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針，用藥，沒法子輸液，只能這麼治了。

古人沒用過抗生素，按道理來講打針應該就夠了。

「大人，如果不出意外，這次的疫病是人為的。」

「我一路走來，治療疫病的關鍵八味藥材全部沒有，都在幾天前被人採買一空！」

「大人，眼下必須派人儘快採買到藥材，不然大夫們也沒法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父子倆震驚：「什麼？藥材被採買光了？」

眼下還沒人來跟他們稟報這件事。

孫芸頷首：「此次疫病容易被誤診為風寒，因為早期癥狀跟風寒有點像，但這不是風寒，是鼠疫。」

「是黑死病！」

「這個病傳播快，死亡率高，從病症爆發出來到死亡快的一兩天，慢的三五天就會死。」

父子倆：……

他們已經咳血了，想來距離孫芸說的死期不遠了。

幸好孫大夫及時趕到。

「快點，要救誰？」孫芸催促。「說名字，我來寫！」

陳松林不敢耽擱，連忙說名字，說到第十個的時候，陳行遠連忙嚷嚷：「爹，給我留十個，我也有兄弟要救！」

陳松林嘆了口氣，到底還是給兒子留了十個名額。

陳行遠一口氣念出十個人的名字，孫芸將名單給醫助：「拿陳大人的令牌，帶人將這二十個人單獨安置在一起。」

「是！」

陳松林乖乖給了腰牌。

孫芸連忙趕往軍醫館，軍醫館已經爆了。

所有醫護人員全部感染，好幾個大夫帶病堅守崗位，還有幾個大夫已經重病在床。

孫芸連忙給他們打針用藥。

這些醫務人員必須治好，後續的任務還艱難，更需要人手。

蔣紹給了她三十人，軍醫館的都是重症，不需要分流，孫芸就派他們去軍營其他地方，把重症病人單獨分出來。

眼下最重要的是葯。

蔣紹去見了陳松林，陳松林讓他命人去別的府城採買。

人手派出去了，蔣紹就來找孫芸，孫芸將大黃大黑交給他：「帶著他們去找葯，我猜測那些人尚未將藥材運出平城！」

「大黃大黑往哪兒走，你跟著就行了，不要限制它們方向。」

或許沒有用。

但誰知道呢？

這兩條狗從未讓她失望過，比好多人都靠譜。

「好！」蔣紹答應下來，將自己剩下的人手都留給她。

孫芸忙得腳不沾地。

陳松林給的名單里就有鄒邑和，孫芸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

面色赤紅，發著高燒，咳血不斷。

她二話沒說，直接給他打針用藥，既然是陳松林要救的人，她救就是了。

孫芸留下一個醫助專門負責這二十個人：「這段時間肯定很累，但等這事兒結束了，我給你發個厚厚的紅封！」

醫助不好意思地道：「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

「注意他們的體溫，體溫有變及時用藥，處理好他們的糞便和嘔吐物，同時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千萬千萬不要因為勞累就懶得去做。」

這些話孫芸翻來覆去地說，她覺得以後更年期了，都不一定能有現在這般能說。

別人的耳朵估計都出老繭來了。

皇宮。

皇帝收到了陳松林的密報，平城大疫，請皇帝派人派葯去支援。

比陳松林的密報早一天，欽天監說夜觀星象，發現平城那邊將要發生疫災。

皇帝立刻將內閣的大人們喊進宮來，欽天監的奏報朝臣們說做不得數，萬一不是真的，容易引起恐慌。

現在平城真的發生了疫情，皇帝恨不能將欽天監的摺子扔到這些人身上。

眾人就很無語，竟然被欽天監的神棍給蒙對了一次。

「陛下，眼下應該派太醫去平城，另外，還要對賀州府增派兵力，禁止平城方向的人北上！」

「若是必要，陛下還要做好損失整個平城的準備！」

「同時，燕國不得不防！」

皇帝心說，你們特莫地說的都是廢話，這些老子都知道！

艹！

這麼多人，就沒有人有更行之有效的方法！

再說了，放棄平城……呵呵呵百萬百姓，二十萬軍隊，就這麼放棄了？

真放棄了，大周便如割掉了臂膀，直接將胸腹暴露在燕國人面前。

「陛下，太醫院院正來了。」

有太監來稟報。

皇帝忙道：「讓他進來！」

只見一個老太醫帶著另外兩個年紀比他稍微小點的太醫進來給皇帝磕頭，皇帝道：「起來吧，平城發生大疫，你們看看這是什麼病。」

「面紅目赤、高熱畏寒、咳血胸痛、呼吸困難、膿血痰……」太醫念著摺子上描寫的癥狀，神色逐漸凝重。

「陛下，這像是探頭瘟！」

「探頭瘟是鼠傳人，時疫爆發之前，戶多見死鼠，人每觸氣病耳，時疫盛行數月，亡者以數十萬計！」

「這是前朝對探頭瘟的記載，民間又有鼠瘟的說法。」

「陛下，此病來勢洶洶，必須早做打算。」

皇帝下令：「戶部撥款十萬……不三十萬兩，用於採買藥材。」

「太醫院派四名太醫，這四名太醫要是能平安回來，加封六品虛銜，給兩個國子監求學名額，兩個太醫院醫助名額。

另外在民間徵集醫者，人數不限，只要是願意來的醫者，朕賜御筆親書『醫者仁心』四個字，給一個國子監的求學名額。」

要說摳門兒還是皇帝摳門人，給民間大夫的就沒有真金白銀的賞賜。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民間大夫在自己個兒的醫館里掛上皇帝寫的牌匾，估計會門庭若市。

還有國子監的名額，在老百姓那裡可是老值錢的存在。

要算還是皇帝會算！

「朕從私庫撥款二十萬兩，用於購買糧食，迅速送去平城！」哎喲，心口痛，賣酒掙來的錢還沒有捂熱乎呢，這就又撒出去了！

皇帝都從私庫撥款二十萬兩了，戶部尚書就不好說戶部沒錢。

這事兒就迅速定了下來，魯院正也立刻去調派人手。

要求自願。

魯院正給他們一天時間考慮，讓他們去跟家裡人商量商量。

探頭瘟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這病喪命率極高。

緊接著，魯院正開了藥單給戶部，戶部的人照著這個藥單去採買藥材。

然而……

「尚書大人不好了，京城幾個大葯庫前幾天失火，藥材全都付之一炬！」

「京兆府正在查這個案子。」

「京城裡的醫館倒是還有咱們需要採買的藥材，但是數量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