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死幾次就好了。”

帝骨哥嘴角一抽，就算是仙帝也禁不起這麼折騰啊。

但，後面那八個字，猶如智慧之光綻放，給予了帝骨哥啓迪。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有趣！”

他眼眸中綻放精光，彷彿探索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領域，獲取了截然不同的力量，渾身上下流淌古樸的氣息，同萬古時空貼合，流轉在衆生心中。

帝者有大智慧，瞬間就靠着一句話找出了法門。

在一道道念力，願力之中生生滅滅，一絲靈光反覆橫跳，死而不僵。

路盡級生物，強到了極致，哪怕身死道消，這世間但凡還有一人能記憶起他，這種生物也依舊可以復活，再現世間。

這便是信的力量！

世人都說信仰堆積成的高手，在同一境界中是墊底，但，只有廢物的人，沒有廢物的大道！

信仰大道，一點都不差，只是沒有合適的人去用而已。

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

不僅要他信，更要己信，相信自己能活下去，一念不滅，終究永恆！

這便是仙帝，這便是帝級生靈，偉岸的力量。

即便是在終極黑暗，討伐高原的大決戰中，仙帝也是強橫的力量，無論在詭異種族，還是諸世上蒼，都是真正的高層戰力。

仙王只是炮灰，道祖只是小兵，唯有帝者永恆。

帝者之下的生靈，死了就是死了，而，仙帝死了，不叫死，而是永寂。

什麼叫做，寂！

寂者，寂滅也！

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復甦。

三部曲宇宙，寂滅只是小問題，不是真正的隕落，依舊有復甦的可能。

諸帝寂滅，可以復甦，爲何不能復甦，那是因爲有高原，始祖，詭異仙帝壓着。

這是命中註定，就算僥倖復活，還是會被再殺一次。

可一旦高原，始祖，仙帝被覆滅，昔日被他們所殺的仙帝，就有機會喘過氣來，在時間長河上蠢蠢欲動，一點點綿延，一點點復甦。

仙帝永寂，換一句話說，就是將仙帝關上永恆的小黑屋。

人是一切關係的總和。

小黑屋關久了，諸世沒有人記住仙帝，那麼仙帝跟死了沒有區別。

可，諸世但凡有一個人記住仙帝，但凡有一點點蛛絲馬跡，仙帝就有一絲機會歸來。

這一絲機會，取決於仙帝的功績，對諸世做出的貢獻，在萬靈心中的印象。

越是不可磨滅，越是有機會復甦。

這種不可磨滅的力量與經歷，可以理解爲於諸世的影響力，於天地有大功，於衆生有大德，是無上大功績，

若是這種不可磨滅的經歷，超越了尋常，已經深入大千宇宙的核心，即便諸世沉浮，大千翻轉，萬靈逝去，無人銘記，乃至高原奔潰，始祖全滅，依舊存在。

那麼，具備不可磨滅經歷的帝者，就擁有衝刺祭道之上的潛力。

帝骨哥對諸天萬界的貢獻，沒有抵達真正不可磨滅的層次，但，他涉及的因果不少。

接引古殿影響了多少大界種族，多少生靈依舊記得有這樣一位天帝存在，哪怕他墮入黑暗，依舊默默供奉。

石碑骨文是傳播體系，塑造文明的利器，多少天驕人傑因此崛起，影響深遠，後世弟子都會感念開派祖師的恩德。

即便是荒天帝，幼年在學習原始真解的時候，難道對開創者就沒有一絲尊敬，一絲感激，一絲佩服嗎？！

後人對前賢，必然有一絲感恩。

修煉原始真解者，皆是帝骨哥的傳人，其中就包括荒天帝。

這便是因果，這便是一線生機所在。

仙帝領域，不止是打打殺殺，更多是人情世故，將自己與衆帝牽扯起來，牽扯越深越滅。

若是能牽扯到三世銅棺之主，紅毛祖師，那麼就有成爲天帝的資質。

“但……爲何我先前，沒有察覺出這種力量。”

“難道是我初入仙帝境界，不曾感悟帝者真諦。”

“可，現在爲何又具備這種力量。”

