生命升華,有種感覺,並不需要多忌憚對方。
金敖臉色難看,好狂!
但是它看了一眼飄落在地的霄雷真人屍體,對方剛剛那隨手一划就殺死霄雷真人的手段,絕不弱於它,再瞧夏仲那一雙金眸,本能的升起一絲忌憚之意。
「那莫非是大聖爺的「火眼金睛」?」
「他不會是大聖爺所變……不,不會,若是大聖爺,早就一棒把我敲死了,而且口氣也不同,但是來歷肯定不小。」
「他這般處心積慮,現在分身又毀,正是惱羞成怒之時。」
「罷了,看來此地寶物與我無緣。」
金敖慫了。
能從凶名赫赫的大妖成為道門弟子,它靠的就是一個「慫」字決。
至於先前想要奪夏仲寶物,假如夏仲真的是一個應劫者,真的是沒成真神的小傢伙,那當然得奪。
可對方是個老傢伙,他哪還有心思再奪,他可沒昏頭,至於為了門下死戰,他沒那麼護短。
「哼,閣下與我道門為敵,這份因果本座記下了。」金敖冷哼一聲,放下狠話。
當即手中便出現「碧游令」,欲要離去。
「就憑你?」夏仲冷著臉,不屑一笑。
那意思是若不是看在你是道門中人,現在他早就出手了。
實際上夏仲心中卻微微一松,他生命升華到底達到什麼層次自己也不確定,能唬走這金敖宮主,是最好不過。
金敖果然更覺夏仲不好惹,只想抽身走人。
可惜,夏仲忽視了另一個人的不甘和怨憤,那就是嬴羽行。
他這次處心積慮欲要得到重寶,豈能甘心就這般看著夏仲這「老傢伙」得寶而去,他有種被老傢伙戲耍的憤怒,加上骨子裡的癲狂,當即道:
「金敖宮主留步,宮主不想知道此地出世的兩件寶物為何嗎?」
「嗯?」
夏仲和金敖同時目光冰冷看過來。
這嬴羽行,太不會做人了吧。
夏仲是想剛剛那天妒之火他似乎受了大好處,也就不追究其了,沒想到還敢開口。
金敖則是覺得對方是想拉他掉坑,寶物再好也得有本事拿啊。
「你也配開口?」金敖還搶先夏仲一步開口,一條赤色水龍再度浮現就要掃飛嬴羽行。
卻聽嬴羽行已經狂笑著道:「這兩件寶物,一是一方圓滿天地靈材,二是一柄斷劍,那斷劍,名「軒轅」!」
他的聲音響徹天地間。
呼。
幾乎已經到了他面前的赤色水龍勐地停下了。
夏仲的眼睛一眯。
金敖的眼睛同樣眯起。
四周則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軒轅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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