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上桌之後，薑母笑盈盈的過來陪程小媛聊天，「小媛啊，再等一會兒，路上有點堵，允謙爸爸馬上就回來了，別著急哈。」

「沒事阿姨，我還不餓。」程小媛拘謹的回應著。

「那就好，來，先吃點水果！」薑母熱情的把東西都往她面前放。

程小媛受寵若驚，雖然害羞，也還是拿了塊西瓜。m.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一直沒露面的姜父終於出現。

他一手拎著公文包，另一隻手上掛著西服外套，一身西裝革履，鼻樑上架著金絲眼鏡，完全符合姜允謙口中的老幹部形象。

「你可算回來了，就等你一個人了！」薑母迎上去替他拿東西。

姜允謙和程小媛主動站起來打招呼。

「爸。」

「叔叔好。」

姜父一臉嚴肅，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點頭應下，「開飯吧。」

隨後眾人圍桌而坐。

飯桌上，薑母一個勁的往程小媛碗里夾菜，「多吃，看你這麼瘦，真是叫人心疼！」

「這個湯我煲了一個下午，甜著呢，快嘗嘗！」

一閑下來，就盯著程小媛看，「真是個好姑娘，我兒子以後有福氣了！」

「謝謝阿姨。」程小媛被說的耳朵都紅了，十分乖巧的附和著，更是讓對方合不攏嘴。

「打算什麼時候辦事？」

一直沒說話的姜父忽然開口，氣氛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薑母尷尬的笑了笑，趕緊打圓場，「你叔叔就是這樣，說話不會拐彎，小媛，別放在心上啊，不過說實話，我們老人就這點念想了，你們要是考慮好了，就給我們一個準信，我們也好提前做準備！」

「媽，我們還沒商量過這方面的事呢。」姜允謙在旁邊打岔。

「現在不是在跟你們商量嗎？」姜父一臉嚴苛，放下筷子，用食指和中指在桌上敲了兩下，「你都三十好幾了，再不結婚要孩子要等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輕飄飄的往程小媛那邊瞥了一眼，然後意味深長的說，「女人過了三十歲，那就是高齡產婦，到時候別說對孩子不好，自己也有危險，你們難道一點都不考慮這些事？」

「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我們有自己的考量，您就別管了。」姜允謙無奈道。

「我不管你什麼時代，傳宗接代是人倫綱常，什麼年紀就該做什麼事，我把話放在這兒，兩年之內你們必須結婚把孩子生下來！」姜父黑著臉，情緒越發激動。

程小媛理解長輩的顧慮，一直壓抑著自己的脾氣，聽到這兒，終於坐不住，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對不起叔叔阿姨，感謝你們今天的盛情款待，但是抱歉，我大概不是你們心中理想兒媳婦的人選，我沒打算生孩子，所以……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說著，起身便朝門口走去。

「小媛。」姜允謙抓住她的手腕，試圖懇求她留下把這頓飯吃完。

「你讓她走！」姜父對此不屑一顧，「不生孩子的女人還算女人嗎？我的兒子，不愁娶不到媳婦！」

「哎呀老頭子，你少說兩句吧！」薑母急得直拍大腿，轉頭對著程小媛苦口婆心的勸說，「你別聽他爸的，孩子不要也沒關係的，然後是你和允謙一起生活，只要你們過得幸福，不用管我們的！」

「誰說的？」姜父不依不饒，「我把他養這麼大，他就有義務給姜家傳宗接代，這件事誰也改變不了！」

程小媛無奈推開姜允謙母子，「對不起，阿姨，我真的要走了。」

隨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薑母趕緊推著姜允謙去追，「快跟著去，小媛人生地不熟的，別再出什麼事！」

「你放心吧，我會看好她的。」姜允謙留給姜父一個憤怒的眼神，便拿上車鑰匙追了出去。

他們一走，難得熱鬧的屋子又恢復了往日的一潭死水。

薑母恨鐵不成鋼的翻了姜父一眼，「你就是個死老頭子，好好吃著飯，你說那些幹什麼？」

「我說錯了嗎？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她既然不想生，就沒有繼續了解的必要。」姜父態度依舊固執。

薑母搖了搖頭，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這才又苦口婆心的給他解釋，「孩子肯定要生，但不是現在，等他們結了婚，不就架不住咱們催了，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話是這樣說沒錯，現在人家擺明了不生，又怎麼會願意嫁到咱們家來呢？」姜父還在固執。

薑母嫌棄的用手指他，「你呀，你呀，到什麼時候都是一根筋！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看你兒子把女孩子領回來？這一個過了，不知道還要再過多少年才能有下一個，咱們把她哄好了，先把婚結了，女孩子嘛，出嫁從夫，以後想什麼時候生孩子，那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姜父恍然大悟，又嘴硬不肯認錯，拍拍屁股就往卧室走，「我又不知道你這麼多花花腸子，能怪我嗎，下次我不說話就是了。」

薑母一個勁的搖頭，嘆息道，「但願還有下次吧！」

——

開車回去的路上，姜允謙和程小媛幾乎沒怎麼說話。

看著時間尚早，為了緩解尷尬，他索性把車開進了一家商場，想著陪程小媛逛街放鬆一下心情。

但在一樓逛了大半圈，程小媛一直都沒個笑臉。

姜允謙假借上廁所的名義，帶回來兩個甜筒，「吶，吃吧，吃點甜的，就把不高興的事情通通忘掉。」

程小媛接過來，勉強笑了一下，「其實你不用討好我的，我沒有生你的氣，也不討厭你的家人，只是覺得不合適而已。」

「你都沒有問過我，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呢？」姜允謙停下腳步，停在原地神色憂傷的望著她。

程小媛也跟著停了下來，調整好認真的姿態，「所以我該問你什麼？」

「問我想不想要孩子，問我在孩子和你之間我選擇哪一個。」姜允謙堅定的說。

「其實你換一個女朋友，就不用做這種選擇……」程小媛試圖結束這段關係。

「我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