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千代婆婆一聲令下,砂隱之行的計劃可謂是達成了一半。
在風影陷入昏迷的當下,這位自第一次忍戰起便作為砂隱優秀忍者代表的長者,自然也就有了在非常時期一錘定音的決斷權。
至於他們砂隱上層後續會對此事作何糾結,那不是宇智波誠一該關心的事。
一個木葉的內政就已經夠讓他頭疼了,他可不想再往腦子裡塞點別的進去。
當然,這也能算作是他作為木葉暗部,『不干涉他國內政』的原則性問題不是嗎?
敲定事宜之後,千代婆婆仍是那幅促著眉頭快要看不見眼睛的模樣道:
「小子,一尾守鶴我已經派人去取,能否先將我等風影交還讓我先做治療?」
燒燙傷會導致皮膚外層免疫力大幅度降低,更別說這位四代風影此刻身上所受的燒燙傷面積,可謂是極其均衡。
像現在這般直接暴露在外界空氣,乃至於躺在沙地之中,顯然是極其危險的。
千代婆婆口中的提議像是極其正常又合理,畢竟四代風影要是真的死了,這場所謂的『大買賣』自然也就做不成。
但那位面具稍有破碎的白甲暗部卻道:
「婆婆,這話聽著就見外了,這樣的大事豈有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道理?」
「莫非是覺得晚輩好騙不成?」
他像是極其自信,又自信得很有限一般輕聲一笑。
「雖然晚輩的治療忍術不夠過關,治是治不好他...但斷定一個人目前是否有生命危險還是能夠做到的。」
「真要擔心的話,不如再派人前去催一催,東西到手邊咱們才好說話不是嗎?」
宇智波誠一仍是那幅輕佻卻又密不透風的模樣,令得千代婆婆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取巧之地。
稍過兩息之後,他又像是覺得自己把話說得太絕,從而補充道:
「婆婆要是覺得相互信任乃是交易前提的話,不妨過來治療?」
「我方前來砂隱一事並無太大惡意,您應該看在眼中不是嗎?」
「哼...」
牙尖嘴利的小子...
分明已經讓砂隱損失了一位讓霧隱為之恐懼的新興天才,更是重創了他們一國的風影...
現在卻來說沒有惡意?
如果這都不算惡意的話,那又要怎樣的事實才能稱得上惡意?
虛偽...
不過...也好在虛偽。
若對方所來之人真是那蠻橫又半點不講理的做派...以現在砂隱村內所有的戰力而言,其實都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
畢竟那繼承並擁有他們『最強風影』所倚仗血跡磁遁的現任風影,就已是他們最能拿得出手的絕頂高手。
除非她這把老骨頭再拼拚命...
否則那一人守城的風影羅砂,本就是足以以一人擊破現在砂隱村的存在。
而對面,則是在羅砂手下以完璧之身取勝的存在。
要說滅了他們砂隱...也並非是一紙空談。
但是...
砂之守鶴...
這已是他們砂隱村最後崛起翻盤的希望所在了。
就連『寄胎封印』這般殘酷的建議,都是由千代婆婆親自提出的猜想。
這般將尾獸交出之後...砂隱村的未來又在哪裡呢?
可若是不交...
失去了葉倉再失去羅砂的砂隱村,就真的連此時此刻恐怕都無法度過了...
...
眼中老人那糾結又好似暗含不屑的眼神,同是令得宇智波誠一心中冷哼。
哼,這千代婆婆雖然一眼看去乃是那無比慈祥和藹的長輩,但果然也是人老成精。
嘴上說著擔憂羅砂的狀態,可真當誠一提議讓她過來進行治療時,那不也是佇立原地不為所動嗎?
大伙兒這誰還不是一點相互的信任都還沒有?
事兒都還沒成過一件,誰也別說誰嘛。
更何況但凡現在站這裡的不是宇智波誠一,而是那宇智波斑,這些傢伙還有誰有多放一個屁的膽魄?
虛偽?
難不成只要不是全心全意掏心掏肺對你們好的傢伙就是虛偽?
不好意思...你誰?
真要這麼說,他們砂隱倒是不虛偽,都實在的很。
前腳剛簽和平協定答應收縮勢力,後腳反手就開啟尾獸實驗驅逐清查所有風之國境內的木葉探子並封鎖國界。
甚至誠一與帶土的行蹤都如此準確的到達他們手中,不也是他們深入木葉隊伍之中的『間諜』作祟?
這幅不死心甚至不收斂的態度,倒是跟某個姓司馬的傢伙別無二致,確實半點不虛偽。
若是團藏那老東西還活著,說上一句砂隱亡木葉之心不死恐怕宇智波誠一都得難得附和他一聲。
誠一當然理解他們作為大漠國家艱難的生存環境,也理解他們在戰敗之後因軍力收縮的『不安定感』。
現在失去尾獸,這種恐懼也只會愈演愈烈。
但實際上呢?
