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宴尋的事，文綿綿看靈果的眼睛就變了，透著老母親一般的慈愛。

靈果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姑娘，您能不能不要這麼看着的我。」

姑娘明明比她還小，那目光怎麼那麼像當娘的看閨女？

文綿綿美滋滋的開口，「回頭去做兩身好看的衣裳，你自己再挑一個小丫頭來伺候着你，省得累壞了宴統領心疼。」

「哎呀，我得要開始為難準備嫁妝才是啊，等宴尋統領來下聘的時候我多收點兒，你說我要不要為難他？」

靈果羞的滿臉通紅，跺了腳轉身就跑出去了，身後是文綿綿清脆的笑聲，方嬤嬤無奈的搖頭，道：「過兩日再去挑兩個機靈些的丫頭，王妃跟前就那麼一兩個人伺候也不妥當。」

「嬤嬤看着安排就是了，靈果自小就跟着我，無父無母，這談婚論嫁的事嬤嬤幫着操持一下，嫁妝也不要薄了。」

嬤嬤應下了，心裏想着王妃如此厚待下面的人，想來她老有所依的念想不會太難。

快午時的時候林婉和姜淑結伴而來，一到就笑了起來，「我說，今日這般熱鬧你怎麼窩在府里，外頭的百姓都快瘋了。」

姜淑坐下的接過靈草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興緻勃勃的說道：「五十個打扮的極美的戲子沿街而行，鼓樂聲隨同，每走一段兒就會停下來比劃兩下，你沒看到那陣勢，比...」

她想說比皇帝出行還熱鬧，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兒，「反正這麼些年京都城就沒有像今日這般熱鬧過。」

「我瞧著那些戲子走路都是飄的。」

文綿綿說道：「就是這麼熱鬧我才沒去啊，說實話，就拿玉無瑕來說吧，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那妝畫的，她感覺都一樣。

「牛嚼牡丹啊，你是不是不會品戲？」

文綿綿點了頭，原諒她吧，欣賞不了那麼高雅的藝術。

林婉和姜淑都笑了，不過兩人今日過可不是說戲，培訓館明日開張，她們心裏很是期待和緊張。

「為了造勢，明日咱們都要親臨現場，得要先把場子給熱起來，輕歌曼舞找的兩個女先生不錯，已經先找了幾十個人來，明日會現場演示規矩禮儀等等，爭取來個開門紅。」

聽文綿綿這麼一說，兩人都有些激動，又商量一陣便起身回府，得要回去為明日做好準備。

太陽落山，文綿綿準時到了隔壁，等了半晌也沒見那瘋和尚到來，有些擔心的問道：「別不是找到酒喝就不來了吧？」

文夫人也把不準，只得派了人去找，這一找就是天黑，就在文綿綿以為肯定來不了的時候，有下人領着一個道士來了，那道士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小道童，看起來六七歲，兩人穿的都十分整齊利落，頭髮也梳的溜光，怎麼看也不像是瘋道士啊？

領着他們來的人一臉不忿，躬身後道：「夫人，咱們找到這瘋...道長的時候，他們師徒正在雲來客棧里吃飯，這衣裳、飯錢和住客棧的銀子都欠著，說是要姑娘付。」

就沒見過臉皮子這麼厚的人。

文綿綿見那小道童模樣生的好，見了她就咧嘴笑，露出了缺著的兩顆門牙。

文夫人道：「道長要做法事，理該穿的周正些。」

「道長，府中已等候多時，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那道士的目光在文綿綿的臉上停留片刻，忽然就笑了，倒也沒多說，只道：「既是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文夫人要領着他們師徒往祠堂走，那道士掐算了一番，「既是要多謝八方神靈，找個寬敞些的園子就成。」

文綿綿道：「那就去花園吧，那裏寬敞。」

文夫人命人去準備，等幾人到了花園的時候就有下人抬着桌子祭品等來了，那道擺了擺手，「除了香蠟錢紙和酒，其他都拿走。」

文夫人莫名就覺得這道士好像不太靠譜，她見過別人家的道士做法，跳大神一樣，需要準備的東西可多了，這道士怎麼不要？

「道長，祭品也不要，那米、硃砂這些要嗎？」

道士充耳不聞，那備用來祭拜的酒被他喝了半壺，這才扭頭看向文綿綿，「就這酒，事成之後給本道長來兩壇。」

「那先事成吧。」

文綿綿忽然有些怕，就算園子裏掛了好些燈籠，但天這麼黑，還要燒紙，萬一這道士真有本事，那黑白無常跑出來要和她聊天怎麼辦？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蒲團扔到了她腳邊，道士笑了一下，「得了那麼大的好處，是該要跪着道謝的。」

文綿綿老老實實的就跪了，文夫人要跟着跪卻被道士給阻止了，「你跪沒用，一旁看着就行。」

火舌卷著紙錢燒了起來，道士嘴裏嘀嘀咕咕著各方神靈，連三清太白都聽他念到了，文綿綿趕忙道：「道長，給黑白無常單獨燒點，多燒點兒。」

道士笑了一下，依她的話單獨來了一堆，這下文綿綿徹底的放心了。

此時在眾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黑白衣裳二人壓着一群飄飄，忽然覺得有些熱，頭頂一陣精光落下，那洋洋洒洒的錢隨着精光飄散在半空，兩人大喜伸手凌空一抓，那些錢就全部彙集到了二人手中。

而後虛空一看，白衣裳瞬間就得意了，「看到沒，我那個雞肋的玩意兒起了作用，是大作用，那個填坑的來多謝咱們了。」

黑衣裳撫著自己鼓起來荷包，美滋滋的點頭，「那個填坑的挺上道，咱們都多久沒得到這樣的容易錢了？」

「要不咱們見下她，再給她點兒好處，說不得她下次給咱們孝敬的更多，咱們這次能收到錢，說明她找到高人了啊。」

不得了，他們好像有來錢的道道了。

白衣裳翻了個白眼，「咱們有把柄在她手裏，現在還得了她的好處，她要是見了咱們必定又要說什麼『空間』『靈泉』『排面』一類的話，我是給不起了，你能？」

黑衣裳連忙搖了頭，道：「還是算了，那玩意兒在她身上偶爾也會起個作用，只要起作用了就找她要好處，她要敢不給，哼哼！」

兩人得了錢財，又商議好不見文綿綿，繼續飄走了，這頭文綿綿眼看着火星子熄滅這才幽幽起身，心裏一下就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