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意看到了秦夢莎，也看了眼時涇州，她譏誚一笑，「這麼拉著我，就不考慮一下她的感受？」

時涇州瞥了眼秦夢莎，沒有當回事，「為了別人置自己於危險之中，是很愚蠢的。」

「說到底，你不就是在擔心她嗎？」喬知意心裡拔涼拔涼的。

她從來都不該有所期待，只是心根本就不受思想控制。

以為自己看淡了，其實並沒有。

要不然為什麼現在胸口堵得慌？

時涇州擰著眉頭，「跟你說不清了，是吧。」

「所以，還說什麼呢？」喬知意冷笑。

秦夢莎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看到他們在拉扯，她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涇州。」

時涇州沒鬆手。

喬知意盯著他的手，「時先生，你的秦小姐在喊你。當著她的面，你對別的女人拉拉扯扯，不好吧。」

時涇州不僅沒鬆手，反而拽得更緊了。

喬知意跟他較著勁，只不過跟他的勁相比，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這樣有意思嗎？」喬知意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現在還要糾纏？

她都已經放棄了，也在試著放下了，他又何必露出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

時涇州眸光深邃，無視她臉上的厭棄，「別再傷害……她。」想說的話，終究還是改了口。

喬知意心突然狠狠一痛。

果不其然，就是怕她傷害到了秦夢莎。

「你現在和我拉拉扯扯，這算不算是對她的傷害？」喬知意突然生了叛逆心，「又或者，我傷害她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時涇州捏著她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了。

她現在的樣子，真的像是一隻刺蝟，渾身的刺恨不得把人都給扎得千瘡百孔才能作罷。

「喬知意，你離她遠一點。」時涇州湊近了些，眼神越來越深沉。

喬知意真的是低估了他對秦夢莎的在意，就算秦夢莎再怎麼樣，在他心裡依舊佔有極深的位置。

這是她永遠都達不到的。

也難怪秦夢莎不管做什麼他都縱容，這是心頭肉，那是無條件的包容。

她用力地拿開他的手，「那你離我遠一點。」

時涇州的手鬆了。

喬知意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交管局大門，秦夢莎看著她那張鐵青的臉，微微收緊的心漸漸地松下來了。

「你別怪她。」秦夢莎走向眼神陰沉的時涇州。

「你沒事吧。」時涇州打量了她一眼。

秦夢莎笑著搖頭，「沒事。」

「你的身體還沒有大好，不是非必要的事，不需要出門。」時涇州看她越來越消瘦的臉，眼神淡漠，但是言語聽起來是充滿了關心的。

「我沒事。」秦夢莎說：「總得出來轉一轉，天天在家裡待著，身體會更差。再說了，有阿鬼陪著我，沒事的。今天，是意外。」

時涇州不說話。

秦夢莎試探性地說：「也不知道小意是對我有意見，還是對你有意見。離婚是她提出來的，她真的不該拿得起放不下。就算如此，她也不應該用這種極端的方式。」

「她是沖我來的。」時涇州說：「今天讓你受驚了。」

「我還好。只是覺得她這麼年輕，做事就如此極端，以後會吃大虧的。」秦夢莎一副擔心喬知意的樣子。

時涇州淡淡地說：「不用管她。」

秦夢莎見狀，心中一喜，面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不管怎麼樣，你們夫妻一場，有機會還是多開解一下她。就算是離婚了，還能當朋友，不是嗎？」

「我跟她不會是朋友。」時涇州已經沒有想再多說一句的慾望了。

秦夢莎故作遺憾地嘆了一聲，「我們的感情還真是都不太順利呢。這大概，是命吧。」

時涇州不說話。

……

處理好了事故之後，交警認定了是葉希的全責。

葉希認了。

就這麼撞，撞得她心情好。

她就是不想看到他們那麼痛快，那麼爽快。

阿鬼和時涇州是朋友，她不能找時涇州麻煩，找阿鬼麻煩是一樣的。

「車子是載人的，不是載賤人的。你可得小心一些，擦亮眼睛，今天只是撞了車，改天搞不好就會撞人了。」葉希完全沒有任何顧忌，反正只要長了耳朵的人都聽得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可以說，很坦蕩了。

阿鬼臉色不太好，「葉小姐，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辭。」

「我要怎麼注意？我說的不是實話嗎？」葉希冷笑，「物以類聚，是真沒錯。也不知道你們屬於哪一類，牲畜類？」

阿鬼沉了臉。

「我這個人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著不是人的東西，那就只能說不好聽的話了。因為太好聽的話，也不見得不是人的東西能聽得懂。」葉希看到朝他們走來的時涇州和秦夢莎。

嗤之以鼻，「也不知道老天爺到底分不分辨得出來誰是爛了心的。這種人吶，真的不得好死。」

越說越過分了。

喬知意拉住葉希，「別說了。」

「哼，我為什麼不能說？我不僅要說，還要大聲說。」葉希今天心情極其不好。

大概是知道喬知意離了婚，也可能是因為鍾毓謙壓抑了太久，今天算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時涇州，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小意到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這麼對她？既然你有那麼個紅顏知己，為什麼又要娶小意？還要表現出一副深情的樣子？小意對你動了心，你卻把她的心摘出來，狠狠地踐踏在地上。」

「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小意隨隨便便都能找得到。還有，小意下一個男朋友，老公，一定比你好千倍，萬倍！」

葉希越說越激動，「別以為你是個香餑餑，非得守著你過一輩子不可。你這樣的，就只配那種不要臉的賤人！」

喬知意去拉葉希，葉希抓著喬知意的手，「今晚，我們就去找男人。找個比他好千百倍的男人。」

「希寶……」

「走，姐有資源。咱啊，不為那些沒心沒肺的東西傷心。」葉希抓著喬知意的手，狠狠地瞪了眼那三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希罵得太狠了，那三個人都還處理獃滯狀態，似乎忘記了反應。

「臭不要臉！這麼快就出雙入對了。我告訴你，咱們不應該為了一棵歪脖子樹放棄整個森林，挑一挑，總有出眾的。」

葉希把喬知意推進車子里，氣呼呼地系著安全帶，「也不知道那個賤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把那兩個蠢男人迷得團團轉。」

「希寶。」喬知意一直想安撫她的情緒，「你冷靜點。」

「冷靜不了。一想到時涇州為了那個女人跟你離了，我這心裡就堵得慌。」

「是我提出來的。」喬知意還算冷靜，「我們倆之間有太多問題了，要是不離的話，日子也不會好過的。離了，其實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葉希盯著她，「你不愛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