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軍營的沐休日,蔣紹回來了一趟。
老規矩,先把媳婦吃干抹凈,把攢著的精力熱情愛意一股腦兒地全部上交。
孫芸本來想跟他說老蔣家的事兒,結果這麼一折騰,她就累得不想說話。
直接睡著了。
蔣紹摟著香香軟軟的媳婦,比在軍營里睡得香。
第二天他天不亮就起床,輕手輕腳出屋,去陪孩子們練武。
孩子們看到他都很高興,武藝師父雨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就把孩子們都交給蔣紹教導,自己不管了。
轉身就走。
大總管的事兒忙得很好伐!
孫芸都給他配了四個隨從了,他還是忙。
主要是,主子是個只管挖坑不管埋的人,想法也天馬行空,今天是這個想法,明天是那個想法。
真的特別能考驗高管的能力。
孫芸看到蔣紹精神奕奕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真的是很氣。
明明她沒動,動的是他。
可為啥累的是她?
他還能一大早爬起來跟孩子們去練武!
就很不公平!
蔣紹知道自己頭天晚上孟浪了,於是就把身段放得極低,小心討好孫芸,態度很是卑微。
哎呀,媳婦太美麗,太嬌軟,他實在是把持不住。
沒招啊!
弄得孫芸都不好繼續生他的氣。
孫芸想了想,跟他說了下蔣家的事兒,當然,她說的版本是經過加工的。
「……范氏跟我說了她的疑惑之後,我就跑去縣城找了幾個混混,半夜跑他家去偷。
果然偷出來的東西跟大黃大黑刨出來的東西都是同一出處。」
「所以,他們手裡的錢不是魏祤給的!」
「是蔣祿生兩口子偷了蔣老頭原本就藏起來的錢!」
孫芸說著,就把這次從蔣家搞來的首飾拿給蔣紹看,以前大黃大黑刨出來的那些蔣紹都見過。這些明顯款式不一樣。
但都有慶祥樓和黃大師的標記。
「你說,這些東西有沒有可能原本是你的!」看過無數本小說的孫芸忽然靈光一閃,有沒有可能,蔣紹是蔣老頭偷來的?
蔣紹:「我的?」
「如果我是蔣家夫妻,遇到一個嬰兒和一堆金銀財寶,我必然只拿財寶,不會管嬰兒!」
「你覺得那兩口子是有善心的人!」
孫芸搖頭:「倒不是有善心,而是男娃在平城金貴,他們需要你一個男娃去替老蔣家服兵役!」
「你別忘了,蔣家是軍戶人家!」
「那筆錢,我估計蔣老頭並不敢隨便拿出來用,或者曾經拿出來過一些,但是用得不多。」
「窮人乍富,是會被山匪盯上的!」
「他們不就是被搶過一次么!」
至於蔣家二房咋就安安穩穩在縣城安家了,也沒山匪去光顧,估計是跟蔣紹幾次雷霆剿匪有關係!
「別猜了!」蔣紹笑著揉了揉孫芸的頭。
「回頭把姜老頭綁上山,拷問一番就什麼都知道了!」
孫芸問:「若是拷問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你能不能下手殺人滅口?」
蔣紹:「不能!」
孫芸聳聳肩,她能理解,雖然斷了關係,但蔣老頭到底曾經是他的養父,蔣紹殺他,就是弒父。
下不去手正常。
然而蔣紹的下一句:「我可以把他扔進深山,讓他自生自滅!」他不介意弒父,重活一輩子,他沒想過自己要做好人!
孫芸:……
還不如給蔣老頭一個痛快呢!
「行吧,那啥時候去?」孫芸問。
蔣紹道:「我這就去!」
孫芸起來得比較晚,都快晌午了,這會兒跟蔣紹說了會兒話,就該吃晌午飯了。
不差那點兒時間,蔣紹陪著妻兒吃了飯,又跟孩子們玩兒了一會兒,哄著姝兒睡了覺,這才啟程去縣城。
因著他是要將人帶回村來,故而孫芸就沒跟著去,她自己的事兒還多呢!
蒲山縣。
一名操著京城那邊兒口音的男人進了一家小當鋪,他進門就找當鋪的掌柜。
掌柜的見他手裡有上家的信物,便將人引到小廳關了門說話。
來人拿出幾件首飾:「我要知道,當這幾樣首飾的人長什麼樣,住在何處!」
這年頭開當鋪的,心眼子都多,人也鬼。
何氏夫妻來當過不止一次,他們兩口子以為沒人知道,其實並不,當鋪派人跟蹤過他們。
終於為何跟蹤,就是怕太過貴重的東西牽扯到他們不能招惹的事情里,故而得弄清楚當東西的人的來歷!
這首飾掌柜的清楚得很,東西太過貴重,他親自過問的何氏兩口子的落腳處。
男人從當鋪知道了地方,就立刻趕往雜貨鋪。
因為蔣家人做事兒不地道,雜貨鋪的生意不好,門可羅雀。
加上頭天晚上遭了賊,守著鋪子的何氏和季氏都蔫兒吧吧的。
見有人來了,也不起身招呼。
男人道:「掌柜的在不在,你們家的東西我都包圓兒了,能不能便宜點?」
兩人一聽他要包圓兒,就都來了精神,『蹭』地一下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十分熱情地去招呼他。
這兩個人臉上一臉的血愣子,鼻青臉腫的,這會兒一起站起來沖向男人,碰到一起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
兩人之間的仇怨都能把這個店兒給掀起來了。
「咳咳!」
「你們先把店門關了吧!」男人道。
男人身材瘦小,看著弱不禁風的樣子,何氏和季氏還真不怕他幹啥。
畢竟家裡又不是沒有人了。
人家要把店裡的東西買完,讓關店門也是對的。
兩人將店門關了還挺高興,有種關起門來宰客人的感覺。
剛遭受損失,何氏想一次撈個狠的!
「你們家的男人呢?我不跟女人談生意!」
兩人忙將他請進後院兒,除了蔣銀寶和蔣田生,家裡老老小小都在。
蔣祿生和蔣福生在縣裡跑了一上午,到處找蔣銀寶都沒找到。
聽兩個女人說這個客人要把雜貨店的東西都包圓兒了,大家都很高興。
紛紛上前套近乎。
男人看他們鼻青臉腫的樣子,眉頭微皺。
蔣老頭還以為客人是嫌棄他們的樣子,就瞪了兒子兒媳一眼:「讓客人見笑了,只是跟鄰居吵架干仗了。」
總不能說自己人打自己人。
男人盯著幾個人很是看了一會兒,辨認出何氏和蔣祿生就是當鋪老闆說的人。
又不動聲色地聞了聞李氏和蔣老頭的年歲,便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