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弟子眼中那極其少見的劇烈波動，讓得大蛇丸既是自得，卻又稍有些疑惑。
在他的眼中，自己這位弟子的目光所及，能看清這一切或許會稍有困難，但也不至於會反應如此強烈才對。
莫非...是又有什麼新奇的著眼點不成？
不過他現在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很好釣這位弟子胃口的手段了啊...
自己這位弟子，可是向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德行。
因此大蛇丸只是試探道：
「怎麼，有什麼讓你很在意的點？」
怎料，那弟子竟是出乎意料的反問道：「老師你說的綜合培育...是哪種綜合培育？」
哪種綜合培育？問題處在這裡？
大蛇丸微微皺眉：
「嗯？在你曾經給出的克隆思路上進行改進的綜合培育...這種手法比以前在成體生命直接移植細胞的成功率會高很多，對於素材的消耗也比較少。」
「哈...」
原來是這樣...
「說實話老師，你可有點嚇到我了。」
誠一還以為這大蛇丸不知道啥時候還學會鍊金術...把人類跟白絕直接融了呢...
要說細胞與查克拉性質最接近的人類...除了那早已身亡的初代目大柱子。
那便只剩下當初被團藏雪藏的『甲』，或者天藏亦或者說那更為熟悉的『大和隊長』了。
貨真價實的初代細胞脾性相當暴烈，當初被大蛇丸帶去看那個獨眼畸形的怪物便是最好的證明。
說來好笑，白絕分明是完全被神樹同化的『怪物』，基因相比起正兒八經還是人類的千手柱間在基因之上，反倒更像人類。
在沒有足夠精神力進行控制的情況下，真正的柱間細胞暴走的幾率太高，很可能根本就無法進行所謂的『克隆』。
或者說，不需要『克隆』。
它本身就具備吞噬自然能量，而後繼續發育分裂壯大自我族群的潛質，不需要額外注入dna進行刺激分裂。
在生命力這塊兒，可以說比起白絕細胞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絕在身體破壞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還都會失活，也不知道柱間細胞能不能在無意識下直接在空氣中存活...
而溫和到足以與白絕進行適配，甚至誕生『後代』的溫和基因個體，自然也就只剩下現在還只是叫做『甲』的大和隊長了。
若真是誠一一開始所想的『融合』產物...那可就是親眼見證另一個地獄了。
他這幅心有餘季般的模樣，令得大蛇丸微微發笑。
「嚯？沒想到誠一你會只因為這點事，便受到如此壓力？」
「兜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兜會被大蛇丸與團藏那般看好不是沒有原因。
起初大蛇丸只不過是看上了他在極其年幼的情況下便學會了相當的程度的醫療忍術，對其展現的查克拉控制能力有所意動。
後來又發現，這隻小灰毛更是展現出了異於常人的鎮定個性，從心思到肢體的掌控度皆是非常之高。
以至於在根部只接受過極短時間的培訓，便直接被調往了敵國作為諜報人員。
而便是這般彷若炮灰一般的使命，兜卻意外地將任務完成得極好，也未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分毫。
這種超乎尋常的『鎮靜』，甚至超過了他的師兄，超過了大蛇丸到目前為止最喜歡的那位弟子。
宇智波誠一。
只不過，現在他的這位備受老師喜愛的師兄，此刻卻很是擔憂。
「所以我才擔心他的精神狀態。」
跟你個老變態混久了，遲早也得精神變態...畢竟認知世界的基本法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每天都跟人體實驗打交道，心思又如何得以正常發育？
誠一微微搖頭，不打算在此處繼續多言，而是扭頭道：
「所以呢，老師就只是要讓我看一看你不是爹也不是媽，但是你生出來的小寶寶嗎？」
大蛇丸聽到也不生氣，只是澹澹道：「啊啦，這可真是過分的說法...這些對你而言很難接受嗎？」
誠一仍是搖頭：「還好吧...只是覺得離那條線不太遠了。」
「而且實話講...我以為老師能得出別的答桉。」
大蛇丸在白絕身上進行實驗與數據收集之後，得出白絕乃是人類的一種『進化』這般言論，其實他宇智波誠一本不該反應如此激烈。
本來也是...
大筒木一族相對於這片忍界的人類而言，起初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這群神所依賴的『進化果實』，便是來自於這名叫十尾神樹的高新生物科技。
那要說被神樹進行同化的『人類』，乃是一種進化后的產物...當然說得通。
這與誠一的推論完全吻合。
但這種所謂的『心意相通』...誠一其實不太願意認可。
因為白絕這個『種群』，說到底只是一隻數量龐大的『個體』。
它們只是被大筒木輝夜創造而出的『僕從』。
若是這種存在被稱為人類這個群體的話，那麼人類這種桀驁不馴的生靈徹底淪為奴隸的日子，可能就在明天。
這恐怕也是大筒木羽衣與大筒木輝夜之間的理念之爭吧。
輝夜統治下的忍界，乃是真正心意相通的忍界，人與人之間再無分別，除卻她這隻蟻后以外，其他的白絕不過是工蟻。
它們使用同一個大腦，聽命於同一個主人。
或許有不同的思索，卻只會得出同一個答桉...
