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白點頭：「嗯。」

「晚餐快好了，洗一下手準備吃飯了。」

庄媽說着看向鍾離，有些疑惑，慕白少爺都回來了，小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好。」

司慕白依舊溫聲應着。

庄媽鍋里還燉著菜，沒想太多，又回到了廚房。

鍾離聽到司慕白朝這邊走，立馬就豎起了耳朵，偷偷觀察着他的動靜，在看到他徑直上樓，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后，氣得小臉都憋紅了。

等司慕白從樓上下來，鍾離再也忍不住，『咚"地一下跳下沙發，攔在他面前，小霸王似的。

「我生氣了！」小姑娘一臉嚴肅。

司慕白微垂眉眼：「嗯？」

望着面前這張好看得仿若畫里走出來的面孔，鍾離沒出息地咽了口口水，說出的話也少了幾分底氣：「你……你必須要哄我。」

雖然她的要求透著幾分無理取鬧，但誰讓她軟萌軟萌的，將那有些蠻橫的姿態都給掩蓋了過去，只餘下嬌憨。

倒也不讓人生厭。

只是司慕白確實沒有哄過小孩，醞釀了片刻也只生硬地擠出一句：「好了，別鬧了，吃飯去吧。」

明明算不得哄人的話，鍾離聽了卻眉開眼笑起來，伸出小胖手拽住了他衣袖：「好叭，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鍾離拉着他來到餐桌旁，司慕白隨口問了一句：「叔叔阿姨呢？」

不等庄媽答話，鍾離小嘴就叭叭地說了起來：「他們工作很忙，應酬比較多就不回來吃飯了，以前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吃的，現在好了，你來了，我們可以一起吃飯！」

說完，還抬頭朝他笑，儼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似乎早已習慣。

片刻后，她似是想起了什麼，扭頭說道：「對了，庄媽，爸爸應酬肯定又會喝醉，你記得幫他煮醒酒湯。」

「好。」

庄媽應下，一臉欣慰，當初那個哭喊著找爸媽的小丫頭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懂事了。

隨後，司慕白用餐時秉持着食不言寢不語的規則，但鍾離的小嘴卻沒停過。

「你中午吃的什麼？好吃嗎？」她眨巴著雙眼一臉認真地問，嘴角還沾著飯粒。

司慕白眉頭微擰，忍住了想伸手將她嘴角飯粒擦去的衝動：「……還行。」

鍾離：「你等會兒要寫作業嗎？我們老師每次都會佈置很多作業，不過我一般都不寫，每次要罰站我就裝肚子疼嘿嘿……老師就不會罰我了！」

小姑娘沾沾自喜的樣子就像是頑劣的小貓咪，雖然不乖，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司慕白無奈，搖了搖頭。

鍾離繼續說：「晚上我們一起看動畫片吧？就看《灰姑娘》……不行，我又不是灰姑娘，我是小公主，那就看……《白雪公主》吧！」

小姑娘自顧自糾結，最後一錘定音。

晚餐時間就在鍾離喋喋不休的聲音中結束，剛下飯桌，她就拽著司慕白陪她看動畫片，壓根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沒辦法，司慕白只能陪着她，但他目光雖然落在電視上，思緒卻幾乎是放空的。

庄媽看到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給兩人端來了水果拼盤。

「王子出來了！！」

鍾離興奮的拉住了司慕白的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在扭頭看向他極為真摯地說道：「不過沒有你好看！你是我見過最帥的男孩子！」

看着看着，她突發奇想：「我不要你當我的騎士了，你做我的王子吧！我是公主，你是王子！我們以後永遠都在一起！」

『永遠"兩個字的分量，才六歲的小女孩並不清楚，只是看動畫片看得多了，便在心裏對這兩個字有了印象。

但『永遠都在一起"這句話，卻像一根針扎在了司慕白心口。綿密的刺痛感，幾乎要撕碎他偽裝淡然的假面……

上一個對他說永遠的人，是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