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從樹蔭里走出來的，卻是一身標誌性粉色的莫北舟。

「小師姐……」

面對莫北舟，雲清總覺得會不自覺心軟。

就好像在面對魯斯特一樣，而且對比魯斯特兇悍的外形，一身粉粉嫩嫩的莫北舟更像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動物……

而現在，莫·人畜無害·北舟已經小心翼翼走到了她跟前。

「小師姐，你生我氣嗎？可是你以前說，我可以一直跟著你的……」

他那副委屈又不敢委屈的模樣，讓雲清有些好笑。

「我沒生氣。」

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他的腦袋，這個小動作卻讓莫北舟眼睛亮了亮，相當自覺地低頭把腦袋湊了過去。

的確像個小寵物……而且還是很粘人的那種。

「小師姐，我帶你去個地方！」莫北舟忽然來了興緻，拉著雲清就往前跑。

他個高腿長，雲清在後面跟著有點費勁。

還好沒跑多遠，莫北舟就停下了，不然雲清覺得自己晚飯都能跑吐出來。

「小師姐你看！」莫北舟興緻勃勃地指著前方，頗有一種『快看，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的架勢。

然而雲清抬起頭，卻被眼前的場面震了一下。

赫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欣欣向榮的……菜園子。

裡面瓜果蔬菜長得格外好，顯然被照顧得很好，在月光下看起來每個都飽滿渾圓。

「小師姐，你教我的我都沒有忘記。我把你留給我的那些種子，都種得很好！」莫北舟像個在邀功的孩子，笑得眉眼彎彎，那雙藍得發紫的眼眸，燦若星辰。

但他不知想到什麼，眼裡的光黯了黯，有些落寞，「我每年都會種一片，可是你一直沒回來……」

雲清幾乎被他這番話震住。

「……你，種了十一年？為了我？」

莫北舟安靜地點了點頭，「嗯。你走的時候跟我說，要好好種菜，種好了你就會回來的……」

雲清忽然有些心疼。

她在莫北舟那雙乾淨透徹的眼眸里，能夠看見她自己，也只有她自己……

「你會不會怪我？」

莫北舟露出燦爛的笑容：「怎麼會？我永遠不會怪小師姐，而且現在你回來了！」

「……」雲清有點鼻酸。

而且她在莫北舟眼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男女之間的慾望，只有最純粹的依賴。

可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雲清心裡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她想到喬野曾經說過，莫北舟是被他們從山裡撿回來的……她不禁對喬卿卿和莫北舟的過去有些好奇。

「小北，我們以前……是怎麼認識的？」

「是你在山裡撿到我，帶我回家的。你說我是人，不是狼崽子，應該像人一樣活著。」莫北舟蹲在雲清身邊，抬頭看她的時候，那雙藍色眼眸在月光下，閃著幾分神秘的幽光。

像只被馴服的野獸。

小時候的喬卿卿馴服了莫北舟，把他從野獸出沒的深林，帶回了人間……從此，她便是這個小狼孩眼中，唯一的主人。

「你說不準叫你主人，要叫你小師姐……」莫北舟認認真真的回憶著，當年喬卿卿跟他說的話，「還有不可以吃生肉，不可以咬人。要穿衣服，要用筷子吃飯……還有，想攻擊的人的時候就去種菜！」原來讓他種菜是這個原因。

雲清覺得小時候的自己不僅機智，還很腹黑，種的都是她自己喜歡吃的。

莫北舟興緻勃勃地道：「對了小師姐，這十一年我都聽你的，沒有殺人！每次手癢了，我就捏爆一個種出來的果子！」

雲清：「……」

她扭頭看向菜園旁，被捏得細碎的瓜果堆成了小山……

而她身邊的莫北舟眼裡閃著光，滿臉都寫著『快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