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不敢，全都取決於你今天說的話是真還是假。」喬知意站起來，「大家都是女人，也沒有必要為難女人。你既然愛過時涇州，我想你也不希望他被人這樣毀名聲吧。我不是讓你幫他澄清什麼，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對外胡說了。」

白月看她一臉嚴肅，不由問她，「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找出那個造謠者為時涇州正名，是因為很愛時涇州嗎？」

喬知意肯定不會跟她說只是為了自己，「我沒有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必要。」

「時涇州那樣的人，不管你為他做多少，都不可能走進他的心裏的。」白月深呼吸，心裏有執念，但也必須得放下，「我真的很愛他，誤以為他也愛我。他出事後，我以為我不會嫌棄他，事實是，我那幾晚都做噩夢。」

「我不想一輩子都面對這樣的人，所以我逃了。結了婚之後，直至他娶了你，我才發現我心裏還是放不下他。我不希望他的身邊有別的女人，我不要的，也不能讓別人要。」

白月攥緊了手，才說出了這些心裏話，「事實上，他從來沒有愛過我。就算是我沒有嫁人，他沒有毀容，我跟他也是不可能的。」

喬知意聽完后，是有點意外的。

她以為，白月真的是時涇州的白月光。

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你這是看開了？」

「我不看開，能怎麼樣？他現在毀容了，對我也沒有興趣，我還能守着他？」白月嗤笑，漂亮的眉眼有幾分不甘心和無奈，「我是個現實的人，他那裏沒有我想要的，我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了。」

喬知意能感覺得到她是真的放棄了。

「不是你，還能有誰？」喬知意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白月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喬知意在白月這裏也問不出別的東西來了，她準備走。

白月叫住她，「喬知意，你會愛上他嗎？」

喬知意瞳孔微縮，她心裏有答案，但是不可能告訴白月的。

白月也並不是很想知道她的回答，走到她面前，「我跟你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以後要是再見，也別紅眼。」

「一直看我不順眼的是你。」喬知意懂她現在稍微地示好是什麼意思，「你放心，我是有醫德的。你擔心的事，至少在我這裏是不會泄露出去的。」

白月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你確實是很善良。」

「我只是不屑去給自己樹敵。」喬知意又補了一句，「當然，這不代表我會任人欺負。」

白月笑了一下，「你跟時涇州還真不是一路人。不過，很期待你們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什麼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喬知意一直覺得哪裏怪怪的，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

「哪裏怪？」

「謠傳時涇州不舉，女人送到他床上都無動於衷。」喬知意說完就看到白月的臉色微變。

看來，她也聽出來是哪裏不對勁了。

白月略有幾分緊張，突然定睛看着喬知意，「那天，只有你看到了那一幕。」

「懷疑我？」

「如果是你散播出去的，你就以此來對時涇州施壓，讓他放過你。」

「你錯了。」喬知意不怪白月會這麼想，「你不了解時涇州，出現了這樣的言論，他不僅不會放過我，還會想盡辦法讓我來證明那是謠言。我除非不想活了，才會這麼做。」

白月緊蹙著眉頭，「那會是誰？」

「就看除了你我，還有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你那天做的事。」喬知意一直觀察著白月的表情，突然她微微眯眸，明顯就是想到了什麼。

白月什麼也沒有說，面色十分凝重，「我先走了。」

「你知道是誰了，對吧。」喬知意挑明，「我不知道你不願意說出來的原因，但是這個人既然敢把那種話說出去，顯然手上也是抓着你的把柄的。你是個已婚人士，不管你跟你先生的關係如何，但是這種事情有名有姓地傳到他的耳朵里，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畢竟，事關男人的尊嚴。」

白月微微握緊拳頭，「這是我的事。」

喬知意明白白月的意思，她並不想跟她共享信息。

「也罷。這件事就算是捅破了，最終壞的也不會是我的名聲。同樣，時涇州是個男人，反正謠言已經傳出來了，他大不了就是背個性無能的笑談。但你不一樣，你會是那個脫了衣服爬時涇州床的女人。這世道，很多事情對女人終究是不友好的。」

喬知意不會強迫她，只要有腦子就知道謠言最終會給誰帶來最大的影響。

白月吞咽著口水，帶着薄怒，「她敢在背後放我冷槍，我不會放過她的！」

果然，她知道是誰。

白月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和白月碰完面后，喬知意除了知道造謠的事另有他人，也深知她們倆算是釋懷了。

準確來說，是白月釋懷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編織的夢，碎了，該醒了。

只是，到底是誰造了這謠言？

下午喬知意接生了兩個孩子，一個順產，一個剖腹產。

她抱出那粉嫩的小傢伙，整個人都變得柔軟了許多。

產婦的家屬給大家都發了紅包，個個都眉開眼笑。

每個孩子都是上天的恩賜，是天使，是人間的小精靈，是生命的延續。

一天煩惱和疲憊，在看到孩子降臨人間的時候，就一掃而光。

她靠着牆緩著神，隔壁手術室的門也開了，馮語出來，看了她一眼，走向了洗手池。

上一次林蔚的事件之後，馮語和她之間的關係變得異常。

喬知意也不會刻意去跟誰打好關係，職場上，總會有不和的人。

她靠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喬醫生，有人找你。」護士指了指她的辦公室。

喬知意走回辦公室，看到韓零。

「你怎麼來了？」喬知意問他，「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韓零溫柔地看着她，「晚上有空嗎？請你吃飯。」

喬知意猶豫了一下。

謠言的事還沒有解決，時涇州又盯着她。

「我得回去。」喬知意委婉拒絕了。

韓零眼裏的落寞是完全可見的，喬知意沒敢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會受不了而心軟答應了他。

「小意，你告訴我，你是忌憚他，還是喜歡他。」韓零無比迫切的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