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一這般鄭重且富有敵意的眼神，令得巨大白蛇的眼眸之中略顯狐疑。

「奪舍？」

她稍有沉默，似乎是在思索其中含義。

但最終卻只是微微嘬了口煙桿，吐出陣陣煙霧道：

「嗯...這可真又是一個新奇又令人感興趣的辭彙。」

不得不說，雖然白蛇仙人曾用類似於他吃過的鹽比誠一吃過的飯還多這種類似的態度嘲諷過這個小鬼頭。

但這個小鬼...確實也總能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點子。

比如什麼人仙之道，什麼經絡重構，現在又是冒出來一個『奪舍』。

說他好似無稽之談吧...

可偏偏他的這些說法之中，前兩個還都是白蛇仙人思索並考慮過的道路，甚至於乃是已經在實驗中得出過結果的推論...

而現在這個『奪舍』。

即便是壽命以千年為單位的白蛇仙人，也尚未在忍界之中聽聞如此說法。

但若是結合之前誠一小鬼頭的表現...她倒是能猜上一二。

其中好像也...不乏趣味？

大白蛇饒有興緻道：

「小鬼頭，你要是願意，倒是可以跟老身說一說...這所謂奪舍究竟是如何？」

白蛇仙人這般態度，令得誠一愈發皺眉不語。

之前『化龍』之時所經歷的一切，他的感受都怪異至極。

在那股會導致全身蛻變的強大仙術查克拉的衝擊之下，不僅是誠一自身的意志逐漸消潰...

最重要的，是他的肉身好像在那股以仙術查克拉催動的蛻變與融合之中，『產生』了一個不被誠一所掌控的『意志』。

就好像...他的身體被一個外來者給佔據了一般，這種感覺分外離奇。

第一時間內大腦的控制權爭奪，他甚至沒有贏下...

也是因此，誠一才會得出『奪舍』這一結論。

因為不管是同屬蛇系的大蛇丸最終會以不屍轉生這種方式達成這個目的，又或是白蛇仙人想要『化身為龍，重獲自由』的目標。

都是他得以展開這般懷疑的依據。

可現在白蛇婆婆的態度...卻又不像是在作偽。

又或者說，當初那個侵佔了誠一軀體的『意志』，確實也不像是白蛇婆婆本人...

更像是...

一個完全『誕生』而出的意識。

白蛇仙人久久不得答桉，再度吐出煙氣道：

「啊啦，難道這也不過是你隨口一說想要詐老身一下嗎？」

「那可真是有些遺憾，老身可是真的對這件事還挺有興趣。」

白蛇仙人越是這般發言。

背身相對的誠一就越是眉頭緊皺。

若不是奪舍...

那之前思考的路線就又得推倒重來。

這一系列的事發生得都有些突然，亦不在預料之中。

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腦更是讓他好似有些抓不住一些已然顯露的線索，這種狀態令他感到十分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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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像是抓住了什麼，扭頭看向懷中已經開始擺爛的蘿莉大蛇。

「島姬？」

「嗯，啊？怎麼了...」

披頭散髮的蘿莉大蛇一幅昏昏沉沉的模樣，像是被誠一突然一語驚醒。

而她的反應，也是令得誠一小有擔憂。

「你...還好嗎？」

誠一體內導致其身體發生異變的大量仙術查克拉，最終有半數以上皆是由懷中這條蘿莉大蛇幫他分離開來。

如果那股查克拉之中真的含有『奪舍』意味...那麼此刻島姬的狀態，也同樣會有危險。

而這頭蘿莉大蛇此刻也像是情緒低落，癟嘴道：

「我不好...」

誠一皺眉追問：「哪裏不好？是感覺...腦袋有些不對勁？」

懷中島姬微微掙扎扭動，像是有些不自然。

「是啊...我感覺自己暈乎乎的...所以...」

...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蘿莉大蛇埋低腦袋低聲咕噥。

「羞死個人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

平時也沒見誠一這個傢伙有這麼愛撒嬌啊...怎麼今天還抱着不肯撒手了...

