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意。」時涇州突然叫她。
喬知意心臟一顫,對上那雙陰沉的眼睛,張了張嘴。
「看不出來,你還挺色的。」
「……」她哪裏色了?色誰了?
時涇州冷冷地勾起了嘴角,一步步靠近她。
他進,她退。
最後喬知意的腳跟碰到了床腳,整個人就往後面倒去。
時涇州也沒有拉她,就那樣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此時喬知意的臉紅得不行,以她現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不該看的。
「什麼都喜歡大的,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時涇州覺得她跟之前完全判若兩人,之前膽小懦弱,見到他說話都不敢。
現在不僅說喜歡他,還敢說這種帶着色彩的話。
到底哪一個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喬知意根本就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只是現在用這個新奇的角度看到的某個地方,她一下子就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裏了。
臉燙得快要炸了。
她當初要是能想到這一層,打死也不會說那種話。
後悔了。
時涇州眼裏略有幾分無奈,沒多說什麼轉身去了浴室。
聽到關門聲,喬知意大口喘氣。
手放在胸口,心臟在胸腔里跳得無比急躁。
腦子裏全是剛才那新奇角度看到的畫面,又想到了那晚。
其實那晚她沒有什麼體驗感,但是就剛剛這一下,她的心莫名的有些麻。
坐起來搓了搓臉,又拍了一下,保持清醒。
時涇州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亮了,瞟了一眼,是秦夢莎打來的電話。
她不太喜歡去碰別人的東西,更何況是手機這樣的私人物品。
只是看到秦夢莎的名字,她有點控制不住手。
如果時涇州問起來,她就說怕秦夢莎有什麼急事,所以才接聽了。
喬知意這個想法一出來,瞬間覺得自己也不是個什麼好人。
小肚雞腸的手還是伸了出去,拿起手機,點開接聽。
放到耳邊,就聽到秦夢莎的聲音,「涇州,睡了嗎?我剛到家。」
「不好意思,他去洗澡了。我怕你有什麼急事,才接聽了。」喬知意早就想好了要怎麼說,語氣還算平靜。
電話那頭明顯有點意外,隨後便是帶着笑意的聲音傳過來,「小意啊,沒什麼事的,我就是跟你們報一下平安。」
「安全到家就好。」喬知意也說着客氣話。
「聽到是你接的電話我還挺意外的,因為涇州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手機。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就只能幫他拿一下手機,從來不敢接別人給他打的電話。」
喬知意心裏也有點怵,但是為了氣秦夢莎,她強忍着對時涇州的那份恐懼,不以為意地說:「畢竟我是他的妻子。」
「確實。看得出來,他對你還是挺寬容的。」秦夢莎說:「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早點休息,晚安。」
掛了電話,喬知意手心都出汗了。
她把手機放回原位,手機設有密碼,她是刪不掉通話記錄的。
也不知道時涇州一會兒發現她接了他的電話,會不會暴跳如雷。
水聲停了,她坐在床邊,抓着床單。
時涇州開門出來了,腰間就圍了一條浴巾,上身光着,還有水珠。
他擦著頭髮,一眼就看出來她神情不自然,「你做了什麼?」
「剛才秦夢莎給你電話了,我接的。」喬知意仰起臉,坦白了。
反正他也會查得到。
時涇州擦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通話記錄,只有兩分鐘不到的時間。
「說了什麼?」時涇州放下手機,問她。
「她說她安全到家了,說你的手機不給別人碰,以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只能幫你拿一下。還說你對我很寬容。」
「那你說了什麼?」
看着他有些咄咄逼人的樣子,喬知意也有點犟脾氣,「我說我是你的妻子,半夜有女人打電話來,不管是誰,我心裏都會不舒服。」
時涇州眯起眸,「你就這麼介意她給我打電話?」
「是。」喬知意回答得很大聲,以此來表示她有多介意,「不只是她給你打電話我會介意,別的女人給你打電話我也會介意。」
「喬知意,我不喜歡你這種態度。」
「那能怎麼辦?難不成我任由別的女人來勾搭你?」
時涇州越聽這話越不對,「什麼叫別的女人?你吃醋能不能有個度?你什麼時候見過我還有別的女人?」
「誰知道呢。之前有個白月,後來有個時蘭婷,她們就不說了,你不喜歡自然就會遠離她們。但是現在出現的秦夢莎,是你心裏有人家。我的老公愛着別的女人,你是希望我給你們騰房間,看你們眉來眼去還是幫你們暗度陳倉?」
「你腦子是怎麼想的?」時涇州有那麼一瞬間想打開她的頭顱看看裏面裝的些什麼。
「一個已婚女人的正常想法。」喬知意也不遮掩對他的佔有慾,「不管任何一個女人,可以不介意現任老公談過幾個前任,但是會介意老公還跟前任不清不楚。而你的情況是,你心裏還有她。」
時涇州頭疼,「我跟你說過……」
「我知道。你說得很清楚,我也聽得很明白。我可以接受,前提是,你不能當着我的老公,還跟別的女人曖昧。」
這種話已經說了很多次了,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說白了,他確實是沒有把她當回事。
「如果你覺得我不可理喻,你也厭煩我現在的樣子,那就離婚。只要離了婚,我絕對走得遠遠的。」
喬知意也累。
喜歡上一個人,真的很累。
以前是,現在也是。
「你別一天天的就把離婚掛在嘴邊。」時涇州也聽煩了,「我說過,我有分寸。」
喬知意不信。
他看秦夢莎的眼神都不對勁,搞不好哪天他倆就滾到一起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時涇州緊蹙眉頭。
喬知意說:「你會跟我離婚的。可能不是現在,但也不會很久。」
話說完,喬知意完全能感覺到時涇州心情的變化。
他整個人都已經變得有些陰沉沉的了,可以用面目可憎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現在的臉色。
忽然,時涇州將她抱起來。
喬知意一聲驚呼,雙手還是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幹什麼?」
時涇州把她抱進浴室放下來,打開了花灑,水淋在她的身上。
是冷水。
雖然早已經立夏,但是這水毫無預兆地澆在身上,還是會冷得打哆嗦。
她正要從水下走出來,時涇州按住她,扯掉浴巾。
因為他的舉動,喬知意完全控制不住的看過去,瞳孔放大,臉驟然通紅。
時涇州捧着她的臉,仰面遇上水,眼前看不清,被水淋著也很不舒服,非常艱難地問:「你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