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夜幕之中，吃完飯歸來的江清淮一行人在學校門口下了公交車，隨後一同步行回學校。
李玉琛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有點好笑地道，“你們還記得之前趙昱說過什麼嗎？”
劉韜一下子記了起來，但並不想說，因爲自己也同樣丟臉，也爲這件事情嘲諷過葦慶凡……現在再想起來，簡直就是給自己上刑。
其他人自然也都記得，王京笑道：“你是說上學期葦慶凡打電話，聊天說幾個億的事情？”
“對啊！”
李玉琛一拍雙手，“這狗東西……我是罵葦慶凡，之後還說什麼打電話跟別人開玩笑，我當時居然還相信了……你們現在還信嗎？”
衆人面面相覷，劉韜還想要反駁一下，道：“他就算是古詩詞的老闆，也不一定就有……”
說了一半，他也說不下去了，因爲在場的人裡面，他最清楚做手機有多高的門坎，尤其是古詞手機下週就開售，肯定已經備貨了。
一臺手機賣1999，就算是按一萬臺的備貨算，也就要2000萬了，成本價肯定沒這麼高，但是還有一個公司的運轉資金呢……
而且怎麼可能才一萬臺的備貨……洛神系統的用戶都三十萬了！
尤其是葦慶凡這樣的性子，特麼的，富二代不說，是公司老闆也不說……這樣的人，會撒謊說自己有幾個億嗎？
毫無疑問，這也是此時其他人的想法。
“信個屁啊！”
徐志祥沒好氣地道，“我特麼要是這麼有錢，早就得瑟起來了，他倒好，生怕別人知道就會找他借錢似的……”
樑玉秀也撇嘴道：“我要是這麼有錢，保證開學第一天你們就知道。”
衆人忍不住笑起來，李玉琛笑道：“我現在很好奇，趙昱知道了這件事情是什麼表情……”
“這還用想嗎？”
劉韜撇了撇嘴，在大家都看過來了時候，努力表現出很灑脫的樣子，笑道：“看看我就知道了……我之前不是也嘲諷過葦慶凡嗎？”
其他人有點意外，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王京嘿嘿笑道：“那不一樣，你是從犯，趙昱是主犯，他是真的想盡法子想要挖苦嘲諷葦慶凡，只是可惜，最後石頭砸自己腳上了。”
徐志祥則調侃道：“我們可沒嘲諷你啊，這話都是你自己說的。”
其他人也跟着開玩笑，將這件事情岔了過去。
看完發佈會就莫名沉默的江清淮也笑了笑，柔聲道：“放心吧，葦慶凡不記仇的，不然就不會一直想辦法瞞着這件事情了，也許他只是想要儘量平凡普通的多享受兩年大學生活吧。”
說話的同時，他想到了幾年前的那個暑假，那個下雨天……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葦慶凡爲什麼會出現在省城裡面。
而且，他當時是從一個辦公大樓裡面初來的……
或許，早在那個時候，他在做的事情，就已經跟學校裡面的其他人不一樣了吧。
這樣的人，就好像是小時候的醜小鴨，看起來跟鴨羣裡面的其他鴨子沒什麼區別，甚至更加的不起眼，但等他慢慢展露出真正的樣子，就回離開地面了，與自己這樣的人不在一個世界上。
大家都能看出來他與自己這樣的普通人不一樣的時候，就意味着醜小鴨已經變成了白天鵝，展翅飛起了。
他揮動翅膀的時候，像自己這樣的同學，與他交集也就不會太多了。
雲泥之別，就是天地之隔。
她心裡有些酸楚，但神情依舊溫柔，劉韜在旁邊看着，她雖然是在安慰自己，然而說的話語卻與自己完全無關。
這讓他心中更加失落，勉強擠出笑容，沒有說什麼，也失去了裝灑脫的興趣。
其他人並未察覺，李玉琛、王京他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反正也瞞不了了，因爲葦慶凡這個名字很快就會出現在新聞上，出現在網絡的討論和熱議裡。
既然如此，不如讓自己等人裝個逼。