帝骨哥重獲一線生機，頓時神采飛揚，又覺得自己行了，開始探索萬古時空，追求真相。

但，終究一無所獲，百思不得其解。

“因爲認知。”張若虛在一側見證帝骨哥的蛻變，心有所感，低聲一語：“信則有，不信則無。”

“認知？”帝骨哥若有所思，望着時空之上，那個神秘的帝者，不禁請教道：“前輩來自何方。”

“我乃開天闢地第一帝。”

張若虛負手而立，眺望時光長河，在帝骨哥面前裝逼道：“高原征戰我參加，上蒼決戰指揮，諸王開天我號令，道祖造人……咳咳，總之，我乃此世仙祖！”

“界海仙道乃是我傳，汝算得上我的徒子徒孫。”

“仙祖？仙道之祖！”帝骨哥一陣狐疑，試探問道：“仙祖，萬古歲月爲何沒有你的身影，黑暗動亂爲何不見你出手？”

“因爲，還不是決戰的時候。”

張若虛嘆息一聲：“我若是出手，勢必會引來更強大的力量干預。”

只能苦一苦帝骨哥，讓黑暗種族放鬆警惕，罵名詭異高原來擔着。

“更高層次，決戰？”

帝骨哥猛然驚覺，沉聲道：“這裡的戰鬥，不算決戰嗎？”

“只是戰爭中的一個戰役。”張若虛意味深長道：“在不同的空間，在不同的時間，在不同的世界，皆有戰場。”

“在終極決戰來臨前，我們需要蟄伏，積蓄足夠多的力量。”

“若是有一個愛喝獸奶的靚仔來找你，便是大幕的開端。”

“愛喝獸奶？”帝骨哥頓時一陣錯愕，能找到自己的，必定是仙帝一級的強者。

是誰，到了這一層次，竟然還喜歡喝獸奶。

稱得上不忘初心。

突然，時光長河波瀾粼粼，無風起浪，一個大潮猛然拍來，似乎在提醒衆人社會上面的事情少打聽，對你沒有好處。

“呵呵。”

張若虛已經熟能生巧，一個側身溜了過去，大浪全都打在了帝骨哥身上。

原本落魄的仙帝變成了落湯雞。

“嘖，嘖，嘖……”

張若虛搖搖頭道：“帝骨哥你小心點，記住四個，崩撤賣溜。”

身影頓時消失在時光長河深處，儼然是十分熟練。

“帝骨哥是誰？”

界海中的仙帝頓時愣住了，誰是帝骨哥，我嗎？

只見光陰長河大浪滔滔，素來頭鐵的他心中升起一絲明悟，也跟着跑路了。

“嘩啦啦！”

時光在流逝，歲月在沖刷，撫平了昔日過去時空所有的痕跡，即便是黑暗始祖都無法追查。

一陣波瀾之後，張若虛再次出現在上蒼之中，眼前浮現一個身材修長、容顏傾城的女子，黑色衣裙飄舞，獵獵作響，絕代風華，氣息沉浮，儼然停駐在仙帝領域之中。

“洛道友！”

張若虛微微一笑道：“你的傷勢復甦了不少。”

洛天仙眼瞳中浮現一絲清明，過去與現在的記憶融合，她欠身一禮，鄭重感激道：“多謝道友相助，上蒼昔日的生靈迴歸了不少，不算滅絕，從原本的兩層增加到如今的三層半了。”

“都是戰友，不必言謝。”

張若虛頷首示意，目光眺望上蒼，雖然寧靜空曠，但，已經有一絲絲生機浮現與詭異物質抗衡。

大地蒼茫，山河錦繡，零零散散修行者在天際飛過，不遠處最高的那座大嶽更是散發大道光輝，瓊樓玉宇成片，弟子三五成羣，山門雄偉，仙禽與瑞獸衆多，守護這片淨土。

這等靈山成片，神湖燦爛，仙霧瀰漫的祥和仙家府邸，纔是上蒼的氣象。

雖然人數不算太多，但，一切都在復甦，比起先前死氣沉沉，萬物枯寂的場面好太多了。

“道友之恩，我上蒼永世銘記！”

“他日若征戰高原，一道詔書，我上蒼必定全力以赴。”

