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靜止了。
喬知意大口喘著氣,對上時涇州那雙陰森森的眼睛,她的心臟咯噔了一下,但也沒慫。
「你再說一遍。」時涇州紅了眼睛,咬牙切齒。
喬知意深呼吸,挺直了腰,一字一頓,「我,不,愛,你!」
時涇州胸口起伏,就跟一直在往裡面吹氣的氣球,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了。
喬知意感受到危險來臨,就是不肯認慫。
憑什麼每次都是她妥協?他那麼氣她,她就不能有脾氣了?
當她是軟杮子,想捏就捏?
兩個人僵持著,喬知意覺得再這麼下去,時涇州指不定會把她給抹脖子了。
他現在如同殺紅了眼的惡魔,崩潰只在一瞬間。
不管是在好還是不好的氣氛下,總是那麼巧會有人打電話來。
喬知意垂眸瞥了眼時涇州的口袋,咽了咽喉嚨,「你手機響了。」
這會兒還真是感謝這個來電人,可以讓她緩一口氣。
時涇州沒接,彷彿接了手上的人就會跑了。
電話響了一遍停了,靜下來沒兩秒,又響了。
喬知意下意識的就感覺到這通電話一定是秦夢莎打來的,也只有秦夢莎會這麼鍥而不捨。
三遍了。
喬知意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倒是時涇州,那怒氣值只升不降。
因為怒火衝冠,那張本就不好看的臉越發的扭曲,醜陋。
喬知意現在沒有很怕他了。
他再生氣又能把她怎麼樣?罵一頓打一頓?最壞不過就是殺了她。
雖然他脾氣性格不好,在國外手上也沾過血,但還不至於在江市這麼大膽地要了她的命吧。
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大概是仗著最壞的結果就是小命不保,所以真的一點也不怕他了。
她挑釁的眼神讓時涇州沒由來的心火更旺。
時涇州把她兩隻手都握在一起,另一隻手空出來去拿手機。
打電話的人非常的執著,大有一副不接就不會罷休的意思。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現出來的「阿莎」兩個字,喬知意發出一聲譏笑。
果然啊。
對他這麼執著的也就只有秦夢莎了,一猜一個準。
她也敢打賭,時涇州是不會掛了電話的。
果不其然,他接聽了。
「涇州,你在哪裡?」因為太近,太安靜,喬知意也聽得很清楚。
這才像是妻子啊。
丈夫一會兒不見了,就會打電話問行蹤,不是妻子,誰會這麼關心?
喬知意似笑非笑地盯著時涇州。
時涇州也在看她。
「有事?」
「我肚子有點疼,你能不能帶我去醫院?」秦夢莎是在詢問,不強求。
喬知意鼻孔發了一點聲音,那是嘲諷。
她看時涇州的眼神越發的意味深長了,還輕挑了一下眉。
時涇州看得很來火,一口就咬在了她的下巴上。
「啊!」喬知意真不是故意的,完全沒有控制住。
誰知道他突然跟狗一樣地咬她?
他就不怕秦夢莎吃醋嗎?
「涇州,你……不方便嗎?」秦夢莎小心翼翼地問。
時涇州看到喬知意被他咬得眼眶有淚,水盈盈的,他的心尖突然一陣酥麻,冷聲說:「不方便。找你老公,或者找阿鬼。」
沒給對方反應的時間,他就把手機直接關機,隨手一丟,呈拋物線地落在沙發上。
喬知意很詫異地盯著他。
他這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拒絕了秦夢莎!
「你……」喬知意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問什麼。
時涇州湊近她,身體已經和她緊緊貼在一起了。
鼻尖碰著鼻尖,嘴唇貼著嘴唇,粗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無比的曖昧。
「你這張嘴,還想親誰?」說著,時涇州狠狠地吮了一下她下嘴唇。
喬知意吃痛地發出聲音,她動彈不得,完全被他給控制住了。
「嗯?說!」時涇州不依不饒。
喬知意不知道他這是吃的哪門子醋,他又有什麼資格吃醋?
她抿了抿唇,「關你什麼事?」
「我是你老公,你說關我什麼事?」時涇州帶著懲罰性地又吮吸了她的上嘴唇。
喬知意的嘴唇就被他弄麻木了。
在他鬆開后,她的上嘴唇和下嘴唇碰在一起,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紅腫了。
她怒道:「你是狗嗎?」
「你不是嗎?是你先咬我的。」時涇州跟她翻著舊賬,「還不止咬一次。」
喬知意瞪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大晚上的跑來,就跟發瘋的狗跑來咬她兩口?
「喬知意,你能不能信任我一點?」
喬知意一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她竟然聽出了一絲無奈。
很快她就揮掉這種可笑的想法,他怎麼會無奈呢?
「你讓我怎麼信任你?信任你什麼?」一提到這個事,喬知意也鎮定下來了。
時涇州稍微拉開跟她距離,眼眶是紅的,「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讓你正常工作。至於其他的,那是我自身的原因,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喬知意微微蹙眉,「你真的當我是你的妻子嗎?」
「是。」
「妻子不應該是同甘共苦嗎?」喬知意不能理解,「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好多秘密,而這些秘密,是我作為一個妻子不能知道的。」
時涇州深呼吸,已經鬆開她,手放在她的腰上,「我只希望我的妻子不被外界的事情擾亂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如果我再繼續問你,你還是不會說?」
「不會。」
「秦夢莎就可以知道你的一切?」
「她不是可以知道我的一切,是她也摻和在其中。」時涇州極力地跟她解釋一些可以解釋的東西。
喬知意聽明白了。
秦夢莎不僅知道,還能參與,而她,只能是一個毫不知情的外人。
不怪她這麼想,在她的理解中,愛人是可以分享一切的。
「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時彧是誰?」喬知意又問了一遍。
時涇州眉頭緊蹙,「離他遠一點。」
「他和你那麼像。」
「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別的事情都不要問,也不要去接觸。」時涇州很苦口婆心了,他握著她的肩膀,感覺到她眼裡的失望,他說:「喬知意,這是我愛你的方式。」
喬知意腦子「嗡」一聲,麻了。
他愛她?
這三個字,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
喬知意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三個字。
她有點慌亂,不安,心裡的那頭小鹿都突然安靜下來,又狂奔起來了。
「你說,你愛我?」她很不可置信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