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改裝車輛？」夏天允來了興趣，「那老大也會嘍？給我說說你們以前的事唄？」
程小媛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單翻來覆去的看，沒好氣的說，「你是對我感興趣，還是對蘇蘇感興趣？」
說到這兒，又停下來，挑釁似的盯著他的臉警告道，「你該不會忘了，蘇蘇已經結婚了吧？」
聽到這兒，夏天允眼裡的光瞬間淡了下去，把頭盔往旁邊一放，表情也變得不那麼自然。
程小媛看他吃了癟，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勾勾手叫來服務員，「這個，這個這個，這三個不要，其他的全部給我上一份。」
夏天允抬眉，「點這麼多你吃得完嗎？」
不是都說女孩子的胃跟小鳥似的嗎，這女人怎麼不一樣？
「幹嘛？吃你點東西都捨不得啊？」程小媛眯起眼睛危險的望著他。
「怕你把胃撐破而已，想吃就吃吧。」夏天允起身繫上西裝的扣子，「給我來一杯黑咖啡就行，少少奶不加糖。」
說完就去了洗手間。
程小媛要的東西上來幾樣之後，夏天允的咖啡也上來了。
盯著咖啡看了幾眼，程小媛嘴角勾起邪惡的弧度，隨即伸手，將咖啡端到跟前……
夏天允從洗手間回來，坐下之後，自然的端起咖啡送到嘴邊。
剛喝進去，就表情痛苦的吐了出來。
「靠，這什麼？怎麼是鹹的？！」夏天允被這奇怪的感覺弄得有些跳腳。
「噗哈哈哈……」程小媛失笑出聲，「再讓你說我不行！活該！」
「你這個女人——」夏天允氣得差點翻臉，不過看在蘇清歡的面子上，還是強忍下去，在臉上擠出笑容，淡定的從齒縫中擠出話來，「還真是，惡毒啊。」
「尖酸。」程小媛懟他。
「小人。」夏天允反駁。
「刻薄！」程小媛不服氣的翻著白眼。
「刻薄？！」夏天允氣的直接站了起來，「我放下幾億的生意，陪著你轉來轉去，有求必應，連自己最喜歡的車賽都沒去看，你說我刻薄？！」
程小媛意識到玩笑開過了，吞了口唾沫，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啊，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話不過腦子，你別往心裡去，我以為我們很熟了，才敢這麼說話的……總之就是，sorry。」
她咬著下唇，態度誠懇，甚至放下東西，乖乖的靠向了身後的椅子。
夏天允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面上沒什麼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氣氛尷尬又讓人窒息。
幾秒之後，夏天允突然又坐回椅子上，賤兮兮的笑了起來，「這回還不嚇到你？！小樣兒，被騙到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那麼囂張！」
程小媛立刻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好啊，你敢騙我！」程小媛抓起一個叉子，就要懟過去。
「哎哎哎，」夏天允指著叉子，鄭重其事地警告道，「玩笑歸玩笑，別動真格的啊，不然就算是老大的朋友，也沒情面可講。」
程小媛氣不過，猛的把叉子戳進面前的甜點，插起來直接往嘴裡塞，然後一臉怨恨的瞪著他。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夏天允，這事兒沒完！
——
鹽城。
刺繡大賽當日，全城都在慶祝，一年一度的盛會，也吸引了不少外地遊客。
大賽在當地專門建造的場地舉辦，蘇清歡他們去的早，搶到了一個靠里的位置。
比賽開始前半個小時，觀眾席就已經人滿為患，可見鹽城人對刺繡大賽的狂熱。
上午九點，比賽正式開始。
蘇清歡在選手中，一眼就看到了萬織雲，她的狀態很好，一針一線，都縫得很仔細，比賽書法大賽上，顯得更遊刃有餘，應該是勝券在握。
觀眾們幾乎也是同樣的猜測。
「今年有萬家的人蔘賽，這冠軍，怕是不會有意外了。」
「萬家的綉技出神入化，只是可惜，萬家人都命短，上一代家主去世的時候，萬家女兒萬織雲年紀尚小，不知，是否得到真傳，還得再看看才能知曉。」
「總逃不過是鹽城人，誰拿第一，都是好的。」
難得沒有踩一捧一的詭異競技氣氛，蘇清歡和南司城都看得很認真。
只不過，到了宣布最後比賽結果的時候，主辦方似乎遇到了難題，遲遲沒有人上台。
評委們交頭接耳，一個個愁眉不展，似乎情況很棘手。
隨後，萬織雲和另一個穿著斗篷外套的女孩子，被叫到主席台前。
一份商議之後，斗篷女孩卻突然走到講台的就是麥克風前，質疑比賽的公平性，「大家好，我是野木幸子，剛才裁判跟我說，希望我和萬織雲小姐再進行一場加時賽，但我覺得，我們倆的作品已有高下之分，我不明白要再比一場，是什麼意思。」
女孩態度高傲，一番並不標準的普通話，再加上獨特的姓名，昭示著她扶桑國人的身份。
在這樣的身份前提下，質疑比賽的公平性，就顯得很微妙。
彷彿在說華夏人輸不起。
一時之間，群情憤慨。
「扶桑人，憑什麼參加我們華夏的比賽！」
「什麼幸子不幸子的，扶桑人滾出華夏！」
「扶桑人還有臉說公平，你們有多少是從我們這偷走的文化？我們不說，就真以為我們好欺負嗎！」
野木幸子不卑不亢，高傲的揚著下巴，「刺繡歷史源遠流長，是不是華夏的非遺，尚且有待論證，我只知道，今日，華夏最好的刺繡國手，已是我手下敗將！」
這話一出，徹底激發民憤，有些男觀眾氣不過，從觀眾席上衝上去就要打人。
安保們不得不將人攔住。
評委台上，主席裁判握著話筒，痛心的大喊，「是華夏的，就給我安靜下來，別叫人家看不起咱們！」
蘇清歡注意到，角落裡的萬織雲，正在偷偷她抹眼淚。
她和南司城交換了一下眼神，便一起朝她走去。
「萬織雲。」蘇清歡從身後拍了拍她的肩。
「蘇老師。」萬織雲看見她，鼻子一酸，又開始掉眼淚，「對不起，對不起老師，我讓你們失望了，我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