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希是被阿鬼在地下賭場找到的。
她穿著清涼,和一幫舞女在一個圓形的舞台上扭著腰肢,畫著濃妝,做著風騷但又很僵硬的動作,整個人看起來是嫵媚的,但是她的眼睛里沒有任何的光,就像是一個木偶,被迫的。
這個賭場可不一般,贏的人了可以要錢,也可以要女人。
當然了,就算是要了女人,也得給女人小費。
這小費可不便宜,畢竟是什麼都能玩的。
阿鬼坐在台下看著葉希,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現在只想走到她面前,對她豎個大拇指,說一句「你真TM棒!」
這段時間,葉希的經歷應該是她人生中最低谷的時期。
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賺錢。
以前,她也是驕傲的。
人吶,除了生與死,別的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好好活著。
有人點了葉希,這裡的管事給了葉希一件外套,帶著她往外走。
「你運氣不錯,剛來就有人點你。其實你這身材真的不是很討喜,但是你長得不差。這一次你要是能夠抓住機會,也是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的。要是沒那個命,再來我這裡就是,」管事叮囑她,「自己乖一點,聽話一點,總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謝謝。」葉希這算是被賣了還要給人數錢,誰叫她沒有辦法,走投無路了呢。
走出賭場,凌晨的風吹來還是有一點點涼。
管事的停下來,指著路邊的那輛黑越野車,「在那。」
葉希拉攏了外套,走向了那輛車。
她的人生已經這樣了,前面不管是什麼龍潭虎穴,她也無所謂了。
等她拉開車門看到對方的時候,她心裡的那份無所謂一下子就被撼動了。
怎麼是他?
阿鬼手握著方向盤,偏頭看著她,「上車。」
葉希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就是想跑。
她的手準備關車門的時候,阿鬼的話就像是一根繩子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是缺錢嗎?跟誰不是干?」阿鬼睨著她,「怎麼?熟人還不好意思?」
話像是污水一樣潑在了葉希的身上,她只覺得話十分難聽。
葉希握緊了拳頭,她狠了狠心,坐上車。
「系好安全帶。」阿鬼提醒了一句,然後一腳油門踩下,車子就出去了。
葉希慌忙地系好安全帶,雙手緊緊地拽著安全帶。
「你帶我去哪?」
「當然是找個合適的地方睡覺。」阿鬼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點了煙,抽了一口。
葉希綳著一口氣,深呼吸盯著前面的路。
她不知道,原來阿鬼的嘴也可以說出這麼讓人不舒服的話。
阿鬼把車停在了一家小旅館,他看了她一眼,「下車。」
葉希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阿鬼帶著她往裡面走,門口有人在收費。
「一間情趣房。」阿鬼直接拿出了現金給老闆。
老闆看了眼他倆,什麼也沒有多問,直接把房卡給了他。
阿鬼走在前面,葉希抬頭沉重的腳步跟在他身後,心裡沉沉的。
樓道那種粉紅的燈光充滿著廉價的曖昧,葉希此時才深刻的感覺到自己就像是出來賣的。
阿鬼開了門,插上房卡,裡面的燈都亮了。
還是粉色的燈光,聚攏在一張圓形的床上,床邊有一個金屬架子,上面掛了不少的情趣用品。不僅如此,桌子上帶擺放了一些小電影光碟,各國的一些性啟蒙老師的碟片都有。
葉希看著這些東西,面紅耳赤,頓時被那種羞恥感包圍。
阿鬼把門關上,反鎖。
然後拉出一張椅子坐下,他看向葉希,「該你表演了。」
葉希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幾個意思。
「怎麼?你們那裡管事的沒跟你說過規矩?還是沒有培訓你們?沒有學點討客人歡心的本事就敢讓你們上台?」阿鬼突然挽起右腳的褲腿,一直往上,然後「咔擦」一聲,把假肢取了下來。
從膝蓋上方那裡斷的,上面那裡是光禿禿的,露出來始終還是有些嚇人。
葉希看著那個地方,呆住了。
上一次她只是看過那條假肢,根本不知道上面是什麼樣子的。
現在,他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面前。
阿鬼盯著她,把她眼裡的疑惑,驚訝,還有茫然,不安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會嗎?」阿鬼眼神十分冷漠,語氣帶著嘲諷,「你這樣怎麼能賺錢?那麼大的巨額賠償就靠你現在的態度,什麼時候才能夠還清?」
葉希攥緊拳頭,看著眼前無比陌生的男人,「你一定要我這樣做嗎?」
「不是我一定,是你應該。除非,你在不想賺錢的同時,把我給你們老闆的錢還給我。」阿鬼無所謂地攤開手,「你可以走。但是我得提醒你,只要我去投訴你了,你還想賺這種快錢是不可能的。」
葉希胸口難受,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變化可以有這麼快。
前些時候對她那麼的好,轉眼間,他能說出這麼傷她的話,絲毫不心軟。
「你是不是就等著我這麼落魄的一天?好來嘲諷我?」葉希深呼吸,「為什麼?」
阿鬼又拿出煙來點燃,吸了一口,「嘲諷你?你是覺得你做錯了什麼,會讓我逮著機會就嘲諷你嗎?」
葉希咬著嘴唇。
她心裡其實有數,肯定是因為她當初說他是個殘廢,所以他現在想要報復她,看她有多凄慘。
「問你個問題。」阿鬼彈了彈煙灰,拍了拍落在褲腿上的煙灰才緩緩抬頭看她,「現在,我配得上你嗎?」
葉希腦子嗡嗡響,她望著他的雙眼,在那裡面看不到一絲玩笑的痕迹。
這個問題,就像是一雙手在按著她的頭,想要把她的脖子給壓斷。
所以,他很在意這個問題。
她從來沒說過他不配她。
「不過,你現在不配了。」阿鬼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眼神變得冷漠。
葉希的心臟像是有一把刀子刺進去,狠狠地轉動著,疼得她連哭都不會。
她在地下賭場被那麼多人圍觀,如同一件商品被打量,挑剔著,是難堪,但也不覺得像現在這般讓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她印象中的男人。
太陌生了。
太會傷人了。
一支煙抽完,阿鬼臉上漸漸浮現了不耐煩,他看了眼時間,「你是幾個意思?」
葉希心一狠,便脫掉了外套。
然後,是扯下了弔帶裙,重要部位還遮住的。
阿鬼看著她的身體,眼睛里沒有一點點情慾的東西,就像是在看一件讓他沒有任何興趣的物品。
在這樣的眼神下,那種羞恥感越來越強烈。
「就這樣?」阿鬼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