到了宿舍樓下，男生女生各自上樓，徐志祥他們也跟着到了王京他們宿舍，幾人目標明確，直本趙昱的宿舍。
到了宿舍裡面，趙昱卻陪女朋友看電影去了，並不在宿舍，只有一個男生在，見他們一羣人衝過來找趙昱，還被嚇一跳。
王京笑道：“沒事，就是想跟他分享一個好消息……”
既然趙昱不在，他們也就沒有浪費表情，免得走漏了風聲，回頭就看不到趙昱的第一時間表情了。
回到宿舍，衆人難免又議論一番，王京打開貼吧看了一下，驚道：“臥槽，古詞手機貼吧都有了，關注人數都已經兩萬多了……這特麼發佈會纔剛結束啊！”
“這麼誇張嗎？”
馬騰收拾東西去圖書館了，幾人沒有顧忌，都圍了過來，看了會貼吧裡面的討論，很快看到一個帖子，徐志祥正要說話，王京已經點了進去。
帖子的標題是：“有沒有去發佈會現場的兄弟？優購碼賣不賣？”
“我擦，這玩意還能賣？”
李玉琛有點吃驚地道，徐志祥道：“往下翻翻，看出多少錢？”
下面也有人表示了驚訝和不屑，但也有人表示自己也想要買一個。
“這玩意也值得買？又沒折扣”
“得去洛神論壇問吧，這邊去發佈會的應該不多”
“我這裡有，出多少錢？”
“我問過了，買了也得等23號才能買”
“借樓，我也想買一個，100塊”
“真的假的啊，這玩意也有人買嗎？”
……
“還真有人買啊？”
李玉琛嘖嘖稱奇，“葦慶凡直接賣這個碼都夠賺的了。”
劉韜撇嘴道：“他要是敢賣這個，得被人罵死！”
他們討論了一番，又去洛神論壇，發現居然也有人在求購優購碼，並且價格已經漲到了150！
除此之外，也有人講述了優購碼的作用：可以不用排隊，在發售當天直接買到！
“勞資也不差這兩三百塊錢啊，我特麼就想當天拿到！”
“早知道給這玩意，我當天肯定去現場了”
“說實話，這配置加500買也值得”
“我這有優購碼，五百賣給你了”
“滾蛋，這是網上買，勞資這手速肯定搶得到”
“我這裡有一個，價高者得”
“沒必要啊，等開售的時候直接買唄，有錢還怕買不到啊？”
“兄弟，你沒買過iPhone和M8吧？”
“iPhone發佈的時候，加兩三千的都有”
“那是特麼飢餓營銷，我相信葦總不會這樣乾的”
“話說，沒有人討論葦總嗎？好年輕啊，感覺還沒我大呢”
“葦總：真的嗎，我不信，你掏出來看看？”
“我看的直播貼，快特麼激動死了，誰有空關心葦總多大啊”
“阿啊啊我恨不得現在就能買到”
……
貼吧、論壇、微博都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王京他們看得又覺與有榮焉，又有點酸溜溜的，畢竟都是同學，結果特麼葦慶凡忽然變成了葦總，而且還把公司做起來了，相襯之下，多少有點失落。
“臥槽！”
王京他們正討論，徐志祥忽然叫了一聲，幾人看過來問：“咋了？”
徐志祥表情有點古怪，道：“你們看一下班級羣裡。”
“什麼鬼？”
王京打開QQ，點進班級羣，發現平常沒多少人說話的班級羣變得十分熱鬧，許多人都在說話。
他往上翻，很快發現了源頭，有人轉發了一個新聞。
標題是：驚爆！古詞手機正式發佈，配置吊打iPhone售價僅1999……
因爲發的是截圖，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內容，主要是講述古詞手機發布的情況。
這篇新聞的重點在於古詞手機，但卻有一張葦慶凡在發佈會上講述這些的照片。
發這個新聞的同學顯然就是看到了照片，因此才發到了羣裡面，併發出疑問：大家看照片上的人，像不像葦慶凡？
“什麼手機啊？”
“古詩詞公司？葦慶凡實習的那個公司嗎？”
“臥槽，葦慶凡這麼吊麼，去開發佈會了？”
“之前不是說誰去看發佈會了嗎？”
“@江清淮@周莉”
“什麼情況啊？”
……
宿舍裡面，王京他們互相看看，王京道：“完了，趙昱不會看到吧？”
“反正早晚都會知道。”
“也許趙昱沒看到呢？”
幾人討論一番，隨後看到有人又發出來了一張截圖。
