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小木屋比較隱蔽,是雨天挑的地兒,他帶霍北言去山上學打獵,有時候就會在小木屋歇腳。
孫芸跟著霍北言和雨天去到小木屋,呂氏還昏迷著呢。
霍北言拿了解藥給呂氏服用,她很快就幽幽醒轉。
看到孫芸之時,呂氏便是一驚。
「民婦見過夫人!」她忙跟孫芸跪下,「謝夫人救命之恩!」
孫芸道沒讓她起來,只道:「你為何要殺錢大娘?是不是你婆母指使你的?」
呂氏不敢抬頭,她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她用蚊子似的聲音道:「回夫人的話,民婦真的是不小心,不是故意要砸錢大娘的!
這事兒跟我婆母沒關係!」
孫芸呵呵笑了一聲兒:「跟你婆母沒關係?那她為何要殺你滅口?」
呂氏雖然恨孫大娘把她騙上山推下懸崖,但這會兒還是不敢承認。
她若是承認了,千戶夫人會不會將她和婆母送官?
若是送官,孩子們的前途就完了!
便是為了孩子,再大的委屈她也得忍著!
呂氏其實也不想那般做的,可是婆母說,要是她不聽話,就休了她!
便是不休,也有的是法子把她磋磨死!
或是趁著孩子爹不在家,把她的女兒提腳賣了。
她也是沒法子。
盆子里的石頭,也是婆母覺得盆子太輕,不夠分量然後找來藏進去的。
她真的沒想到錢大娘會死。
若是早料到……她肯定會偷偷把石頭拿出來扔掉的。
但現在說啥都晚了。
她不能承認。
打死都不能承認。
呂氏不承認,孫芸也懶得繼續問,她對雨天和霍北言道:「把她捆起來,派個人來守著!
別讓她死,也別讓她跑!」
霍北言道:「我先守著她,雨天師父先跟嬸嬸回去,然後派人來接替我吧!」
「好!」雨天乾脆答應。
跟孫芸下山的路上,雨天就道:「孫大夫,我可以讓她開口。」仟韆仦哾
他有一萬種法子讓人生不如死,哭喊著認罪!
孫芸笑著搖頭:「村裡待著挺無聊的,咱們先看戲吧!」
「等蔣紹他們回來的時候,若是呂氏再不交代,你再出手!」
「嗯!」雨天背在身後的手摳了摳手心兒,痒痒。
回到家,孫芸當沒事兒人一樣。
這頭村裡沒找到人,村長就作罷了。
天都快黑了,肯定不能再讓人去找。
再說了,村裡派人找了大半天,已經仁至義盡了!
出去找的壯丁都回來了,村長就去孫家跟孫家人道:「村裡人幫你們找了大半天的人,你們自己一個人都不出!
從明日開始,你們要找人,要麼自己上山找,要麼就出錢請人!」
孫大娘一改往日刻薄的作風,滿臉堆笑地對村長道:「真是勞煩大傢伙兒了,找,明日肯定找!」
「不過得勞煩村長找幾個人幫著進山找,放心,工錢我出,五十文一天您看成不成?」
五十文,價錢倒是厚道。
村長頷首應下,他問:「那明日我就挑十個壯勞力去山裡幫著找!」
孫大娘忙道謝:「多謝村長!」
「真的,不是我們家老二老三不去找他們嫂子去,實在是他們對這山裡不熟,再有就是他們得給千戶家幹活兒呢!」
「村長您放心,等我家老大回來,老婆子必定會跟他說,讓他好好謝謝您!」
村長:「那倒是不必!」
說完他就走。
一息都不想在孫家待著。
第二天,村長一大早就點了十個人上山去找,結果找了一整天都沒找到。
傍晚村長就帶著人去孫家要工錢,孫大娘心裡不高興,這幫廢物,找具屍體這都一整天了還找不到,真是……
還想要錢!
呸!
孫大娘賠笑道:「那啥,村長啊,這找不到人我心慌啊!」
「不然明日再找一天,到時候我一起結賬!」
「明兒你們還是去什麼崖坎啊,山坡底下這些地方瞅瞅,我怕她慌慌張張的,萬一摔下去咋整?」
村長只能答應下來,帶著人走了。
路上,村民們就跟村長嘀咕:「村長,那老虔婆不是個東西,她不會賴賬吧?」
「就是,咱們辛辛苦苦找一天,她要是賴賬咱們可咋整啊!」
換成別人,他們就打上門去。
可是孫大棒是蔣千戶面前的紅人!
他們不敢。
村長道:「放心,她要是不給,等孫大棒回來,我就跟孫大棒要!」
「不過之前你們的工錢,我可以墊上!」
村民們聽他這麼一說,心就放進了肚子里,有人訕笑道:「哪兒能讓您墊啊!」
「就是,要是他們不給,那我們就等著孫大棒回來問孫大棒要!」
村長瞪著他們冷哼一聲:「假模假式!」
說完就加快了腳步。
這一天全是糟心事兒!
他餓了!
然而,第二天依舊沒有找到。
村長帶著人去孫家要工錢的時候,孫大娘的臉色就變了:「你們找不到還有臉來要錢!」
「我看你們就沒有去山上找,指不定在山上待到天黑,混一天就想騙老娘的錢!」
「老娘跟你們說,沒門兒!」
眾人:……
村長冷眼看著孫大娘,攔著那些想跟孫大娘理論的人:「走吧,明兒跟我去縣衙,就告孫家長媳傷人致死潛逃在外。
再告孫三棒傷人,致人重傷。」
不講理的老虔婆,不用跟她墨跡。
況且村長早就探過孫芸的口風,孫芸是不介意報官的!
什麼玩意兒,耍賴耍到他頭上來了。
孫大娘聞言頓時跳了起來:「你敢!你就不怕千戶大人回來弄死你!」
「你不過是一個村長,千戶大人動動手指頭就能弄死你!」
村長被她逗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千戶大人是你的兒子呢!」
「行,老夫等著你跟千戶大人告狀!」
「不過老夫提醒你,千戶大人不知道何時能歸,但是老子明兒就能上縣衙告狀!」
「你且等著你家孫三棒被抓進牢房吧!」
孫三棒一聽就嚇得腿軟,『撲通』一聲兒給孫大娘跪下了:「娘,您給錢吧!」
「兒子不想坐牢!」
「娘,求您了,您就給了吧!」
孫大娘沒法子,只好罵罵咧咧地去拿錢。
她將一百錢扔到村長等人腳下:「給你們!」
「拿了趕緊滾!」
「你們且給老娘等著,等千戶大人回來,老娘要你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