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忙，明天有時間過來找你。」喬知意覺得人家帶她出來放鬆，她一個人在這裏打電話也不太好。

葉希連連應聲，「必須過來，我還得問你具體情況。」

「沒有什麼具體情況，你想多了。」

「反正我不管，明天你來，我再仔細審問。」葉希很利索，「我先吃飯，一會兒加班，掛了。」

「新年快樂。」

「咱們倆就用不着這麼客套了吧。新年快樂。」

掛了電話，喬知意深呼吸，然後走向了聶禕凡。

把煙花放完，不少人都已經撤了。

聶禕凡送喬知意回家，路上隨處可見新年的氣象，到處張燈結綵，火紅的燈籠掛滿了樹枝，高樓大廈都寫着「新年快樂」。

「真好。」喬知意看着車窗外，感嘆著。

聶禕凡看着她的臉，說：「確實是很美好。」

到了小區，聶禕凡也下車了。

他看着喬知意，眼神里有幾分不舍，「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來接你上家裏吃湯圓。」

「不用了。我約了葉希，還要去看看爸媽。」喬知意感激地說：「謝謝你，也謝謝叔叔和阿姨，給了我一個很好的開始。」

聶禕凡也沒有強求，「是我們的榮幸。」

「那……再見。」

「嗯。上去吧。」

聶禕凡就站在那裏，看着她。

喬知意抿了抿唇，回頭，「你回去吧。」

「我看着你上去，燈亮了我再走。」聶禕凡很堅持。

喬知意也不想耽誤他的時間，便沒有跟他再客氣下去。

剛轉身就聽到聶禕凡的手機響了。

他接聽了電話，「喂……好，我馬上到。」

語氣很急。

「小意。」聶禕凡叫她。

喬知意回頭看着他。

「出了案子，我得先走了。」聶禕凡有點無奈。

「好，那你趕緊去。」喬知意自知這種時候讓他去，肯定事態緊急。

聶禕凡點頭，「趕緊回去休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嗯。」

聶禕凡沒有任何遲疑地拉開車門。

喬知意趕緊叫住他，「凡哥。」

聶禕凡停下來看着她。

「注意安全。」

聶禕凡笑笑，對她揮了揮手，然後上車就走了。

看着車尾燈，喬知意的心情很複雜。

上了樓，她看到門口擺放了一個箱子，上面有手寫的字條：喬小姐收。

喬知意不知道是誰放的，她只是用腳踢了一下，確定裏面的東西並不重，還很輕，她還是沒有去抱。

只是打開了門，從家裏拿出了美工刀，劃開了封邊膠，挑開盒子，裏面還有一個盒子。

不過，是某珠寶品牌的外包裝。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應該是條項鏈或者手鏈之類的東西。

盒子底下，還有一封信。

上面的字跡卻是她熟悉的。

看到的那一刻，她的心情瞬間就變得不那麼好了。

原本想直接丟掉，還是打開了。

裏面的信紙是他流暢漂亮又冷漠的字：新年快樂！這是新年禮物，等我回來！

喬知意看完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她不知道時涇州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認為他幾句話就可以讓她一直等他。

他又憑什麼讓她等？

沒有拆開包裝，拿起來直接就丟到垃圾桶了。

……

第二天，喬知意先去看了爸媽，站在他們的墳前，千言萬語最後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最後，她只是說了一句：「爸，媽，新年快樂。這是沒有你們的第一個年頭，不用擔心我們，我會好好的，小昀也會好好的。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

在墳墓前站了很久，她才離開了。

葉希已經打電話催她了，她到了葉家的時候，葉希滿眼的欣喜，拉着她就往沙發上躺，「這一晚上我都沒睡着，你必須告訴我，你跟聶警官到底是什麼情況？」

喬知意無語。

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

簡單地說完之後，葉希拍了一下手掌，「全家都看上你了呀。」

喬知意被她嚇得一哆嗦，直翻白眼，「能不能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呀。」葉希抓着她的肩膀，激動地問：「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答不答應？」

「現在沒有答案。」

「那你有沒有一個好或不好的念頭閃現過呢？」

喬知意認真地想了想，「有。他說，會坦誠。給我一個家的時候。那一瞬間，我是很心動的。」

葉希那股興奮勁下來了。

她知道，喬知意還是很介意時涇州什麼也不說這件事。

「小意，你在意的只是時涇州不肯跟你說他的事嗎？」

喬知意深呼吸，「要這麼說，也沒錯。」

「或許，他們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

「若是他們的苦衷里沒有秦夢莎，我或許也不會那麼在意。」

葉希緊蹙眉頭，「說到底，你在意的是秦夢莎。有一說一，其實你可以真的把秦夢莎無視了。只要時涇州喜歡的人是你就好了。別的，不重要。」

「我也這麼想過。可是，真的不能忽視她。」喬知意看着葉希眼裏的疑惑，她苦澀一笑，「那天，時涇州來找我，我問他愛不愛我。他說愛。我讓他告訴我秦夢莎都知道的那些關於他的事，他是準備說的。後來秦夢莎的電話打來了，當時也是我說不要接，他才沒有接的。」

「之後，他吻我。我們上了床，從那個時候做到了天快亮。後來，等我再醒時，他就留下了一張字條，讓我等他。」

喬知意眼裏滿是失望，「說到底，他從來沒有想過讓我知道。細細想來，都不知道跟我做的時候，他腦子裏是不是還在想着秦夢莎那個電話。」

葉希已經有些生氣了。

她是沒有跟誰發生過關係，但是能夠想像得到那種情景有多麼的讓人憤怒。

「小意……」葉希替她難受。

喬知意搖頭，「我沒事的。已經想明白了，不過就是一個男人，一段感情，沒了就沒了。所有走不到盡頭的兩個人，皆是因為不是對的人。」

「如果當年秦夢莎沒有失蹤，是跟他們一起回來的，或許那個時候，她才是時涇州的妻子。他們現在再次相遇，兩個人又已經是單身，就算是重新走在一起，再續前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真的已經放下了。」喬知意拉着她的手，「別擔心我，我很好。」

葉希輕輕地抱住她，「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嗯。」

葉希還有工作要做，喬知意就在她家裏準備吃的。

看到葉希認真地工作的樣子，喬知意很感慨。

吃了飯，葉希拉着喬知意出門。

到了之後才知道，她是要剪頭髮。

「我就不喜歡這長發，現在想想，還是短髮適合我。一會兒再陪我去買幾件衣服，我還是做回我自己。」

「好。」

葉希拉着喬知意，「你也做個造型。新年嘛，新氣象，新面貌。」

喬知意被她塞給了造型師，硬坐了兩個多小時。

剛做完，喬知意就接到了聶阿姨的電話。

「阿姨……」

「小意，禕凡……禕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