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不會的！」

「相公不可能那般對我！」

「你一定是騙我的！」

「一定是騙我的！」

呂氏捂著耳朵，搖頭不願意相信。

霍北言沒再說什麼，命人將她帶走。

「晚上給她喂點兒軟筋散和啞葯，帶她孫家去聽牆角！」霍北言吩咐。

「是！表公子！」

呂氏被帶走，她一路都在叨叨，聽不進外界任何聲音。

到了晚上，雨天把想跟着去聽牆角的霍北言提溜開：「你就別去了，回家睡覺！」

霍北言：他一個皇宮裏出來的孩子，啥玩意兒不懂？

算了，還是聽雨天師父的吧。

小少年默默地回家睡覺。

呂氏被雨天扔在孫大棒屋外，屋裏一陣陣兒男女歡好的聲音從窗戶里傳出來。

「你個小妖精，可真會纏人！」

「是比那個黃臉婆耐造！」

「你說咋就不讓老子早點兒遇到你？」

「還能省下五十兩的贖身銀子！」

「爺……求您輕些則個？」

女人嗚嗚咽咽求饒的聲音，男人罵罵咧咧越說越污穢的言語。

像一把把尖刀插在呂氏的身上。

她被傷得體無完膚！

呂氏默默流淚，張開嘴卻無法發出絲毫的聲音。

等屋裏的動靜兒沒了，響起孫大棒如雷的鼾聲，雨天才嫌棄地將呂氏扛走扔進山裏小木屋。

第二天一早，霍北言就跑去了山上小木屋。

為了這件事，霍北言帶着人把孫大棒查了個底朝天，孫芙被賣窯子的事情，也是查到孫大棒身上帶出來的。

他查孫大棒，自然也不會放過查呂氏。

他派人去了孫大棒的老家。

呂氏的娘家沒人了，沒有娘家依靠，嫁進孫家之後一直被婆母欺壓，婆母叫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

她膽兒小，若說是殺人，恐怕還是不敢的。

霍北言再次見到呂氏，這個女人一晚上功夫就蒼老了是十歲不止。

雙眼無神，人也是恍惚的。

霍北言直接一桶涼水將她澆透，她被涼水激得回過神兒，霍北言就道：「你已經看清楚孫大棒的真面目，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對你生的兒女好的！」

「俗話說有了後娘就有后爹，你的兒女們將來的命運只有一條，那就是被老虔婆或是後娘給賣了。」

「當然，你若不信，也可以試試！」

「不過，我可以給你另外一條選擇，你若能站出來控告罪魁禍首，你的兒女們，我能保證他們一生無憂，有書讀，有活兒干！

你的女兒及笄之後，我會為她們各自準備一份不少於二十兩的嫁妝，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家嫁出去。

便是你想她們嫁給讀書人，我也不是不能辦到。

端的看你怎麼做！」

丈夫無法依靠，兒女的將來沒有保障，呂氏本來已經生無可戀，甚至想去找孫大棒理論一番。

但現在聽了霍北言的話，她的人生忽然有了希望。

呂氏『撲通』給霍北言跪下，激動地抖唇：「你發誓！」

霍北言指天發誓：「蒼天在上，霍北言在此發誓，若呂氏願意照我的話去做，我願給她的子女……若違此誓，天打雷劈，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他只是承諾讓她的兒女衣食無憂，有書讀，將來幫着尋摸踏實人家，並送上二十兩的嫁妝或者聘禮。

再無其他。

這點，霍北言還是能做到的。

他做了，結果是什麼樣，他就不保證了。

霍北言在發誓的時候是玩兒了文字遊戲的，只是呂氏聽不出來。

「若你不是主犯，還是可以留一條命的！」霍北言對呂氏道。

呂氏抬手擦了一把眼淚，她恨聲道：「我聽您的！」

「但您得先將我的孩子送走！」

霍北言頷首，命人去將呂氏的孩子先帶上山。

呂氏的兩個女兒躲在范氏那裏，范氏偷偷來跟雨天說過一嘴。

她的兒子雖然在孫家，但孫家這幾天亂糟糟的，讓呂氏的女兒去把她兒子帶走還是很容易的。

「娘！」兩個小姑娘看到呂氏很是不可思議，她們哭着跑向呂氏：「娘，您還活着，太好了！」

呂氏抱着她們哭，小兒子沒過來，他指著呂氏：「你沒死？」

「我要去告訴阿奶！」

大丫轉身一把拉住他，不讓他走，孫福寶立刻對大丫拳打腳踢。

還上嘴咬。

霍北言的人把他拉走，他一直叫罵，罵呂氏，罵兩個姐姐，罵抓他的人。

呂氏心疼極了，想去哄孫福寶，霍北言道：「你哄不好他的，不如讓他離了孫家，找人好好教導一番，能把這一身壞性子改掉的話，將來未必沒有一番出息！」

「慣子如殺子！」

呂氏聞言心中一凜，她咬了咬牙，含淚道：「還請公子把他們送走！」

孫大丫孫二丫聽了這話一下就慌了：「娘，您要把我們送哪兒去啊？」

呂氏給她們解釋了一番，當兩人聽說將來霍北言會給她們每人出二十兩嫁妝銀子，還要供養到她們及笄，就安心了。

甚至還有些竊喜。

孫大丫偷偷打量了幾眼霍北言，霍家表公子生得唇紅齒白，相貌好得很，若將來：……

那她豈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娘實話跟你們說，你們阿奶把娘推下山崖，是表公子的人救了娘。」

「你們阿爹想重新攀門高親，娘和你們姊妹幾個都是他的絆腳石。」

「娘也是萬不得已，才求表公子的！」

「娘，我們聽你的！」孫大丫羞澀地道。

孫二丫也跟着點頭。

娘兒幾個說完話，呂氏就說她可以去縣衙了。

霍北言讓孫家三姐弟留在山上木屋，並留人看守他們。

然後就帶着呂氏去縣衙告狀。

他反覆斟酌過，認為報官是最合適的，且嬸嬸也贊同報官，錢家婆婆和嬸嬸也需要一個公道。

至於孫家，霍北言不打算給臉。

也不打算看在蔣叔的面兒上給臉，他覺得蔣叔也不會放任這樣的人。

蔣叔不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

不過為了蔣叔和嬸嬸不落人話柄，他來出頭做惡人最好。

到時候蔣叔的那幾個心腹，就不可能責怪蔣叔不留情面，好歹是一個戰場上同生共死過的兄弟。

要怪就怪他這個小孩兒不懂事兒，非要把事情鬧大！

跟小孩兒計較，要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