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會挑人啊，誠一君。」

正常情況下表情還算少的大蛇丸，此時也是露出了有些不滿的神情。

畢竟這一上來就是木葉現目前最優秀的兩位情報忍者過來摸底，覺得不爽...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誠一卻是兩手一攤：「是自來也大人擅自跟上來的哦？我身為晚輩總不能把跟老師一樣的三忍自來也大人趕走吧？」

「我也沒那個能力呀。」

「哼...」大蛇丸輕輕一哼，顯然是不信誠一沒能力把自來也支走。

自來也低沉道：「就這麼不歡迎老友來參觀一下？」

越是想要掩蓋之物便越有貓膩，這乃是情報搜索的常識。

不過大蛇丸卻是微微瞥了他一眼。

「不歡迎當然不會有。」

「我只是預見了某個獃子會吵嚷的未來罷了。」

大蛇丸頭也不回，引路而行。

「小心腳下，雖然已經拆除掉大部分了，但這裡畢竟是前根部的主要基地...」

他笑容澹澹：「畢竟是來參觀的遊客，因為項目受傷就不好了。」

但即便是大蛇丸如此言語，自來也還是下意識的掃視四周環境。

道路四通八達，連標識也沒有。

若是有人擅自傳入其中想要盜取資料，恐怕連找到相應的科室都很困難。

更何況...這裡還有前任根部首領留下的機關殺陣。

雪發豪傑忍不住道：

「大蛇丸，你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

此言一出，與野乃宇並肩而行的誠一隱隱露出一個『捏嘿~』一般的笑容。

顯然，自來也在種種因素的誘導之下，最終還是認為主導這一切行動的乃是眼前這膚色蒼白的好友。

就算誠一那個小鬼所表現出的眼光與思維早已讓自來也不再小覷。

但一個孩子，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學會了去思索這一切。

沒有人會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才』，天才也只不過是在有人教的時候，學得更快罷了。

因此，把大蛇丸認定為一切的源頭，在自來也看來理所當然。

然而大蛇丸聽聞此言，卻是連頭也沒回。

「怎麼，自來也。」

「你是要在這個時候重新跟我談論夢想嗎？」

自來也眉頭輕輕一皺：「...夢想？」

這位雪發豪傑不知為何顯得有些沉默。

他所前來，其實本有興師問罪之意。

他想問大蛇丸如此暴力的挑動木葉內部的局勢，究竟是何居心。

他想問你大蛇丸不是三代老師最偏愛的弟子嗎？為何又逼其暗然離場。

是因為火影之位傳承不在他手懷恨在心？

不，大蛇丸並不像是那樣執著於權力之人。

難道真的是因為團藏所行，就連認可了忍界『黑暗法則』的大蛇丸都無法忍受？

自來也在他的身上...找不到線頭。

他不能理解為何大蛇丸有此一舉。

因此這個已成傳說的笨蛋，選擇了使用最傳統的笨蛋辦法。

當面質問。

可面對他的質問...

這位好友卻提起了...一個久遠到有些陌生的辭彙。

『夢想。』

「大蛇丸...你，找到自己的夢想了？」

自來也語氣分外複雜。

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有些開心，然感嘆意味卻又佔據了極重份量。

當年，尚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之中。

享譽木葉的傳說三忍，還不是傳說三忍之時。

他們曾在那片暗沉的土地之上點起一把篝火。

他們在戰場的邊緣談論起夢想。

美麗得像公主，暴力得像恐龍一般的女孩說。

『她將來，要贏遍整個天下的賭坊。』

而那位雪發童子，村中狂人，在她面前卻好似一個戀愛腦。

『那我，就保護著你去贏遍這個天下的賭坊！』

只有...此刻自來也身前的這個蒼白面龐的傢伙。

他神色麻木，似乎沒有思想。

『我，沒有夢想。』

那幅落寞的樣子，即便時至今日雪發童子已成老童子。

他也仍舊記憶猶新。

他也是在那時明白了，曾經被他所嫉妒的『老師最寵愛的弟子』。

其實也只是一個孤獨的傢伙。

猶豫再三，自來也終究還是發問。

「大蛇丸，雖然時機看上去不太湊巧，老夫...可以問問你的夢想究竟是如何嗎？」

大蛇丸像是輕輕低哼，偏過了頭來。

「說起來這個夢想，還跟你們有點關係。」

「...我們？」自來也略顯迷惑。

是...在說誠一與野乃宇？

還是跟自己腦子裡所想的一樣...

