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這倒是讓雲清有幾分意外。

「我是。」

「雲小姐你好，我是秦以柔，景深那個脾氣……雲小姐這段時間估計受了不少委屈吧？」秦以柔有些無奈，語氣間無比自然地流露出對霍景深的責備，無形在炫耀他們的親密無間。

雲清捏著手機的掌心有點發麻，她張了張嘴試圖反駁：「四爺他……」

「等我回國一定要好好請雲小姐吃頓飯，補償一下。」秦以柔先溫柔出聲打斷了，「景深他也真是的，就算是為了掩人耳目娶個假太太，也不能欺負女孩子啊！雲小姐你放心，我會跟他說的！」

「……」雲清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她發現自己似乎連反駁的立場都沒有。

秦以柔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已經將她和霍景深之間的關係拆分得支離破碎。

她甚至沒有勇氣問一句，秦以柔和霍景深的關係……

雲清靜默片刻，低聲問：「我的事，是霍景深告訴你的？」

「除了他，還會有別人嗎？」秦以柔語氣茫然，旋即又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有些抱歉地道，「我身體不好，一直在國外靜養。景深他怕我悶，也擔心我沒有安全感，所以事無巨細，什麼都跟我說。雲小姐你別介意，關於你的事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雲清想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妒忌和羞恥都寫在臉上，她連秦以柔的面還沒見到，先輸得一塌糊塗……

她遏制住顫意，用最平靜的口吻說：「我跟霍景深，只是合作關係。沒什麼好介意的，我準備休息了。」

「那不打擾你了，晚安雲小姐。」

雲清放下手機，黑漆漆的屏幕倒映出她的模樣，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丑。

再喜歡一個人，她也是有自尊的。

她可以主動，可以倒追，但絕不可以廉價到去做小三……更何況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小三！

雲清悄無聲息地將手機放回原位，走出病房，她沒有離開，而是一路前往了單獨為霍景深開闢的隱秘藥房。

「少主？」林雲鶴正在裡面熬藥，看見雲清忽然出現有些意外。

雲清掃了眼桌上琳琅滿目的藥材，從藥性上看，都是替霍景深準備的……

他的身體，真的快耗到油盡燈枯了。

雲清取出一個紅色的小藥瓶遞給林雲鶴。

「這個，當他的藥引子。一個十粒，用完了你再找我取。」

林雲鶴倒出一粒藥丸，放在鼻下聞了聞氣味，如獲至寶，目露欣喜之色。

「這是老閣主才有的凝香丸！聽說是醫仙閣不外傳的寶貝，少主你怎麼會……」林雲鶴話說到一半，忽然變了臉色，凝香丸他早年有幸得到過一顆，也研究過，對它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記得凝香丸是白色，但云清給的這一瓶都是紅的，裡面顯然還加了別的東西……

林雲鶴猛地意識到什麼，錯愕震驚地看向雲清，難以置信：「少主，你往這裡面加了……」

「我的心頭血。」雲清風輕雲淡地接過話，「我自小被那老頭喂各種靈丹妙藥，體質特殊，我的心頭血，是最好的藥引。」

她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取心頭血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而且這一整瓶十顆凝香丸，她的血為藥引，把丹藥都染紅了……這裡該有多少滴血。

林雲鶴都不敢去想取藥引的時候，該有多疼。

「我說過，不會讓他死，他就得活著。」雲清淡淡道。

窗外月色落了她滿身銀霜，有種一腔孤勇的執拗。

但她也只能到這一步了。

她對霍景深的喜歡，也只能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