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意沒敢反抗,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
更何況在這裡反抗對她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好處,既然對方沒有對她動粗,還能夠給她選擇,至少說明目前沒有危險。
跟著一起進了電梯,她看了眼電梯監控,希望監控室里的人能夠注意到她此時的不正常。
顯然,她的運氣沒那麼好。出了電梯都沒有人問一句。
到了地下車庫,對方逼著她上了一輛商務車,她看了眼車牌。
車牌沒有任何遮擋,再加上對方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她住的小區,還這麼明目張胆的帶著她乘坐電梯,可見根本就沒有怕被查出來了。
對方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這麼的肆無忌憚。
喬知意上了車,其中一人跟她一起坐在後面,另一人開車。
上車后就落了鎖,她猜想她是打不開車門的。
車窗貼了防偷窺膜,她就算在裡面做什麼外面都不會有人發現的。
車子緩緩開出了車庫,出去后喬知意就看到葉希的車還停在路邊,心裡剎那間緊了起來。
葉希的車窗是落下來了的,路過的時候喬知意看到葉希正在打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喬知意覺得葉希是在給她打電話,要不然她為什麼不走?
她沒有辦法叫葉希,只能眼睜睜地和葉希擦肩而過。
如果葉希聯繫不上她,應該會去找她吧。
明知道她回家了,卻不在家,葉希一定會覺得情況不對的。
喬知意把希望寄托在葉希的身上。
對方全程沒有怕她會記住路線,她是清醒著並且非常清楚地被帶到了一個郊外的別墅區,一眼望去,連路燈都不怎麼亮,看起來像是無人居住。
但是,有門崗,有保安。
不過沒有詢問,直接就放進去了。
喬知意心裡的不安涌了上來,她不知道前面等著她的是什麼,又會見到什麼人。
裡面很大,車子拐了好幾道彎,才停在了最裡面的一棟別墅。
「下車。」
喬知意下車打量著這裡的環境,每一棟別墅都是獨立的,四周都是茂盛的大樹遮擋,鄰里之間根本就看不過去,這裡能夠滿足對隱私有極高要求的人。
也就是說,她要是在裡面求救,也不可能有人聽得到。
別說是在裡面,在這裡喊一嗓子,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
已經到這裡了,喬知意沒有退路。
她也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神秘又狂妄,是不會對她做什麼,還是不想讓她活著回去?
想到後面那種可能,她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走吧。」男人催促她。
喬知意深呼吸,她現在如同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邁著沉重的步子往裡面走,不知道葉希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
就算是知道她不見了,也不知道葉希會去求助於誰。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不變就在萬變。
前面的人推開門,喬知意狠狠吸了一口氣,才提步邁了進去。
進去后,喬知意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沙發上坐著的人是背對著她的,是個女人。
「夫人,人帶來了。」
喬知意走過去,看清了那張臉,瞳孔狠狠地震了一下。
怎麼會是她?
「好久不見。」時夫人泡好了茶,倒了兩杯,一杯放在對面,示意她,「坐。」
「阿姨……」喬知意想過任何人,還以為是秦夢莎,萬萬沒想到會是時夫人。
她看到時夫人就想到了時蘭婷。
有些事情她還記得,相信時夫人也一樣記得。
所以,今天用這麼方式把她帶來,是為了時蘭婷嗎?
似乎除了時蘭婷這件事,她想不到別的理由會讓時夫人突然惦記她了。
時夫人端起了花,打量著她,「有半年不見了,你比之前倒是瘦了很多。聽說你出國做醫療救援了。還挺心善的一姑娘。」
喬知意摸不準時夫人到底是什麼心態。
最怕突然的關心和讚美了。
「是有些日子不見了。您的身體可好?」要不是還跟時涇州那廝是夫妻,見面了也不見得能問出這種話。
時夫人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看著她,「你覺得呢?」
「您的氣色看起來很好,一如既往地優雅漂亮。」喬知意挑著好聽的話說。
「是嗎?」時夫人放下茶杯,盯著她,「你覺得我現在很好嗎?」
喬知意認真的回答,「在那裡見到了很多過得不好的人,所以就會覺得我們現在過得很好。」
時夫人輕哼,「你倒是有大愛。」
「生而為人,總歸是有幾分同情心和同理心的。」喬知意不卑不亢。仟韆仦哾
既然是認識的人,她就沒有那麼忐忑不安了。
時夫人用這麼方式找到她,十之八九是為了時蘭婷的事。
其實她早就有心理準備。
「你的大愛我可不懂,我只知道,生而為人,最要緊的是自己的至親。」時夫人保養得非常好的臉盤子浮現出了幾分恨意。
喬知意很冷靜,也很淡定,「我贊同您說的。生而為人,除了為自己,還為至親至愛的人。」
時夫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副審視她的樣子。
喬知意從來不覺得自己在時蘭婷這件事情上理虧,她也是為了母親討回公道。
都為了親人,無可厚非。
「呵,倒是巧言令色。」時夫人也不也藏著掖著了,「我女兒因為你,年紀輕輕就進了監獄,你說這筆賬,我要怎麼跟你算?」
喬知意早有準備,反擊道:「時小姐是個成年人,她得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代價。這世上很多事情做錯了就會被追究,並不能因為一句道歉,或者躲起來,再或者身後就有人護著就能夠萬事大吉的。」
時夫人盯著她久久,冷笑道:「你這張嘴比之前更會說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
「當初真是小瞧了你,以為你是個乖巧聽話的,哪曾想你能讓我完好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時夫人對她的厭惡已經不再掩飾,「那個時候要不是我時家,你以為你媽能活多久?要不是我兒子娶了你,你以為你能風光?」
「不過就是個別人不要的破爛貨色,跟一團抹布一樣,哪裡漏了個洞都能隨便塞進去堵一堵。忘恩負義都被你演繹得淋漓盡致。」
喬知意聽著這些尖酸刻薄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也能夠坦然面對。
對方越是這樣,就越能看清人心。
「娶我的是時涇州,我感激他帶給我的一些好處。」喬知意一點也不慌,很鎮定,「我就算是一團抹布,堵的也是你們時家的洞。其實現在說這些都沒有任何意義,也不能改變什麼。」
無視時夫人越來越看的臉色,喬知意繼續說:「時蘭婷是您的寶貝女兒,我母親是我最愛的親人。您的女兒坐牢了,你恨不得殺我而後快。那我母親的命沒了,我又該如何才能算是了了這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