雖然感覺也不壞啦...可婆婆和湍津都還這麼直勾勾的看着誒...

你要怎樣啦...

顯然，人與人之間的悲歡並不相同。

人與蛇也一樣。

誠一會這樣一直抱着蘿莉大蛇不肯撒手的原因...

其實也是一直都在擔心島姬會因為白蛇仙人的查克拉而同樣產生類似『奪舍』反應。

可到目前看來...她好像一切正常？

唯一的不正常，反倒是來自他的關心？

而看完這小鬼頭好似防賊一般的舉動之後，巨大白蛇那人性化的眼眸像是突然鬆開緊皺的『眉毛』。

「啊...老身大概明白你所說的...『奪舍』，是怎麼一回事了。」

聞言，誠一終於是願意轉身，直直看向了那條好似要吐露真相的白蛇。

「嗯...這講起來可能有些複雜。」

不過那頭白蛇嘴中煙桿晃動，喉頭髮出好似沉思一般的聲響。

「不過要簡單來說的話，其實也就是...」

「神經病？」

誠一：...

你找茬是吧？

本以為這千年老蛇這般做派好似恍然大悟，口中必有高論。

不想卻是這般粗鄙之語。

罵我神經病？

宇智波誠一嘴角微微抽搐開裂，像是要再回化龍狀態。

那你可要小心我真的發病哦？

巨大白蛇『呼』的一聲吐出口中煙氣，不滿道：「老身這說的可是實話。」

「我對你們人類那一套所謂醫學之上的用語並不算熟稔，自然無法給出一套你能夠理解的周全解釋。」

「但要用你們人類的話語形容你所說的...那種感覺，應該就是神經病沒錯。」

誠一：......

「你找茬是吧？！」

「唉，真是個不講理的混小鬼。」

白蛇仙人略有不耐：「讓老身想想...」

「嗯...用你也能夠理解的話來說的話，就是老身賦予你的查克拉會從頭到腳由內而外的讓你產生『蛻變』。」

「這種蛻變，若只是發生於外部結構，當然會導致...某種衝突？」

「因此用以掌控身體的神經結構，自然也包括在了這場『蛻變』之中。」

誠一突然一愣。

「你是說...你構建的這種查克拉，就連神經細胞的結構都會因此發生改變？」

白蛇仙人傲然道：「當然，老身所謀所衍的這種蛻變乃是全方位的。」

「嘶...」

如果真如這老蛇所說，乃是這仙術查克拉會導致神經細胞發生『蛻變』。

那這所謂神經細胞...自然也就包括了大腦神經元。

也就是說『蛻變』的過程中，大腦的結構也在同樣發生改變？

這就是龍地洞除兜以外的所有族裔，都會患上某種『瘋病』的原因？

真要這麼說的話...

那好像還真是神經病！

壞了...

這下自個兒不僅是宇智波紅眼精神病，還是龍地洞化龍神經病了？

白蛇仙人繼續補充道：

「不如說，如果你無法承受這種神經性蛻變，只進行了外部結構的改變的話...反而有可能已經離死不遠了。」

「難道你以為，以人類的神經控制系統，足以掌控龍的身體嗎？」

「嘛...雖然老身以前所教的那些接受蛻變之人，都在這個過程中瘋了...」

「但老身的方向不會錯。」

宇智波誠一面容輕微抽搐。

這老蛇怎麼敢說出這種話的啊？

感情大蛇丸那暴力實驗的德行，還有可能是從龍地洞這邊學來的？

「不過嘛...小子...」

「雖然你的蛻變，最終只是一個半吊子...」

「但你好像...也有某種特殊？」

白蛇仙人眼眸幽幽，口中音調似笑非笑。

「讓老身猜猜...」

「你所說的那種...『奪舍』？應該是一種精神，亦或者說靈魂意義上的搶奪肉體吧？」

巨大白蛇的眼眸之中突然顯露出一絲好似嘲諷一般的神色。

「如果按你這種說法，乃是奪舍的話...那可不是老身奪舍了你。」

「更像是曾經的你...」

「奪舍了現在的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