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嘴硬。

霍景深在那頭低低地笑了，他以前煙抽得凶，胸腔里溢出兩聲輕咳。

「這兩天手機沒帶在身上，剛剛看見你的短訊。」

這算是……在跟她解釋？

雲清發現自己心裏那些煩躁，沒出息地消弭了不少。

霍景深接着說：「什麼時候回去，還不確定。」

她捧着手機，低頭看自己腳尖：「隨便你。」

霍景深沒說話，呼吸有點沉。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霍景深嗓音淡了不少：「先掛了。」

只這一句，她耳邊只剩下通話切斷的忙音。

雲清放下手機，一抬頭看見對面的鏡子裏映出自己的臉，表情居然有些難過。

她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真是瘋了！

居然會被霍景深幾句話就牽動情緒。

雲清斂定心神，去安慰剛才被自己嚇到的姜如心。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扔在一邊的手機再度震動起來。.

看清來電顯示的號碼，雲清當時神色就淡了下去，唇角勾引一抹譏諷冷笑。

她接起電話：「有事？」

耳邊，是雲妍書春風得意的聲音。

「網上的消息你都看見了吧？我現在是顧家的準兒媳，等我嫁進顧家，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就憑你也想跟我斗？簡直是笑話！識相的，你就帶着股份過來給我磕頭認錯，再跟姜如心那個神經病一塊兒滾出北城，這輩子別來礙我的眼！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會放你們一馬！」

雲清絲毫沒被激怒。

電視里正在報道雲妍書陪同顧西澤出席活動的新聞，聚光燈下兩人看上去倒是登對得很，雲妍書依偎在顧西澤身旁，完全是小女人的嬌羞甜蜜模樣。

她瞧著屏幕里雲妍書那張清純無害的臉，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會夢到雲嬌嬌嗎？」

「……」雲妍書面色微變，只是一瞬，恢復如常冷笑道，「我為什麼要做噩夢？又不是我殺了她！兇手都已經自首了，你有什麼證據懷疑我？！」

她篤定雲清絕對拿不出證據，畢竟她沒有殺了雲嬌嬌，她只是，眼睜睜的看着她死了而已……

可那個廢物無論是死是活，都毫無用處！

雲清輕描淡寫地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下雨天還是小心點，免得在我收拾你之前，老天先動手了。」

「你……」雲妍書氣得正想罵人，通話就被切斷了。

「怎麼了？」馮萍芝走進來。

「奶奶。」雲妍書一臉委屈，挽住馮萍芝的手，「我剛剛給雲清姐姐打電話，請她今晚去望月樓，我們家跟顧家一塊吃飯。可姐姐她說……」

馮萍芝一聽見雲清這兩個字就來氣，怒道：「那個小畜生又說什麼了？」

雲妍書咬了下嘴唇，「她說，她根本不是雲家的人，還說我們一家都是小偷，您偷了她外公的宅子，爸爸偷了她母親的公司……她詛咒我們一家不得好死！」

「混賬東西！！」馮萍芝聽得氣得血壓上升，怒火滔天，「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跟她母親一樣是個賤人，我非拔了她的舌頭！」

「奶奶，我真怕她會在我跟西澤哥哥訂婚的時候出來搗亂……」

馮萍芝那張精明老辣的臉上透出攝人的凶光，她冷冷道：「這個不用你操心，你哄好顧家別出岔子！這小賤人我自然不會容她再誤了你的大事！」

雲妍書眼底浮現一抹得逞的笑意。

借刀殺人，她一向擅長……

雲清又陪着姜如心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病房，走下樓，她看見了流風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長衫，冷冰冰地站在那兒，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

這個人，很不喜歡她。

雲清知道，但她無所謂。

她現在連霍景深那個狗男人都無所謂，還會管他手下的態度如何？

雲清只當他是空氣，目不斜視地從他眼前走過去。

這個目中無人的傲慢女人！

流風沉吸了口氣，開口：「四爺說了，你要是找到合適的地方安置姜女士，可以隨時把人帶走。」

雲清步子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只扔下一句：「那你替我謝謝他。」

霍景深這兩天都沒有回來，連話都是讓別人傳的，吝嗇到連一通電話一條信息也不主動給她。

他對她的興趣，看來也到此為止了。

雲清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憋悶，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霍景深。

離開醫院，雲清一路飆車開到瞭望月樓。

今晚，她跟鍾離約好了在這裏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