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三粗的保鏢走進來，單手領著一個佝僂瘦小的老女人，直接拖到了老太太面前。

老女人被嚇得瑟瑟發抖，不住地磕頭。

「老夫人，您饒我一命……我知道錯了！」

老太太自然認得這是誰。

她露梅園裡的傭人不多，眼前這個老婦人叫趙三鳳，也是家裡的老傭人了。

一直在路梅園裡，負責日常打掃。

趙三鳳為人老實，話不多，平日也沒什麼存在感……

老太太眉心緊皺，厲聲道：「你幹了什麼？！」

趙三鳳被嚇得一個激靈，畏懼地看了眼旁邊的雲清，立馬縮回脖子，囁嚅著：「我……我……」

雲清可沒耐心聽她結巴下去，直接將一沓資料放在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拿起來，定睛一看，是趙三鳳私人戶頭的銀行流水賬，還有她最近這段時間的通話記錄和信息記錄。

看完老太太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自從兩年前開始，趙三鳳的私人賬戶每個月都能收到秦以塊錢的額外轉賬，而作為交換，趙三鳳會事無巨細地向秦以柔彙報她的日常，甚至包括老太太的身體狀況，平時在吃什麼葯……

其中最關鍵的是，霍景深每次來露梅園看望老太太的時間，以及他們說的話，趙三鳳都會一字不落地轉頭向秦以柔彙報！

老太太氣得胸口直顫。

怪不得，怪不得秦以柔每次來帶的禮物，都能正好投她所好！無論她煩惱什麼，秦以柔都能像解語花一樣，替她分憂排解！！

她居然，一直活在那個小賤人的監視下！！！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混賬東西！」老太太怒極，抓起手邊的水杯，朝著趙三鳳狠狠砸了過去。

「老夫人饒命……饒命啊！」趙三鳳額頭被砸出了血，她顧不得疼痛，撲倒在老太太腳邊，哭嚎著求饒，「都是秦以柔威逼利誘指使我們的……」

「你們？！」老太太敏銳地捕捉到她話里的破綻，蒼老犀利的眼底迸出駭人的狠光，她冷聲道，「秦以柔還收買了哪些人，你統統爆出來，我還可以考慮，留你一條賤命！」

刀懸在脖子上的時刻，趙三鳳哪還敢隱瞞，立刻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說了出來，以求能苟活。

「秦小姐很久以前就開始在御景園各處安插眼線了……之前投井自盡，摔成植物人的王媽是她的人。那時候秦小姐以為霍太太懷孕了，就讓王媽給她下毒，想害她流產……」

老太太越聽臉色越難看。

她捏緊了手邊的拐杖，鐵青著臉道：「還有什麼？！」

趙三鳳脖子一緊，趕忙繼續說下去：「還有御景園的護衛隊，也被她塞進去了幾個人……」

也就是說，自己周圍，全部都是秦以柔的眼線！！

老太太震撼憤怒之餘，心底對雲清愧疚也添了幾分。

她疏遠雲清，也是因為秦以柔之前的挑撥……

老太太心裡羞愧難當，抬眼看向身旁的雲清。

不過二十歲的女孩，卻有種超出世外的淡定。

她只將調查到的事實一一擺出來，從頭到尾，甚至沒有多說過秦以柔一句壞話……反而在旁邊點上藥爐，準備待會替她針灸。

老太太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簡直無地自容。

她慚愧地開口：「清清……」

雲清有些懷念地微笑道：「奶奶，我很久沒聽您用這種語氣叫我了。」

她剛嫁進御景園的時候，整個家裡，就只要老太太最疼她，知道她以前吃了很多苦，會疼惜地叫她寶貝孫媳……

老太太自然也沒有忘記……

她一把年紀，居然至此有些鼻酸。

「清清……」老太太還打算說點什麼，手機卻先響了。

她拿起手機一看，見是秦以柔發來的信息，當時臉色就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