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大的岩壁崩碎。
很難想象相比其這巨大岩壁前的渺小人類居然能夠迸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轟然的巨響,似乎是驚醒了沉睡的老人。
「這就要走了嗎?」
面對老人的疑問,漩渦臉白絕的體內傳出帶土的聲音:
「啊,同伴有危險,我必須得走了。」
聽聞同伴遇險的帶土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他現在只想趕往同伴的身邊。
他此刻置身於漩渦白絕的體內,好似把它當做衣服一般穿在身上。
若不是有它的幫助,依靠帶土現在的實力或許並沒有辦法擊穿如此巨大而厚重的岩壁。
之前火急火燎的一拳,更是直接把他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右臂再次打散架。
帶土此刻由衷的感謝這個嘴巴很碎很貧的人造人。
「是要去救同伴嗎?」
老人口中提問。
「當然...老爺子,我很感激你救下我的性命,但我得走了,我也有自己必須去完成的事。」
帶土再一次對著老人表達謝意。
不管這個老頭再如何奇怪詭異,之後又是把自己困在這個地窟之中這麼長的時間。
可帶土知道,如果沒有這個奇怪的老人,他已經在神無毗附近身死。
時至今日恐怕連屍體都已經腐爛。
因此他也確是由衷地感謝這位老人。
但擁有寫輪眼自稱為『斑』的老人似乎並沒有把帶土的話放在眼裡。
他淡淡道:
「感謝的話說得還是太早,現實往往不會如人所願,你會回來的。」
「到時候,我再接受你真正的謝意。」
帶土聞言皺眉,但他仍舊伸手將連接漩渦白絕的根須一把扯斷。
「不,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保重,老爺子。」
「哼...」
離開那座不知道待了多久的地窟,帶土看見了外室牆壁上懸挂著很多武器與衣袍。
他稍稍愣了愣,但最終只是借用了老人的一件衣袍套在了白絕外面。
本來不想亂拿別人的東西。
但久違的重逢,帶土更不想讓自己現在這幅樣子嚇到琳。
雖然心中有點對不起白絕,但在這件事上他仍舊沒有猶豫。
「他們在哪個方向?」
「我會給你指路,放心跑起來吧帶土,他們那邊好像越來越糟了。」
「怎麼會?」
口中雖好似仍舊無法相信,但帶土卻並沒有任何遲疑,借著白絕給他帶來的力量飛速疾行。
「他們兩個怎麼會單獨出現在這附近...水門老師呢?」
「誰?」
「金色閃光,金色閃光波風水門不在他們身邊嗎?」
作為外套的白絕似乎跟其他白絕聯絡了一下。
「金色閃光似乎是有任務在外,並沒有在這附近。」
「嘖...怎麼又是在這種時候。」
或許是因為『斑』給自己縫合上的奇怪人造體,又或許是因為白絕附加給自己的力量。
帶土用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的速度疾馳,卻沒有絲毫疲勞的感覺。
「嘶!」
他的腳步突然停滯,左眼處傳來絲絲奇怪的陣痛。
明明這空洞的眼眶早就沒有別的感覺...
身上的白絕似乎有些疑惑,因而提醒道:「帶土,就在前面了。」
...
「啊...我已經,感覺到了。」
那是卡卡西的查克拉。
帶土本身並非感知型忍者,但似乎是由於贈與給卡卡西的那隻寫輪眼讓他們之間產生了某種聯繫。
他能感受到,卡卡西正陷於苦戰。
寫輪眼必須湊齊一對才能真正發揮力量,只要自己能加入戰局,相信一切都還有逆轉的可能。
就像上次他們去救琳時那樣。
隨著距離的愈發接近,他已經聽到了從山丘對面襲來的爆破聲。
突然,空洞的左眼愈發疼痛。
帶土莫由地慌了神。
腳底的泥土被他踩得深陷,他的速度再次暴漲。
可隨之而來的,是左眼的疼痛逐漸劇烈。
到底怎麼了?
這又是什麼!
冥冥之中,兩人的查克拉似乎是通過一種奇特的方式相連。
就好似存在於卡卡西那裡的寫輪眼連接上了帶土的視神經一般。
支離破碎的畫面隱隱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不...
這些只是幻覺而已。
此刻破碎的畫面,是遠比在走馬燈之中所看到的任何畫面,都要更加讓他無法接受的景象。
「卡卡西!」
終於,帶土衝出了山丘邊緣的密林。
閃耀的雷光,在昏黑的夜色下是那般的刺目。
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但宇智波一族引以為傲的寫輪眼,卻能夠幫他望穿這些障礙。
他看到殷紅的鮮血隨著手臂滾滾落下。
他看到銀髮少年的血色眼眸中彷彿扭曲進了世間所有的苦難。
他不解,他疑惑...
血紅的眼眸中凄厲而又絕望。
少女的胸膛,被那道雷光洞穿。
被少年託付了所有的摯友...
此刻,將他託付的所有擊得粉碎。
不...
你怎麼...會呢?
為什麼...
你...
「卡卡...西...」
少女那本不該被帶土聽到的細碎呢喃,卻不知為何傳入他的耳中。
少女絕望而痛苦的神情,彷彿無數剃刀,將帶土的神志在一瞬之間千刀萬剮,讓他所有的信念崩碎成渣。
銀髮少年似乎是極盡了所有的溫柔,將那隻洞穿胸膛的手臂緩緩抽出。
他仍舊想要嘗試去救她。
但大腦中猶如重鎚砸擊一般的痛楚令他稍稍失神。
可面前的少女,卻只是在這失去攙扶的短暫瞬間,便已墜落。
胸前巨大的空洞,已在這數秒之內就讓她消散了所有的生息。
眸中仿若有無數的血絲鼓起。
他們眼中的所有,似乎都在此刻徹底扭曲。
大腦中與眼眸之上的疼痛,沒有讓他們有絲毫觸動。
瞳孔上的巴紋彷彿被他們的痛苦抽打、旋轉...
雙勾玉...
三勾玉......
他們眼眸之只在一瞬間之間便扭曲成了從未有過的形狀。
但卡卡西,畢竟不是這隻眼睛真正的主人。
心靈、肉體、精神與查克拉在此刻同時枯竭,甚至連生命的氣息都就此萎靡到了極點。
最終他也倒在了琳的身邊。
...
「嘁,居然就這麼死了嗎...」
「不行,至少屍體得回收掉...」
三隻木梢無聲的襲來,直直刺入靠近那倒下二人的霧隱暗部。
「敵襲!這是什!」
「嘭!」
腹中的枝丫順著宿主的查克拉驟然膨脹生長。
五臟六腑在頃刻間被這不起眼的小樹枝絞得粉碎,死相慘烈至極。
此番慘相讓所有霧忍如臨大敵。
而那個從林中走出,面容扭曲如漩渦的男人,腳下步伐卻好似行屍走肉,顫顫巍巍。
他面具之下的獨眼血液與眼淚混雜滾落,口中語調似哭似笑,似悲似嘲:
「哪兒啊這是?」
...
「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