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白早料到她想說什麼，皺著眉先出聲打斷，「別跟我說你想自己待一陣子，不行。你可以在我身邊慢慢冷靜，要是覺得抱歉，我接受你的道歉。」

「……」鍾離好氣又好笑，「司先生，你有點霸道。」

司慕白眸光很深，所有情緒沉澱在眼底，他低聲說：「我等太久了，阿離。」

想到這些年司慕白為她做的，鍾離鼻子發酸。

她埋頭撲進他懷裡，哽咽著，卻在罵他。

「……你混蛋，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為什麼要白白被我恨這麼多年？」鍾離攥緊拳，砸在司慕白胸口，落下的時候，卻到底心疼，軟綿綿地一拳又一拳。

司慕白心底輕嘆著，將他的小公主擁入懷，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背，溫聲說：「那時候，你還太小了。」

小到，不足以承受整個世界坍塌……

所以他便替她撐起了這片天。

鍾離哭夠了，眼淚一股腦全蹭在司慕白胸前雪白的襯衣上，她從他懷裡仰起頭，濕漉漉的一雙眼睛望著他。

「司慕白……」她用力吸了下鼻子，「以後，我真的一個家人也沒有了。」

他心疼又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低聲承諾：「你永遠擁有我。」

就像騎士會永遠在他的公主身邊。

她鍾離，永遠擁有司慕白。

鍾離終於破涕為笑，踮起腳尖，湊到司慕白臉親了一口。

「蓋過章了。」

司慕白失笑，一手勾住她的腰，正打算低頭蓋個更正式，手機卻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居然是陸祈佑打來的。

如果不是什麼要緊事，陸祈佑不會親自打電話。

司慕白接聽了。

「怎麼了？」

陸祈佑口吻聽上去不太好，「鍾離跟你在一起嗎？」

司慕白看了眼身旁的鐘離，「在。」

聽到跟自己有關，鍾離連忙讓司慕白打開擴音。

電話那頭的陸祈佑似乎沉沉地吸了口氣，才說：「出事了，碼頭一艘幾十噸的貨船發生爆炸。警方在那裡發現了兩具被燒焦的屍體，已經做過DNA比對，確定了身份……是霍景深和雲清。」

饒是一向淡定的司慕白，聽到這個消息也震住了。

旁邊的鐘離更是如同晴天霹靂，差點栽倒下去，被司慕白扶住。

「我的清清寶貝……怎麼可能？！霍景深那麼厲害……」鍾離不敢相信，搶過手機，「肯定是警方弄錯對不對？！」

「阿離，你冷靜點。」司慕白安撫著鍾離的情緒，有些嚴肅地跟陸祈佑求證，「你確定警方做的鑒定沒有問題？」

「四嫂她是專科局的人。屍體被專科局帶走了，內部專家給的鑒定結果，鑒定書我看過了，沒有問題。」陸祈佑口吻凝重。

他也不願意承認，可結果就擺在眼前。

司慕白吐出口氣，「那喬家那邊，也知道了？」

「……嗯，喬植老爺子悲傷過度，人在醫院。喬家二先生喬瑾籌備葬禮。你跟鍾離在一塊兒的話，我就不用讓陸修單獨通知她了。」

「好，我們馬上回去。」

「……慕白。」陸祈佑叫住正準備掛電話的司慕白，默了片刻，叫住他，「最近回國的航班都沒空位置，除非等到後天。你在B國有專機，順便幫我帶個人回來。」

「好。」司慕白甚至不必問是誰，心裡已經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