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閉眼，「是……是……秋香……媽媽，說……是從張管事能那換了點銀子，還讓……讓張管事將那些碎銀髮給雲……雲院那邊，張管事覺得奇怪才……才和小人嘮了幾句，王爺小……小人就知道這些。」

哆哆嗦嗦的說完這些，劉春瑟縮的趴在地上不敢動。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聽八卦了，聽個八卦火也能燒到自己身上，回頭閑時要趕緊去山上拜拜。

「王爺，不是的，他們在撒謊，老奴沒做過，一定是他們嫉妒老奴在王妃面前得臉……故意陷害的……」

秋香慌了，不明白這麼隱秘的事情怎麼會查出來。

不僅秋香慌了，王妃也有點慌了，不過仍極力穩定着自己的情緒。

種種證據都指向她，這件事怕真是秋香做的，而又瞞着她這個主子，誰是幕後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想到這兒王妃緊張的手心直冒汗。

「秋香」向王妃一聲大喝，不敢相信的看着秋香。

「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這樣讓本王妃是如何面對王爺，面對世子，啊……」

最後一聲「啊」之悲切讓聞者傷心。

向王妃傷心欲絕的看着秋香，赤紅的眼睛緊緊盯着她，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王妃……」秋香獃獃的看着向王妃。

「秋香，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說着向王妃跪在了向王爺身前哭道：「王爺……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管教不嚴，讓秋香做下此等禍事，妾身有錯。」

向王妃抱着向王爺的腿哭的是期期艾艾。

秋香看着王妃，須臾后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然後冷哼一聲。

「哼……沒錯，王妃是待老奴不薄，但也稱不上好……」

似乎覺得大勢已去，又似乎是破罐子破摔想通了，秋香對着向王妃大喝道，嚇的王妃哭聲一頓看向了她。

轉瞬之間兩人眼神交匯，秋香幾不可查的點點頭。

多年的主僕，王妃剛才那一說秋香便明白主子的意思，雖然對主子毫不猶豫捨棄她有種兔死狐悲的凄涼感，但想到兒子，秋香卻不得不認。

「老奴看似是王妃面前最得臉的媽媽，實則與其他下人沒什麼區別，說罵就罵說打就打，王妃一點都不顧及老奴的臉面，老奴上月苦苦哀求王妃借百兩銀子，可王妃呢聽都不聽就直接拒絕了老奴，老奴伺候王妃兢兢戰戰二十多年了，從不敢有事絲毫懈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王妃呢一點都不念主僕情面，老奴心寒，老奴不服。」

「老奴深知世子和王妃之間水火不容，所以費勁心思策劃出這一切，為的就是讓世子懷疑王妃進而針對她，卻萬萬沒想到世子竟然能查到銀子上，是老奴太自以為是……」秋香邊說着邊憤恨的看着王妃，「可惜了……」

向王妃大受打擊的看着秋香，彷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傷心道：「秋香，本王妃沒有想到你竟會如此怨恨與我，是，本王妃脾氣有時是不好，可本王妃自問對待精心伺候本王妃的人從來不吝嗇，尤其是對你，你可知本王妃為什麼不借於你銀兩，你以為你的事情能瞞得過我本王妃，在賭坊的人找你時本王妃就已經知道，之所以會不借於你銀兩，只是想着賭癮一旦沾染實屬難改，這一次你可以幫兒子擺平，可下一次呢，不讓你兒子吃吃虧好好的長長記性，又怎能知道怕。」

「哼，說來說去還不是不想借銀子，王妃可知老奴兒子差點被人打死，現在還躺在床上呢。」秋香冷哼道，顯然不買賬，目光依然怨毒的看着王妃。

「你……」向王妃失望的看着秋香，雖如此她還是跪在了王爺身前，戚戚然道：「王爺，秋香犯此大錯死不足惜，但她畢竟伺候了妾身這麼多年，妾身實在不忍，還請王爺能從輕發落。」

向雲錦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主僕兩個表演，別說如果不是知道這對主僕的面目，他差點都相信了。

向王爺則晦暗不明的看着哭的梨花帶雨的王妃。

「王爺……」

「秋香，這麼說一切都是你做的。」向王爺沒理王妃冷冷的看向秋香。

「事已至此，老奴沒什麼好說的。」秋香一副大勢已去認命樣。

「銀子上的葯呢，是從何得來的」

「是老奴因緣巧合與遊街郎中手裏買來的，正巧得知世子上山狩獵，便做了這一切。」

「還真是巧啊？」向雲錦冷笑。

「老奴說的都是真的」秋香忍着對世子的懼意，顫聲道。

向雲錦瞥了她一眼，「那你可知所買之葯的藥性？」

「知……知道，這是能吸引勐獸發狂的葯。」

「既然知道還敢來謀害本世子，是誰給你的膽子？」向雲錦勐的冷斥。

「是是……是老奴。」

「你猶豫了」向雲錦緊逼。

「老…老奴……沒有猶豫。」

向雲錦不再看秋香，「父王，此事說不通，她一個整日在府中伺候主子的奴才怎麼會這麼巧就能碰到郎中游醫，游醫手裏還這麼巧會有如此新奇之葯。」

「兒臣回來時曾去過幾家醫館，城內有名的大夫都尚且不知如何配置吸引勐獸至狂的葯，他一階游醫又如何懂得。」

向王爺如何想不到這點，怒視着秋香，「還不如實招來。」

「王……王爺，老奴不知道要招什麼。」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向王爺冷冷看着她，喝道：「來人，拉出去，棍棒伺候，什麼時候願意招了什麼時候拉進來。」

隨着王爺聲音落下，幾名家丁上前，秋香又慌了，磕頭急道：「王爺，老奴真的都說了。」

「還不老實，拉出去」向王爺沒了耐性。

「不……」看着走過來的家丁，下意識看向王妃的秋香，一絲苦澀滑過眼底，然後飛快起身的她用力推開家丁的手，用勁全身的力氣一頭撞在了最近的樹上。

世子是不會放過她，而且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王妃先前把責任全推到她身上已經都在告訴她該如何做取捨。

「砰」一聲巨響下，秋香倒在樹下，頓時腦漿崩裂血流如注，顯然是沒救了。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了，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異常怕死的秋香媽媽會撞樹自殺。

那一刻決絕產生的爆發力饒是王允他們反應迅速也是慢了一步。

向雲錦瞥向身邊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眸中意思已瞭然，羞愧得王允等人垂首自省。

他們確實沒將秋香媽媽放在眼裏，故而才會讓她有機可乘，自殺成功。

但也是真的沒有想過秋香媽媽能為王妃做到這種程度，竟然不惜犧牲自己。

這一點他們還莫名的有點輕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