人類將徹底淪為真社會性動物。
這是對人類這種生命的褻瀆，沒有不同答桉的人類...跟機械別無二致。
而作為六道仙人的羽衣，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也是這種意志的繼承者，只不過他要更為...傻白甜？
他更希望人與人之間真正達成和解，以至於將『神』的力量都賦予世人，寄希望於人類將來能夠用這種足以連接靈魂的力量，將每個人之間的隔閡消除。
即是所謂『忍宗』。
只不過很可惜...
輝夜失敗於『反叛』，羽衣失敗於『背棄』。
也算是從某種格局之上，印證了他們所謂『思想覺悟』之上的漏洞。
這已是失敗的道路，被證明了不再可行...
誠一，其實也很希望大蛇丸在關於白絕的研究之上，得出與自己不同的答桉。
沒有人會真正知道答桉，所有說自己知道的...都是騙子。
區別，只不過是自知騙人的騙子，與自以為是的騙子而已。
「不同的答桉...嗎...」
大蛇丸聽聞誠一所言，也像是若有所思。
這可真是有趣的說法...
「還記得老師跟你說的重點嗎？」
誠一像是開始覺得無趣一般點頭。
「查克拉...就是靈魂？」
大蛇丸很是欣慰，自己這位弟子抓重點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出色。
至於誠一為什麼能抓到...他當然能抓到了。
查克拉在某種程度上等價於靈魂，這不就是大蛇丸天之咒印可以攜帶自身靈魂意志乃至於可以無限復活的前提條件嗎？
逆向剖解一下，不難理解。
似乎是覺得已經將弟子引導到了足夠的地界，大蛇丸也是開始說出自己難處。
「但是老師又遇到一個難點...查克拉本質上乃是生命力與精神力的結合產物。」
「就像是這隻白絕一般，雖然仍舊承載了少量融合素體的『意識與習性』，但這種『繼承』卻會隨著時間...消逝，亦或者說改變。」
「我想，這與這具素體本身與實驗體父母的差距本身存在關係，來自於『父母』的查克拉終將會在時間的消磨下，被這具身體吞噬同化。」
誠一點頭。
「所以老師想要以查克拉寄宿靈魂，藉此達成永生的想法便不可行，對不對？」
大蛇丸眼眸微微一眯，這可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他這雙眼睛。
「不，只要能有辦法收集更多的實驗數據，獲取更多與白絕融合的結果，將查克拉注入並穩固於白絕這具絕佳軀殼的方法就一定能夠找到。」
他繼續誘導道：
「誠一...你應該知道沒有大腦卻能夠產生思索這件事，有多麼不可思議對吧？」
誠一：...
當然不可思議了...說實話即便到了現在，誠一都還是不明白白絕這種大蘑孤是怎麼擁有跟人類差不多的思維能力的...
要從他已有的生物知識之中去尋找答桉，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但按照辯證唯物主義的思維邏輯，既然這玩意都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眼前，並且都經過實驗論證了...
那就只能說，在這忍界靈魂與轉世這種東西是確切存在的，且這兩者之間與來自於大筒木科技的『查克拉』有著不可切割的關係。
顯然忍界中的生物底層框架，不能用上輩子的世界去套。
在這片世界堅信沒有靈魂，才像是一種油鹽不進的宗教。
誠一轉頭看向自己的老師。
「讓我猜猜，老師是想讓我去說服四代目，將木葉之中的傷員作為實驗素材？還是說只是想要跟我通氣，瞞著四代目直接去收繳更多...非法產品。」
大蛇丸音啞一笑：「對於我而言，這兩者並無分別，但是我了解你誠一...」
「如果老師選第二種的話，你肯定會生氣吧？」
誠一也不跟自己老師多裝，坦然道：「沒錯...不過第一種可能暫時也沒辦法，最近四代目大人...挺忙的。」
「哦呀？你是說那個赤砂之蠍嗎？」
大蛇丸像是略有意外：「這種等級叛忍確實有必要好好處理...但應該不至於忙得沒空才對？」
「我還以為老師把重建情報網這件事給忘了呢...還是說老師的情報網只在木葉之內？」誠一對這玩忽職守，又或者說靈活選擇只務一方正業的大蛇丸沒啥好氣。
「反正咱倆這不招人待見的師徒還是先別去煩人家干正事的了。」
大蛇丸微微側目：「這可真是令人傷心的說法，老師怎麼說也是木葉之中受人敬愛的三忍才對。」
「得了，除了你這仨徒弟，你看木葉哪個小孩子敢跟你大蛇丸多說兩句話。」
大蛇丸哼哼一笑：「還真有哦...你那很喜歡的小弟弟，就不怎麼怕我。」
「...他算例外。」
誠一微微擺手。
「得了得了，反正找四代目要許可權這事兒暫時別提，不過我們可以先去諮詢一下...有無『志願者』。」
蒼白面孔上的金色眼眸好似微微一閃，口中似笑非笑。
「哦？這豈不是...跟以前的根部一樣？」
「不，我沒說被迫志願那種志願。」誠一白了大蛇丸一眼，眸中警告意味濃重。
「木葉之中因傷而損不能再擔任忍者一職的老兵有很多，我們大可以挨個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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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人家都願意了，火影大人應該沒辦法強迫人家不接受移植，繼續當廢人吧？」
誠一輕輕一笑道：
「老師想好什麼推廣語沒？學生印象里，老師應該挺擅長這種事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