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莎並沒有刺激到喬知意，她很失望。

一般的女人聽到這種可能會拖累到對方的話不應該識趣地離開嗎？為什麼到了喬知意這裡，她還能無動於衷？

「這就是你愛他的表現？」秦夢莎一聲嗤笑，「你愛他，就是不顧他的安危？」

喬知意走過去，牽起時涇州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還在，和他十指緊扣，「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得到。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比誰差。是，我是不能打架，不能開槍。但我也不會成為他的負擔。就算真的是負擔，在他眼裡，應該也是甜蜜的負擔。」

最後這句話有點膩，但極可能是事實。

她不可能在時涇州為了她而放棄性命的時候，聽信旁人的一面之詞，就和他再次分道揚鑣。她相信時涇州醒過來的時候一定是很想見她的。

哪怕此時的臉皮在秦夢莎看起來很厚，甚至還有些無恥，她也無所謂。

顯然，秦夢莎確實是驚到了。

在她眼裡，喬知意是個柔弱的女人，她也不敢反抗，應該隱忍。可是現在，她居然無視了她說的話。

看到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才注意到時涇州無名指的戒指。

心裡沉悶得很。

「你知道我跟時涇州在一起多少年了嗎？」秦夢莎平復心情，並不打算就此作罷。

之前他們沒離婚，她可以顧及一下時涇州的感受。

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她不可能再讓他們重歸於好。

「在一起多少年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沒有在一起。」

「……」秦夢莎心梗。

喬知意微笑，「其實我知道你喜歡時涇州，或者說你們倆以前應該是產生過男女之情的。出於某些原因，你們沒能夠在一起。我想，這可以稱之為命。」

秦夢莎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

她這張嘴，真是不饒人。

「如果時涇州沒說喜歡我，或許我真的會考慮和他斷了不再聯繫。可是，他說他喜歡我了。正好，我對他還算余情未了。所以，我們暫時會在一起。」

喬知意握緊了時涇州的手，看著那張臉，動情地說：「這一回，大家都是自願的。若是後面感情生了變故，那也是命。但現在，我不想放棄對他的感情。」

秦夢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陰沉著臉，「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不管他是什麼樣，有什麼樣的身份，在我這裡，只是一個我喜歡的男人。」

喬知意完全不聽秦夢莎的任何話，平靜地看著她，「你是他的朋友，是他最看重的人。不論什麼時候，你在他心裡都是佔有很重要的位置。」

「正因為如此，我也希望你能夠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別辜負了他對你的一份真摯友情。」

一句「友情」讓秦夢莎有些坐不住了。

但她沒有可反駁的，因為她和時涇州之間，如今也只剩下了友情。

「當年我要不是出了事，我早就跟他在一起了。」秦夢莎不想認輸，必須得讓喬知意知道，她跟時涇州有著旁人不能與共的關係。

「我知道。可這世上的事就是這麼沒理由，老天爺的每一個安排都有他的用意。如果你沒有出事，你們就在一起了。事實是你出了事，你們沒能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現在，你結了婚，他有了喜歡的人。所以，你們要怎麼在一起？」

喬知意的反問讓秦夢莎的表情有些綳不住了。

是真的沒想刺激她，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無可奈何，心裡再怎麼找補，也圓不回最初的樣子。

原本，秦夢莎是想把喬知意攆走，可最後是秦夢莎自己甩門離開。

喬知意嘆了一聲，握緊時涇州的手，抱歉地說：「我已經很克制了，也沒有想跟她起什麼爭執。是她對我不友好，我才不得不為之。只要她真正把你當成朋友，能夠把握住朋友這個界限，我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畢竟，你說過你好像有點喜歡我了。為了你這點不確定的喜歡，我還是想把握一下。」

「所以，時涇州，你什麼時候醒過來？」

喬知意看過時涇州身上的傷口，其實最後一槍倒沒有打中要害，是之前那兩個槍傷發炎了，才導致他一直昏迷不醒。

如果不是耽誤了那麼久，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去拿了熱毛巾想給他擦一下臉，臉上那些傷如今一點也不嚇人了。

這些傷，都是他的勳章。

她輕輕地擦著他的臉，目光落在他髮際線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好像看到了一條非常細微的線，如果不是擦到那裡去了，根本就不會注意到。

又想起很早之前看到過臉上的異樣，只是沒有證實過那是什麼。

所以，這到底是傷，還是別的？

她拿開毛巾，伸手去摸那個地方。

如果觸感不是很好的人，一定感覺不到那裡有一點點凸出感。像一個細微的傷口結了疤，只需要輕輕一摳就能會起的。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她一點點地撥開他的頭髮看，沿著他的髮際線直到耳邊，都能夠看到那條均勻的線條。

因為他的臉上本來就有很多傷，這一條細微的線條根本就微不足道，要不是這麼湊近了細看，又怎麼可能會發現會這麼均勻？

這到底是什麼？

腦子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初次他去見母親的時候，他那張臉俊美無比，十分好看。當時她就想過他是戴了面具。

而且回了家后，他的臉就變回了現在這個樣子，而且還捧了一個盒子，當時她就肯定那裡面一定是裝著那張好看的面具。

面具……

她盯著這張臉，又摸了摸，臉上是有溫度的，除了有些傷疤，摸起來的觸感跟她的臉沒有什麼區別。

心裡還是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而且越來越強烈。

不會這麼玄幻吧。

難道真要這麼狗血？

這臉皮才是真正的面具？

喬知意越想這心裡越有些不安定，或許是她想多了。

這世上的人但凡長了張好看的臉，也不至於會故意扮丑藏起來。

可是心裡既然生出了那個想法，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消散不了。

有一股強烈的衝動在催促著她試一試，探一探。

她的手已經做出了反應，摸那細細的一點輪廓，手指彎曲，輕輕地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