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他了,他說沒有騙我。」喬知意努力讓自己冷靜,「希寶,我想相信他這一次。」
葉希見她這麼堅定,也是很無奈,「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他要是沒騙你最好,但如果他要是騙你呢?你心裡可有答案?」
喬知意心裡緊了一下。
「他當初能戴著面具去見阿姨,為什麼就不能戴著假面和你一起生活?又為什麼不能以另一張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葉希的第一個問題都如同一把刀子輕輕劃開了她的身體,不輕不重,但是痛。
喬知意深呼吸,她讓自己不去想那些複雜的問題,「我能夠確定跟我一起生活的人是他。」
「我知道你能確定。但是你能確定跟他一起生活的女人只有你嗎?」葉希拋出來這個問題之後都被嚇到了。
如果一個男人擁有很多張假面,那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換著不同的臉,然後跟不同的女人一起親密接觸,甚至生活?
葉希有點心梗了一下,「你說,我的猜測要是成立的話,那跟姓秦的組成家庭的到底是另有他人,還是這個人根本就是時涇州?」
喬知意被葉希這大開的腦洞驚得一動不敢動。
她怎麼能想到這麼可怕又恐怖的方向?
「你,別再說了。」喬知意在她來說這些話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那麼多,可是她這麼一說了,心裡就有些紊亂了。
葉希也被自己說的話給嚇到了,捂著嘴,看到喬知意的不適,趕緊道歉,「小意,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她不該在這種時候給她增加壓力。
喬知意搖搖頭,撐著桌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輕輕地晃了晃,指著自己的頭,「我沒事,就是一直半會兒有點轉不過。」
「我就是瞎想的。」葉希有點後悔了,她不該說這些的,「小意,我……」
「我知道你是在替我著想,是害怕我被欺騙。我懂的。」喬知意知道葉希的心意,她深呼吸,「我沒事。仔細地想想,你這種猜測也是說得過去的。一切,都需要得到證實。」
「當然了。沒有拍板的事情,那都是瞎說的。」葉希見她的臉色這會兒稍微好轉過來,才鬆了一口氣。
剛才她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很蒼白。
「嗯。你是先走還是在留在這裡?我準備去查房了。」喬知意看了眼時間,拿上了記錄本,準備去工作了。
葉希趕緊說:「我還是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工作了。」
等葉希走後,喬知意整個人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眼神有幾分空洞無神,整個人也是蔫的。
仔細想來,時涇州好像也沒有瞞她什麼事情。可是又總有一種他對她隱瞞了很多的錯覺。
喬知意不能再亂想了,她去喝了杯咖啡,然後開始查房。
到了中午,時涇州打電話給她,他已經在外面等了。
喬知意一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葉希說的話,換人來應付她這種可能她覺得可能存在。但是葉希後面說他換著面具做著別的事,甚至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覺得這個有點離譜。
葉希能說這麼多也是擔心她,她能理解的。
但是對時涇州,她還是不想去亂想他,想多一點信任。
到了醫院,時涇州跟喬知意說:「我先去充錢到卡里。」
「好。」
時夫人住在這裡,每天的花費在五位數。
要是以前的時家這點錢真不算什麼,但是現在的時家,大不如從前了。
每天過萬的醫療費,一般家庭哪裡承受得起啊。
「剛才您太太來交過了。」護士提醒了一句。
時涇州回頭看喬知意。
喬知意離他不遠,也聽到了護士跟他說的那句話。
所以她懂時涇州回頭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她輕輕搖頭,走過去,「不是我。」
護士也看到了喬知意,愣了愣,「不好意思,是位姓秦的女士。」
喬知意一聽秦夢莎的名字臉色就會變,對她已經產生生理反應了。
「什麼時候來的?」
「就半個小時前,她來交了兩個月的費用。」護士看到喬知意的臉色變了,心裡暗道不好。她是真不知道喬知意才是那位時夫人的兒媳婦。
畢竟,每次進去陪時夫人的是秦夢莎,別人說她這個兒媳婦當得真好,她可是沒有糾正過她不是。
看來醫院裡又有八卦的趣事了。
時涇州查了一下秦夢莎繳納的錢,然後當著喬知意的面就把秦夢莎付的錢給轉過去了。
轉賬成功后,他又給秦夢莎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按了免提。
這個舉動,讓喬知意的神色稍微好轉了一點點。
「涇州,有事嗎?」秦夢莎的聲音從時涇州的手機里傳出來,喬知意心臟都狠狠地縮了一下。
「別給我媽交醫藥費。錢我已經轉到你的卡上了,你自己查收一下。」時涇州的語氣很淡漠。
「怎麼又跟我客氣起來了?」
時涇州說:「我有錢,還用不著你幫忙。」
「我跟你之間,用不著算得這麼清吧。命都交換過,這錢算得了什麼?」秦夢莎又說:「小意跟你在一起吧。」
喬知意咽著喉嚨,盯著時涇州的手機屏幕。
秒針還在跳,時間也跟著流走。
「嗯。」時涇州沒有隱瞞。
「你是怕小意介意?」秦夢莎也是個大聰明,聲音裡帶著一點笑意,「小意,你可別想太多了。涇州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現在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幫忙繳費,是應該的。」
「包括照顧伯母這件事,在我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你不需要介意,因為我們不一樣,我們的感情也不一樣。我相信,假以時日,你能融入到我們的世界里。」
喬知意想吐。
就莫名的反胃。
她是婦產科醫生,深知自己這種反應是心理上的毛病,不是懷孕了。
她對秦夢莎已經不太能忍了,直接搶過時涇州的手機,對準話筒,也不怕時涇州會聽到,「謝謝你的好意,我確實是沒興趣加入到你的世界里來。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一下,照顧時夫人你都覺得理所應當,是不是當時涇州的妻子,更加的理所當然呢?」
時涇州站在她對面,把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現在就是炸了毛的貓,但是在努力地壓制情緒。
電話那頭,秦夢莎是沒有說話的。
要不是時間還在變化,以為是掛斷了呢。
「行了。」時涇州察覺到情況不對,去拿喬知意手上的手機。
他剛碰到,喬知意就躲開了。
時涇州蹙眉,完全沒想到她會躲開了。
「把手機給我。」時涇州伸手。
喬知意看到電話依舊是通著的,她知道秦夢莎聽著的,恐怕這會兒心裡還挺高興的吧。
畢竟,時涇州在給她解圍。
「我就想問問,你們倆還有什麼事情是覺得理所當然可以做的?你倆,上過床嗎?」喬知意還是受了葉希的影響,問出了她一直沒有問過的話。
時涇州緊蹙眉頭,「你在說什麼?」
「你們倆交過命,不分彼此。是不是上床也是理所當然的?」喬知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像隨時進攻的貓,很生氣,但是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