是自來也與綱手...

「我的夢想...哼哼哼...要怎麼說才好呢？」

大蛇丸好似心情不錯，不知是因為與老友重新談論起夢想...

「跟你們兩個笨蛋那可以直抒的東西不太一樣。」

又或是眼前這被改造的根部基地中，越來越顯得有些不對的實驗室。

「硬要用言語所說的話...」

「那就是『理解』。」

自來也深深皺眉。

並非是因為大蛇丸口中的話語，而是在越發深入根部改建而出的實驗室中。

從小鼠...到白蛇...到通靈獸...再到不知底細的胚胎...

到完整的人類。

眼前這一切，伴隨著『夢想』的字眼將自來也刺痛。

「大蛇丸...你，還是要做這樣的事嗎？」

他本以為，他們三忍之中，最終只有自己放棄了夢想，背棄了誓言。

但大蛇丸所言的『理解』，同樣伴隨著難以言喻的罪惡感侵襲而來。

人體實驗！

又是人體實驗！

自來也這般表現，顯然是在大蛇丸預料之中。

他笑容怪異，安慰好友道：

「安心，這不是人類。」

「不是...人類？」自來也面色凝重，並未因這番話語就選擇相信。

自來也將信將疑，大蛇丸卻是澹然道：

「誒，或者說，並非自然生育的人類。」

「這是人造人。」

自來也身體變得有些僵硬，他好像逐漸在『理解』著大蛇丸的『理解』。

而那蒼白男子的面上卻又突然露出更是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是...柱間細胞的人造人。」

自來也：？？？！

！

「柱間細胞？！」

大蛇丸緩緩點頭，顯然是非常滿意這獃子臉上的表情。

誠一看著裝逼的大蛇丸，被裝得一愣一愣的自來也，還有那明顯焦躁不安的野乃宇。

一時間有些沒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反正大家關注的點也不在他這兒。

好傢夥，不就是克隆成功了一頭白絕嗎？

這都能給你裝到？

當初他和帶土把這東西『賣』給大蛇丸的時候可都沒這效果。

他很像跳出來大吼一聲，禁止倒賣二手13嗷！

但也就想想。

蛇老師主動背起這口『人體實驗』的鍋，誠一其實開心還來不及呢。

自來也看著那身形略有扭曲的人造之物久久沉寂。

「大蛇丸...你如果是因曾經關於木遁忍者實驗失敗的話...其實木葉現在已經有可以使用木遁的忍者了。」

「你不用...再度冒險。」

或許是因為自己是笨蛋吧...

他知道，自己很難去理解這從來都是天才的好友。

自來也即便知道了這是人造生命，卻也依舊像是忌諱著某種人倫道德，想要勸大蛇丸放棄這樣的實驗。

「哦？原來你已經知道...他們了啊。」

自來也童孔一震『他們』？

除了帶土那小子之外還有？！

而他這般神情，自然是沒能躲過那極善於洞察人心的大蛇。

「哦呀，看來是我多說了...不過就當是你來旅遊一趟的免費福利吧。」

「說來這可是機密啊，自來也喲。」

大蛇丸回過身，伸手撫向那培育著白絕的培養槽。

「還有...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什麼會因為曾經失敗而耿耿於懷的那種人，失敗是為成功而失敗，如果已經探明了註定失敗的結局，這便是一條死路。」

大蛇丸低沉一笑：「我可不會在一條註定失敗的道路上一意孤行。」

「我會繼續下去...只會是因為...」

「我還並未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