天際邊，一個虛幻的身影浮現，身姿修長挺拔如松柏，一襲黑色帝衣將其襯托的愈發挺拔高大，一雙墨眸深邃幽遠，渾身散發着一種不怒而威的氣息。

此刻，帝者卻抱拳一拜，深深彎腰！

“勐海道友。”洛天仙驚喜道：“你快復甦了。”

“多虧了人皇道友。”勐海仙帝感慨一聲：“我比原本多出一線生機。”

張若虛也是喜悅道：“多出一尊仙帝，是好事，將來大決戰多出一份力量。”

“道友來的正好，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兩位道友。”

勐海仙帝笑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人皇請問。”

“昔日荒天帝登臨上蒼，是什麼時候學會映照諸天的？”張若虛神色鄭重的詢問道

荒天帝初證仙帝，鎮壓屍骸仙帝，戰力堪稱無敵，徹底立足在仙帝領域。

可是他兄弟子嗣，親朋好友，全部戰死。

他想要救人，只能將肉身埋在葬土，並且挖掘輪迴路，追溯萬古的真相。

那個時候，仙帝石昊並不會映照諸天這一技能，說明是來到上蒼之後，才學會的。

“荒天帝！”

提及這個名諱，哪怕是兩大仙帝都開始慎重起來。

洛天仙神色一正，回憶道：“他是一個曠古奇才，初入上蒼，便斬了詭異仙帝，我們傳授他映照諸天的法門，他瞬間就領悟了。”

“沒錯。”勐海仙帝點點頭，感慨道：“我能復甦，也多虧了荒天帝映照的一份力量。”

“他確實是奇才，彷彿天生就會映照諸天一樣，比起上蒼諸帝掌握的都要熟悉。”

“果然如此。”張若虛點點頭，心中感慨一聲，果然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從遮天到完美再到聖墟，冥冥之中世界，宇宙，境界，修行都在悄然發生變化。

修行者自己都沒有察覺這種變化，便是張若虛都沒有感覺自己有變化。

一直到真武大帝說出了道尊留言，他才恍然醒悟，看破了其中的真相。

而，能如此影響大千宇宙的，只有一個人，冥冥之中的紅毛祖師。

他雖然坐化，但，祭道之上是永恆，一念生，一念滅，死去了跟沒有死沒有區別。

紅毛祖師雖然不會主動出現，但，他冥冥之中的意志，喜愛，偏向，都會導致大千宇宙的變化。

哪怕是他不是自願的，只是一個念頭浮現，大千宇宙都會順着他的念頭，他的意願，他思考的未來演化。

這就是祭道之上，這就是超脫境界！

只有超脫才能對抗超脫，只有道尊留言才能對抗紅毛祖師的思維慣性。

這是位格與位格之間的碰撞！

一瞬間，張若虛心生敬畏，無比嚮往。

超脫者無所不能，大千宇宙對他們而言，就是一本書可以隨時塗塗改改，不要說做出微調，即便是在仙帝，祭道上面，再多加幾個境界也是開業。

原本是仙帝+1，才能超脫。

隨手一改，仙帝+2，才能超脫。

或者，仙帝+3，才具備超脫。

若是更加邪惡一點，設仙帝+99才能超脫，那真是無休止境的飛昇，每到一個臨界點，就多加一個境界，是爲永世囚籠。

上蒼的兩位仙帝，身在山中，不識廬山真面目，不解詢問道：“道友明白了什麼？”

“境界沒有意義。”

張若虛笑了一聲，想起了人道至尊宇宙的一句話，說道：“境界的本質是對道的理解出現了關隘，這才產生境界的劃分，如果對道的理解和領悟到了，境界壁壘便不復存在。”

“可對超脫而言，境界沒有意義，道也沒有意義。”

修行到臨近超脫的層次，苦苦追求境界，反而不可能超脫。

要不拘泥於境界，才希望成功。

所以，道果不可知，不可論，一說就錯一想就謬。

所以，道神境界的第四階段就是元始，永遠快時光一步，但，道神永遠也無法達到。

兩位仙帝懵懵懂懂，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沒有抓住關鍵。

“境界沒有意義，道沒有意義。”

洛天仙不解詢問道：“那麼什麼才意義？”

“我！”

張若虛斬釘截鐵道：“不是以境界證道，不是以道證道，而是以我證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我爲假，道爲萬。”

“我歸真，道歸一！”

“得證真一，曰真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