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聽到衛東來所說的話后，張越竟然詭異的沒有一點吃驚。

或許是之前從他口中知道，以一個無比宏大的尺度去丈量宗師后，就有了那種不值錢的感覺。

同時又從他口中知道，從這個「不值錢」的身份上，得到了在北江州看來如此龐大的好處。

朝廷給一個沒有多大價值的人太多的好處，肯定也是對其有着需求。

那麼之後為此付出代價，那簡直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當然，在北江州來看，宗師自然不是「不值錢」，甚至可以說是主宰者。

北江州上千萬的人口，也就只有十一位先天宗師，百萬比一的數值可一點都不低。

在現實里，教授這個級別可以說是絕大部分人仰望的層次了，比例也遠遠沒有達到這麼誇張的地步。

大概也就是最頂尖的院士級別，比例才差不多吧。

這麼想一想，宗師的含金量又變得沉重起來了。

一開始還想讓張越震驚的衛東來，結果說着說着自己的情緒低落下來了。

因為他今年已經九十多歲，過不了幾年就得前往虛空戰場，成為他口中的炮灰。

茶水一杯接一杯的喝。

可能是因為觸碰到自己的痛處了，或者說沒有什麼人能聽自己的抱怨和發泄。

衛東來說着說着就將很多信息都一口氣的說了出來。

「其實成為宗師並不虧，哪怕是百歲之後需要去拚命，但內勁大成者連60都是一道死門關。」

「只要成了宗師，就能從朝廷那邊得到好處，可以肆意揮霍剩餘的生命，也可以仔細鑽研武技，然後拼一個活命的機會。」

衛東來語氣開始淡然起來，「當然，這一點很困難，能夠回來的人百中無一，但至少也是一個希望。」

「京師里的那些豪門世界，哪一個不是先輩如此，才有了現如今的盛況。」

「他們從虛空戰場里奪取戰利品，回到衛國之後，就足以保證家族延綿不衰數百年。」

「否則你以為一個家族能出那麼多宗師？每代都有人才？」

衛東來的話讓張越的好奇心越來越大，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這虛空戰場到底是什麼情況。

其實衛東來對於虛空戰場也不是很清楚，有關於此的信息都是絕密，只有極少數能被人知曉。

「據說在那虛空戰場里，我們所需要面對的敵人非常奇怪。」

「他們本身弱小不堪，憑藉着穿戴在身上的鋼鐵載具才能發揮出實力。」

衛東來對於虛空戰場知道的也不多，只能給出一點道聽途說的情報。

張越摸了摸下巴，覺得有點莫名的耳熟。

但總感覺有點畫風不對，到時候自己上了虛空戰場再去看看好了。

將話題一轉，就不再討論這要命的事情。

衛東來對張越這麼年輕就內勁大成非常看好，於是想要和他進行聯姻。

對此張越有些尷尬。

他在現實都沒有結婚，結果到了遊戲里結婚……

只是想了想，這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提前嘗試一下婚姻的感覺也不錯。

不過衛東來家裏，還有適齡的女性嗎？

他最大的女兒前兩年才壽終正寢，七十多歲的年紀可以算是喜喪，比很多內勁大成的武者都要活得久。

其他的女兒也大都嫁了人，甚至有的孫女都已經三十歲了，很不適合自己。

除此之外，

也就只有幾個還未成年的女兒和孫女。

最終聯姻的對象是衛東來最小的女兒，衛嵐嵐，今年才13歲。

張越覺得有點太小了，在現實世界裏，可是要被抓起來判刑的。

不過對於衛東來而言，13歲已經不小了。

再說張越父母剛死，還是需要三年的時間守孝，禁絕娛樂和太多的交際。

等到守孝期結束，衛嵐嵐也就16歲，在這個世界已經屬於可以婚嫁的歲數了。

這一番話堵得張越無話可說，只能認可先訂婚，再說其他的情況。

有了這一番關係，雙方更加親近了很多。

衛東來甚至主動帶着張越去見衛嵐嵐，被他推辭了。

他現在有點待不住，連忙告辭離開。

衛東來顯然有些遺憾，但還是高興的將他送出門去。

隨後對着外面的守衛說道：「日後方賢侄若是還來，不需通報，直接領進來即可。」

「是！」

幾名守衛立刻行禮應是，看了一眼張越，發現是最近一段時間比較熱門的那一位。

長風鏢局的新任總鏢頭，內勁大成的高手。

看來也是攀上了高枝，日後得笑臉相迎了。

守衛們也都帶着微笑對着張越行禮，看着他離開。

等到周圍沒人了，這才小聲的嘀咕起來，認為是城主又嫁女兒了。

衛東來這些年生了不少兒子女兒，姻親關係遍佈整個長陵，甚至蔓延到周邊其他城市。

關係網密密麻麻，作為城主親衛的他們，對此最為清楚了。

張越腳步沉重的回到鏢局，他現在正在思考一個問題，該不該去暴露自己宗師的實力。

按照城主衛東來的說法，在成為宗師后，最好立刻就要上報，要求朝廷賞賜。

這樣在百歲之前，就可以多享受一段美好的時光。

成為宗師，就可以拒絕上國家戰場，只需要做好前往虛空戰場的準備即可。

除此之外，宗師還具有一些額外的法律豁免權力，只要不是太過分，做什麼事情也沒有去管。

其他還有各種明面和隱性的福利，可以說是好處多多。

只是張越懷疑這衛東來本身就是朝廷的人，為朝廷說好話實屬正常，但是否有些誇大和隱瞞難以區分。

「只是有一個疑問，為什麼要讓百歲之後的宗師去做炮灰，百歲之前不管不顧，難不成真的是讓對方多享受享受？」

張越難以相信這個理由。

既然能做出讓宗師去做炮灰的事情，讓他們享受實在難以認可。

「很大的可能是，百歲之後的宗師沒有了價值，所以可以拿去充作炮灰。」

「但百歲之前的宗師，肯定還有能利用的方面，所以沒有嚴格去管控。」

「什麼樣的利益，可以做出這樣的決策？」

張越腦海中一瞬間出現了一個可能。

那就是宗師之上。

當一個人的價值變得更大的時候，自然就會有更多的寬容。

張越如果確定了這一點，那麼豈不是說，百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希望突破到更高級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