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涇州沒有把她怎麼樣,翻身躺在一邊,雙手枕在腦後,看她一副受驚的樣子。
「今天有空,想不想去哪裡玩?」
「我下午想去看一下老師。」喬知意總覺得在他眼裡,她就是只貓。想起了就逗一下,逗過了就算了。
時涇州問:「帶我嗎?」
喬知意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非要去的話,她也拒絕不了。
「算了。」時涇州閉上了眼睛,「我這張臉去見你的老師,不合適。」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不順耳?
喬知意洗澡的時候一直在想著時涇州那句話,是她感覺錯了?怎麼有一種想跟著主人出去遛彎,但主人不願意帶的大狼狗?
他到底是想去,還是不想去?
其實帶他去也沒有什麼。
她從浴室走出來,「你要是沒事的話,可以一起去。」
時涇州睜了眼睛,「不怕我給你丟臉?」
「同胞,有什麼好怕丟臉的。」
「……」
時涇州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喬知意躲開他的注視,拿著乾淨的衣服去了浴室換好出來。
「你不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嗎?」時涇州靠著床頭,賞心悅目地看她挽著一頭柔順的長發,露出了漂亮修長的天鵝頸,「我滿足了你,你是在怪我?」
「沒有!」
她哪裡怪他了。
同胞這個關係,無可挑剔。
挺好的。
時涇州微微挑眉,「那以後,我見人就說你是我老婆,好不好?」
喬知意的耳根子又紅了。
不看那張臉,就這聲音也撩人。
「不用。」喬知意趕緊搖頭。
還是不了吧。
就這樣挺好的。
現在不是流行隱婚嗎?她也趕個時髦。
時涇州蹙眉,「看來,還是見不得人吶。」
喬知意不敢看他。
「去吧。我補覺。」
喬知意見他重新躺下了,她還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等她到了門口,身後又響起時涇州的聲音。
「等一下。」
喬知意回頭,以為他改變了主意,要跟她一起出去。
「過來。」時涇州坐起來。
喬知意疑惑地走過去。
時涇州拿過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卡遞給她,「去看老師,得準備像樣的禮物,感謝他對你的悉心栽培。沒有密碼。」
喬知意看著那張黑卡,她沒接,「不用,我自己有錢。」
時涇州眸光一沉,「花我的錢,讓你很為難嗎?」
當然為難!
喬知意從來都沒有想過花他的錢。
母親生病她是沒有辦法,也確實是花了他不少錢。正因為如此,她才不能一些正常的生活上也花他的錢。
她錢是不多,但她掙得已經足夠她的正常開支了。
「我媽的醫藥費你給了,我手頭一點也不緊了。」喬知意委婉拒絕,「我如果不夠,會問你……要的。」
她想說借,可這一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現在欠他的還清了。仟韆仦哾
時涇州直接把卡塞進她的手上,「用不用是你的事,給不給是我的態度。別的家庭都是女人管男人的錢,在我這裡,也不例外。可以走了。」隨後,他躺下了。
喬知意:「……」
手上的卡帶著他的餘溫,如果不收這卡,不知道他又會發什麼脾氣。
算了,她先拿著讓他好安心睡覺,她也好出門。
去老師家吃了午飯,老師得知她來這裡的原因,便想著去看一下她的母親。
到了康復中心,克瑞斯先去看了王書蘭,然後又找到中心的院長,又聊了很多。
喬知意都在旁聽著,很感動,也很感激。
克瑞斯從康復中心出來,安撫著喬知意不用太擔心,這家康復中心能夠盡最大的能力把她母親恢復好。
「老師,謝謝您。」喬知意深深地鞠躬。
克瑞斯扶起她,「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不想看到你傷心難過。你的媽媽會好的,不用太擔心,做好自己的事情,知道嗎?」
「嗯,我知道。」
「你回國后不會經常往這裡跑,我有時間會幫你來看看你媽媽的。」
「謝謝您!」喬知意紅了眼眶。
她送克瑞斯上車,克瑞斯突然說:「我聽費迪說,韓零在外援醫兩年結束了,可能要回來了。」
喬知意聽到韓零的名字心臟不可控制地狂跳了一下。
費迪是韓零的老師,非常優秀的外科專家。
以前,克瑞斯和費迪會經常在一起研究醫學,他們各自帶的學生自然也走得很近。
更何況,喬知意和韓零本就認識。
兩位老師更是有意無意的想把他們湊成對,還說以後生的孩子一定是醫學天才。
那個時候,喬知意就知道韓零對她沒意思,不過是她單方面愛慕而已。
「他們這次去的地方非常的艱難險惡,搞不好就沒命。好在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知意,你跟他還有聯繫嗎?」
喬知意緩緩搖頭。
兩年前,她想跟韓零表白來著,不過還沒有開口,韓零就跟她談起了未來。
他說他要當最優秀的外科醫生,想讓所有的病人都能夠健康出院,平安度過一輩子。
他也說了他的目標和計劃,暢想著未來。唯獨,他的未來里沒有戀愛,結婚,成家。
那個時候,喬知意就知道表白會破壞兩個人現有的關係。
所以,她把自己的那份感情給壓了下來。
別人都以為他們倆是男女朋友,就算不是同科,每天一有時間就在一起。
只有喬知意知道,他們只是比普通同學的關係好一點。
韓零要出國援醫她也是知道的,他走的時候跟她說:「小意,不要再聯繫我了。」
那句話,讓她整整難過了一個月。
就算他的號碼已經爛熟於心,她這兩年也從來沒有撥打過。
「沒關係。我聽費迪說他會回華國的。你們還有機會見面。」克瑞斯笑著說:「我跟費迪對你們是依舊抱著最美好的願望的。」
喬知意懂他們最美好的願意是什麼。
當初,他們無數次幻想她和韓零結婚,兩位老師還說要收羅最難最成功的手術視頻當禮物送給他們。
那個時候老師開這種玩笑,喬知意總是會紅臉。韓零不會,他就笑眯眯的任何這兩個老小孩造作他倆。
當時,喬知意也幻想過無數次她穿著白色的婚紗和韓零走在紅毯上。
幻想如泡沫,美好又脆弱,碰不碰都會破滅。
送別了老師,喬知意拿出手機按下了熟悉的那串數字。
她的手機通訊錄里沒有韓零的號碼,兩年前他說了那句話之後,就刪了。
刪掉了通訊錄里的,卻刪不掉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