上面赫然是古詩詞公司的註冊信息，上面的數字令他們幾個已經知道葦慶凡身份的人也沉默了下來。
“葦慶凡是老闆？”
“臥槽，註冊資金三億？”
“我尼瑪葦慶凡這麼有錢嗎？”
“不是說是實習嗎？”
“@王京@李玉琛@馬騰”
“葦總腿上還缺掛件嗎？”
……
整個羣都炸了起來，這個消息比當初趙昱的造謠轟動太多了，畢竟又是新聞又是註冊信息，影響力不是趙昱那樣兩句話能比的。
隨後，也有人想到了之前趙昱說的話：
“所以，當初趙昱說聽到葦慶凡跟別人討論幾個億……是真的？”
“之後葦慶凡不是說是跟別人開玩笑嗎？”
“人家這叫低調”
“@趙昱你當初聽見葦慶凡到底怎麼說的啊”
“沒有人覺得這手機挺好的麼，去哪裡買啊？”
“所以說葦慶凡真的有幾個億？而且還是這個什麼公司的老闆……做手機的？”
“我剛剛去搜了一下，這個公司挺厲害的啊，下午剛開完發佈會，真的是葦慶凡，有視頻”
“不知道這手機能賣出去多少，1999一臺，一萬臺就兩千萬了……十萬臺就兩億啊！”
“我剛剛跟朋友吃飯，還聽他們說呢，但是我啥都不懂……所以說，我現在去跟我朋友說葦總是我同班同學，會不會顯得有點太裝逼了？同學們，能不能給出個主意，怎麼裝逼比較好，在線等挺急的”
“怎麼可能只十萬臺，魅族M8兩個月就賣出去十萬臺了，這肯定比M8還猛啊！”
……
夜幕之下，趙昱與王凱麗牽着手，剛剛從電影院裡面出來往回走。
趙昱有點不太想回去，但王凱麗不肯在外過夜，兩人因此鬧了些不愉快，王凱麗主動牽着他的手，主動找了話題與他說話，他性質也不高。
兩人都在想着折中之法的時候，趙昱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短信提示，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看到是室友發來的。
內容就倆字：看羣！
趙昱還以爲是有什麼事情要看宿舍羣，邊放緩了腳步邊打開了手機QQ，沒看到宿舍羣裡有什麼動靜，反倒是班級羣有99+的提示，好奇點了進去。
王凱麗在旁邊看着他，就看着男朋友走的越來越慢，然後忽然站住了。
他在黑暗中握着手機，站在了路邊，好半天都沒說話，也沒動彈。
“怎麼了？”
王凱麗隱約感覺男朋友的反應有點奇怪，走到了他身邊，看到他像是僵在那兒，神情看起來像是悔不當初的懊惱，又像是下不來臺的尷尬，不禁有點奇怪的詢問。
趙昱依舊沒有說話，他翻着聊天記錄，找到了上面的聊天內容，找到了企業註冊信息截圖，找到了新聞截圖，怔怔的看着。
王凱麗湊過去，也看到了上面的內容，略愣了愣，有點難以置信地道：“不可能吧？他要是這麼有錢，當初都笑話他，爲什麼不直接說啊？”
趙昱聽她說“當初都笑話他”，更覺得刺耳，臉皮紫漲，也不說話，悶頭往前走，走了幾步，又覺得不該衝女朋友發脾氣，遂又說了聲：“我怎麼知道……”
王凱麗知道趙昱現在肯定很難堪，尤其當初他就是直接發到班級羣裡面的，現在事情剛好又從班級羣裡面反饋回來……
她趕緊追了上去，隨後看了眼周圍，恍然間反應過來，這似乎就是當初遇見了葦慶凡打電話說“幾個億”的那段路。
這好似一個輪迴，又似乎是天意弄人，給趙昱開了這樣一個玩笑，只是這玩笑未免太讓人難堪了。
她對葦慶凡的印象不算多好，卻也不算壞，畢竟這件事情追究起來，葦慶凡雖然衝突的根源裡也有不對，可班級活動不積極也很正常，真要追究起來，反而是趙昱一直不依不饒，才反而惹出來了這樣的難堪。
否則，葦慶凡這麼低調的性格，平日裡也不張揚不跋扈不炫耀，兩人也不會起衝突……
她這樣想着，隨後有點明白過來，正因如此，趙昱纔會更覺得難堪。
如果說有什麼比被人家當面扇耳光更丟臉的話，那肯定是主動去找茬，主動湊過去被人家扇了……尤其是，此刻的葦慶凡可能對這些還完全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