岩隱通往風之國的路徑被雨之國截斷,在誠一與宇智波一族的幫助之下,逐漸站穩腳跟的『曉』不會再向半藏那般縱容其他國家『借道』。
岩隱越過雨之國向砂隱繼續開戰的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
霧隱村因為沒有了『斑』的控制陷入了恐怕為期不短的混亂時間,其尾獸也是一逃一收繳,同樣也丟失了作為最後手段的『核爆』。
砂隱在這種情況之下玩命兒的進行尾獸實驗才是推動其他國家心裡發慌的根本。
這就像45年某個剛投降的國家,反手開始研究原子彈進行核試爆一樣。
別說其他國家會怎麼想,首先連它爹都不會這麼慣著它!
宇智波誠一虛偽?
他可老虛偽了。
但凡他實在一點就該跟帶土一起展開暗殺斬首行動,這所謂幾個大忍村的首領恐怕沒幾個能扛得住他們兩人的聯手偷襲。
岩隱那老頭子雖然輸出高機動好,但脆啊!
神威近身,時停收尾,有什麼可以逼逼賴賴的?!
這些所謂的影級強者,又有誰真正擁有反制神威與時停的能力?
失倉就更別說了,沒了三尾磯撫人柱力這個加持,他還能不能以那個年紀當上水影都還兩說。
他總不能因為沒了磯撫反倒還變強了吧?
能被區區帶土秒殺的傢伙,不足為懼。
硬要說也就雲隱稍微麻煩了一些。
兩隻接近完美的人柱力,再加上那梆硬的雷鎧雷影,處理起來會比什麼失倉大野木麻煩很多。
可若是真要按這般行動...所謂和平便只成為空談。
斬殺了一國首領,還會冒出新的首領。
屠滅了一族青壯,仍會有新的英雄誕生。
更何況,完全依靠斬殺得來的和平...又是什麼和平?
核平還差不多。
這般行徑只會導致比無限月讀還要更為凄慘的後果。
不由正道得來的『正果』,又能是哪門子的『正』果。
所以,風影殺不得,至少暫時殺不得。
留下一批有點眼力勁兒,又被鎮壓過的『樣本』,宇智波誠一才會成為那柄比『尾獸』更加令人膽寒的達摩克里斯之劍。
...
兩方緘默又心思各異的等待之後,那個詭異的黑色茶釜終於還是來到了眾人眼前。
去的時間稍有些久,想來砂隱內部也並非是眾志成城。
好在砂隱的尾獸封印還算特殊,不然這要牽一個人柱力過來反倒有些麻煩,不好控制是其一,主要是跟個人販子一樣味道有點怪。
千代婆婆凝視那本該在今夜天命之前就要進入加瑠羅肚子里的一尾守鶴,終究是嘆息一聲。
「老身親自去給他們。」
誠一面具之下眉頭一挑,沒想到對方竟然這般有誠意?
「虛,你去把風影大人還給他們吧。」
「了解。」
銀髮的老者與黑袍的年輕人都帶著己方所給出的『貨物』獨自緩步上前。
空氣之中瀰漫的絲絲硝煙味道,也隨著兩人的接近愈發濃厚。
但是...
兩人最終錯身而過,將『貨物』成功遞到了對方眼前。
千代婆婆微微回眸看向了被扛到砂忍面前的羅砂,她稍稍鬆了一口氣。
對方看來...是真的沒打算要動手。
當雙方條件不對等之時,即便是所謂『契約與交易』,公平與否不過也是看對方臉色罷了。
似乎是終於確定了對方的態度,千代婆婆反倒沒有急於返回,而像是置氣一般諷刺道:
「怎麼?以你謹慎的態度,不打開確認一下嗎?」
白甲暗部輕輕一笑:
「婆婆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是相信婆婆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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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千代婆婆再度輕哼一聲,突然又開口道:「交易之中你們索要之物只是一尾,這黑色茶釜卻還是我砂隱財產,你又要如何支付?」
她笑容陰冷,面色不善。
「還是說你有徹底掌控尾獸,直接將守鶴帶走的手段?」
誠一微微撓頭像是有些意外:「這還得另外算價啊?哪有買吃的不算包裝的?」
千代似乎也是找准了這個虛偽傢伙的竅門,怪聲怪氣道:
「當然,這可是能夠封印尾獸的至寶,難道你認為是路邊隨處可撿的貨色不成。」
「這樣啊...」
白甲暗部輕撫自己的下巴,像是突然有了點子。
「那作為回報,我給婆婆提供一個你絕對感興趣的情報怎麼樣?」
千代婆婆不屑搖頭:「哼,什麼情報能值得上...」
「赤砂之蠍。」
後生晚輩很不禮貌的打斷了千代口中的話語。
但他口中此言一出,千代婆婆像是當場有些獃滯,一時沒有了再去怪罪的心思。
「你...」
而後她便是又看見那面具之下有些怪異的眼眸中,露出了絲絲狡黠。
「若是關於他的情報,夠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