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旌昌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像是泄了氣一般，覺得最近這個『背』字那是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呼吸簡直覺得空氣都在而他做對，

恰好這個時候皇後有請，自然是氣沖沖的就去了，進了鳳鳴宮開口的第一句就是，「還請母后以後不要替兒臣憂心了。」

盡拖後腿。

太后忽然回宮，皇后正想要問為什麼，被自己的親兒子直挺挺的來了這麼一句她沒生氣，全是擔憂，再一聽華旌昌說府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況就覺得腦子裏嗡嗡嗡的，「你皇祖母親眼看到的？」

「親眼看到，親耳聽到，若不是皇祖母忍下沒有當場就走，這事就包不住了。」

說着就揉了揉眉心，開始抱怨起來，「母后，我府上不是老六府上，沒那麼方便，你就不該想着弄了皇祖母去小住。」

「皇祖母在，最多就是多幾個夫人上門請安，能頂什麼的用？」

幾個女人，關鍵的時候能起什麼用？

話里的埋怨毫不掩飾，就差沒直接說皇后多事了。

皇后又急又氣，最後只能把火氣都撒到了夏生歌身上，「都是她管理無方，若非她無能怎會出現這些事？」

「你那側妃還有一個位置，母后替你挑選能幹的人補上。」

老六不就是娶了文書勉的閨女才有今日的嗎，可見這媳婦娶好了助力多麼的大。

華旌昌覺得額頭更痛了，起身沒好氣的開口，「王妃已經不錯了，母后你別動不動就怪她，還添側妃，您是嫌兒子那後院還不夠亂？兒子還有事要辦，先走了。」

說着轉身就走，滿身疲憊，皇后心疼不已，心裏對夏生歌更惱怒了。

話后不滿，崩潰邊緣的夏生歌更是不滿，一天之內就發落了府中好些人，連後院裏那些鶯鶯燕燕都吃了掛落，將火氣全都撒到了這些人身上。

心情頗為不錯的文綿綿正在逛學院，今日是赴考的學子們下場考試的日子，一大早貢院的門口就來了許多人，送考的人帶着個無限的期許和祝福送人入考場，而後便是久久徘徊不肯離開，直到貢院的大門關上，這些人才三三兩兩的散去。

同樣關上了大門的還有問心學院，學院今日正式開上課，教室里書聲琅琅，無論是先生還是學子都投入到了學習當中，井然有序。

「總算是開學了啊。」

回想這幾個月的不容易，文綿綿都覺得應該請了先生們去吃個慶功酒。

古先生也點了頭，自從聽了文綿綿那一襲高談闊論之後，對她感官倒是好了許多。

幾日過後，華旌雲休沐，睡到自然醒的他提議去看看付禮準備的茶會，「過幾日就是放榜的時候，到時候得到功名的學子不少，但能被安置差事的卻不多，我準備那個時候對外招人，需求已經羅列了出來，到時候你在報館幫着宣傳。」

文綿綿優哉游哉的吃着點心，「都想要些什麼人啊？」

「會做買賣的富貴人。」

文綿綿眨了眨眼，「怎麼，進你們商部還要看身家啊，窮的進不去？」

華旌雲見她吃的香，也捏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沒辦法，父皇要以最快的速度看到結果，那辦差的人就得是有經驗的，曉得這買賣該要怎麼做，得要深諳做生意的道道。」

「除了早前說的錢行的鈔紙院，各地的互市也要開，還得要一系列的政令還規範商戶行商的準則等等，得要這些人眼界見識和本事一樣不缺才行。」

「不是我不願意給其他人機會讓他們慢慢學習，是我自己都沒有那個時間。」

說着他就說起來一個事，「前日遇到一個學子攔了我的車毛遂自薦，我觀他也算有兩分魄力，便問他何為無尖不商？」

「那學子說但凡是商人都是奸詐的，為的都是想多謀利，我多少是覺得有點兒失望的。」

關於這一點，文綿綿不敢嘲笑那書生，因為最初她也以為是『無奸不商』，意思就那學子說的一樣。

後來才知道是這四個字在流傳的過程中有曲解，原本應是『無尖不商』，說的是賣米的商家會在抹平的米鬥上再加一點，鼓成一撮尖，適當的讓利，讓買米的人得了實惠，皆大歡喜。

這是許多商家都會用到的一點，賣米的多給一把米；賣布的量好后多給你二指寬；哪怕是賣菜的也會送你兩根蔥，這叫添頭，是真正的無尖不商。

商家大氣，會做生意，容易招來回頭客。

「表哥倒是準備了一些人，其實有些商戶人家的子弟才學都不錯，又會經商，我現在就派人去給他說，下午咱們就過去看。」

和大黃牛談論生意，她自認為還沒那麼自信，不想暴露太多。

華旌雲點了頭，目光在她身上來回的掃了一下，「太醫最近可有來請平安脈？」

「有啊，太醫說我身強力壯能打死一頭牛。」

華旌雲放下吃了一半的點心，幾個兄長都有了孩子，舅兄也有了，連溫長凌都二胎了，他有些羨慕。

「花點時間再挑兩個得用的大管事提上來，你也好歇一歇。」

說着上前將小王妃摟在懷裏，「等一切都處理妥當，我們要個孩子吧，兒子女兒都好。」

「不過我還是希望老大是個兒子，這樣就可以把他培養出來接手府中這些生意，你也就不用這麼辛苦。」

文綿綿眨了眨眼，樂呵呵的笑了，「就你這個想法，很難的。」

兒子還沒影子就想着要給人家這麼重的擔子。

華旌雲也跟着一起笑了，隨後嘆了口氣，「攤子鋪設的太大了，舍掉一部分又覺得可惜，一時間也沒那麼多合適的管事，只能繼續辛苦你。」

「做什麼要捨棄？」文綿綿很不贊同，「捨棄就是一句話，但一個買賣做起來多難，沒事，下面的管事也都得力，我也不算累。」

「倒是你，遠泰的事你還得要負責，商部又是前期最要緊的時候，從早忙到晚，都瘦了，讓人心疼。」

「自己悠着點兒，某種情況下父皇還是通情達理的。」

聽小王妃這麼一說，華旌雲心裏那叫一個甜如蜜，將小王妃摟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