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葉希打開車窗，喊他。

阿鬼往副駕駛走了兩步又退到後座，剛拉開車門，葉希不悅的聲音就響起，「怎麼？讓我給你當司機？」

這話聽起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阿鬼拉開副駕駛的門，「我怕你這副駕駛只留給心上人。」

「……」葉希在想，能不能把他塞到後備廂算了？

車子開走，葉希問他，「有沒有心儀的樓盤？」

「去你之前挑的那幾個樓盤看看吧。」

葉希是為了報答他的恩情的，沒理由挑什麼，只能聽之任之。

一上午，看了兩個樓盤，阿鬼都沒有看上。

看房子很累，特別是這種實地來看，看完一套又一套，穿著平底鞋腳也痛。

「都沒看上？」中午吃飯的時候，葉希真的是有點疲憊了。

阿鬼卻是精神依舊，「不太好。」

葉希深呼吸，很怕自己沒了報恩的態度，「你有沒有什麼需求？有的話就說出來，我們綜合一下，只看達到你要求的樓盤。」

「有。」

「什麼？」

「合眼緣。」

「……」

葉希很想摔筷子。

這說了跟沒說，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這恩，不好報。

吃了飯，葉希認命地又開著車子奔往下一個樓盤。

一直到夜幕降臨，阿鬼都沒有看上的。

葉希一路上給自己做了很多回思想工作，不要生氣，不要罵人。葉家能有今天，阿鬼出了不少力，費了不少神。

陪他選房子是應該的。

只是這一雙腳，真的要廢了。

「辛苦你了。」車子停后，阿鬼很客氣。

葉希皮笑肉不笑，「沒事，應該的。這次沒看好，那下次？」

「好。」

「明天我還有事，不能陪你了。要不，我叫小蘇陪你？」她後悔了。這種事，真的應該叫別人來。

阿鬼也不拒絕，「可以。」

葉希突然盯著他，「你是不是對小蘇有點意思？」

阿鬼微怔，「意思？」

「你覺得小蘇怎麼樣？」葉希又問。

「挺可愛活潑的一個女孩子。」阿鬼如實回答。

「你喜歡她？」葉希問得直接。

阿鬼微微蹙眉，「不討厭。」

葉希輕輕挑眉，點頭，「明白了。」

「嗯？」

「沒事。我明天讓她陪你挑房子，看中了跟我說。」

「好。」

葉希忍著腳痛把車開回家，她上樓就放了熱水泡進了浴缸，雙腿的酸軟總算是在熱水裡得到了緩解。

呵，不討厭。

不過阿鬼那樣的人看起來就應該喜歡那種乖巧可人的女孩子。之前那個誰，不也是那種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嘛。

正如喬知意所說，以後他們這個小團隊里，應該會加新人進來了吧。

那個時候，她就是真正的電燈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照亮那兩對新人。

莫名地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

秦夢莎被審判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判個無期，結果只判了有期徒刑十年。

這個判決下來，葉希罵天罵地。

喬知意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她相信法院這麼判一定有判的標準和定義。

在秦夢莎被羈押到監獄之際，聶禕凡就跟時涇州說秦夢莎要求見他，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說，不然他會後悔。

不知道秦夢莎是賣什麼關子，但時涇州還是去了。

接見室里，秦夢莎穿著囚服，整個人看起來很滄桑，憔悴。只是在看到時涇州的時候，眼睛里有了光。

她拿起了電話，沖時涇州笑。

時涇州把電話放在耳邊。

「沒想到，你還是來了。」秦夢莎發出感慨。

時涇州看著這個跟自己十多年情誼的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說心裡沒有一點遺憾是不可能的。

他其實希望他們三個人的感情可以一直保持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你是在可憐我嗎？」秦夢莎問他。

時涇州眸光已經變得冷漠，「有事說事。」

「看到我現在這樣子，你心裡有沒有一點點難過？」秦夢莎還是不死心。

時涇州不說話。

秦夢莎等了很久也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眼神落寞，「涇州，我寧願我從來沒有回來過。」

「可是，我不回來，又怎麼能抑制住我對你的想念？」秦夢莎眼眶泛紅，「你知道的，我很愛你。」

時涇州握緊了電話，「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說，就這樣。」他作勢要掛電話。

「你什麼時候對我已經沒有一點點耐心了？」秦夢莎聲音都在顫抖。

時涇州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大有一副再不說重點他就真結束這一場會面的打算了。

秦夢莎自嘲一笑，抹了一下眼角的濕意，她勾唇一笑，「其實我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就是想你了。」

時涇州冷眸微斂，他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還有，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秦夢莎睜大了眼睛，充滿了期待。

時涇州已經完全失去了耐性。

「時涇州，因為喬知意，你對我就沒有半分感情了嗎？」秦夢莎想死心，但是更多的是傷心。

「你已經耗盡了我對你所有的感情。」

「十年……都沒了？」

「是。」

聽著他果斷堅決的回答，秦夢莎還是落下了兩滴眼淚。

她看著時涇州笑了。

笑容越來越艷，最後變得異常的詭異。

「就算是我要被關十年，這十年，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秦夢莎突然湊過去，直勾勾地盯著時涇州，「我告訴你，你跟喬知意，不會善終的！」

時涇州眯眸，冷聲問：「你還做了什麼？」

秦夢莎笑得張揚，「我不告訴你。」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轉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散去。

時涇州盯著秦夢莎的背影，咬緊了牙關，用力地握緊了拳頭。

……

「她還能留什麼後手？」阿鬼聽完后，想不出來秦夢莎還能搞什麼破壞。

時涇州心裡不安，「她簡直就是瘋子。」

「或許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就是想讓你心亂。」阿鬼勸著他，「現在不必要去想那麼多。你跟嫂子經歷了這麼多，就算是再大的風雨，也夠承受得起。只要你倆的心在一起，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成為你們的阻礙。」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怕她還做了什麼手腳。」時涇州現在是一點也不敢不在意秦夢莎了。

她真的就是個定時炸彈，以為抓到了就消停，哪知道她還是在想方設法地給他使絆子。

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一切都很正常。

時涇州也開始懷疑，秦夢莎是不是故意那樣說的，只是為了讓他心裡難安。

天氣已經回暖，時涇州就是不肯回時家，天天把接喬知意當成了一份雷打不動的職業，每天在家裡當著煮夫，十分滿足。

喬知意下班後走到醫院門外，平時一出門就看到的車位那裡空空的。

這麼久了，時涇州只有早到，沒有遲到過。

今天，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