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破車買來也就十多萬,你給的太多了。」男人說著要把錢還給喬燃。
「嚇到你們一家三口,是多少錢都賠不來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麻煩你們收下,讓我心裡好受一點!」喬燃目光真誠地說。
男人不好意思地道:「可這太多了,這樣好了,你拿點修車費給我就好了。」
「請你收下吧,給你女兒買點吃的壓壓驚,你們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兒,這輩子都會永遠幸福的。」喬燃看著後座可愛的小女孩,聲音有些羨慕地道。
「阿姨,你這麼漂亮,以後生的孩子一定比我漂亮多了,你要開心快樂的生活,不要為渣男傷心哦!」
聽著幾歲孩子講這麼成熟的話,喬燃覺得好笑又暖心。
一定是有一個心有大愛又幽默風趣,善良的母親,才能教出這麼可愛又懂事的女兒。
在滿是愛中長大的孩子,以後收穫的也會是滿滿的愛。
「阿姨一定會把你的話記在心裡!」
目送男人將車子開走後,喬燃也將車開到旁邊的停車場。
經過剛才那場差點傷到人的車禍后,喬燃也不敢開車了。
她怕自己情緒不好,開車不慎再撞到別人。
喬燃停車的馬路對面是一家會所,閃爍著五彩曖昧的霓虹燈。
現在已經凌晨十二點了,對於帝城這個不夜城來說,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
看著人來人往的繁華馬路,喬燃迷茫了。
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人。
韓默,你個狗男人,你究竟躲到哪裡去死了?
喬燃雙眼直直盯著讓人眼花繚亂的霓虹燈,身體放空般的想著韓默可能會去的地方。
回憶這些天她和韓默相處的一幕幕。
畫面在喬燃腦海中像電影一樣快速切換,最後一個畫面在腦海中暫停。
喬燃頓時像被什麼擊中一般,連忙開車就要過去,但剛要放下手剎,就把檔位拔到停車檔上。
車禍在她心裡留下陰影,為了安全起見,她攔了一輛計程車過去。
喬燃要去的是吳蘭刺殺她的那家酒店,也是這些天,韓默一直死皮賴臉,纏著她趕不走的酒店。
十五分鐘后,喬燃坐計程車到酒店,因為是酒店的老顧客,喬燃說明原因后,酒店經理幫忙開門。
喬燃推開卧室門,果然看到躺在床上的熟悉身影。
一顆懸浮的心臟頓時歸回原位。
警惕性那麼高的人,卻連他們開鎖進來都沒有發現,肯定是燒得不輕了。
酒店經理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韓默,心裡亦是十分慶幸相信了喬燃的話。
要是韓默真在酒店出了事,以韓家的勢力,酒店是別想再開了。
酒店經理對喬燃再三道謝后離開,喬燃走到床前,看到床前柜上放著一盒退燒藥和小半杯水。
可見他睡覺之前,是吃了退燒藥的。
還好,沒有因為丟了面子,就固執到不要命的拿身體和病魔對抗。
喬燃坐在床邊,小手放在韓默額頭上。
溫度依舊燙得嚇人。
單純的感冒藥對他來說,已經起不到退燒的作用了。
從家裡出來找人的時候,喬燃就帶了退燒的葯和鎮痛葯,以便找到人時,能及時給他鎮痛退燒。
喬燃連忙給他打上退燒點滴,又把鎮痛葯磨成粉末,混在水裡餵給韓默吃。
只是發燒昏迷的他沒有吞咽力氣,喂進去的葯都從他嘴角流出來,喬燃猶豫了一下,把苦到鑽心的葯含在嘴裡,分開他的嘴,強行把葯喂進他口中。
當她把葯喂完,自己跑到衛生間吐了起來。
少了糖衣,磨成粉的葯,真不是正常人的味覺能承受的住的。
從衛生間出來,喬燃又給韓默手腳用溫水擦了一遍,物理降溫了一遍后,用濕毛巾放在他額頭,在他床邊坐下。
做完一切搶救工作,看著韓默原本燒到蒼白沒有血色的臉,此刻恢復了一點紅色,喬燃那顆揪著的心才放鬆了些許。
看著韓默那隻打著點滴的手,喬燃顫顫巍巍的把手伸到他的手指前。
在距離男人手指還有一公分的位置停下,女人白皙纖細又顫抖不止的手,和男人古銅色修長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若大的卧室里,安靜極了!
安靜到喬燃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心裡有兩個聲音吵得瘋狂!
穿著白衣紗裙,像天使一樣的喬燃,笑容溫婉的對她說。
「喬燃,和外婆說的一樣,人生只有一次,那些過去的痛與恨,比起人生的圓滿,都會變得不值一提。
而且,韓默為過去犯的錯,也付出了很多代價,現在的韓默,值得你再愛他一次。
聽到他高燒消失不見,你擔心害怕緊張到出車禍,不就表示在你心裡,也是很在意他的嗎?
既然你心裡還有他的位置,何不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個看清自己真心的機會呢?」
穿著黑色長裙,畫著暗夜魅妝的黑暗喬燃,面目冰冷的厲聲反駁。
「喬燃,你不許原諒那個姓溫的,如果所有的過錯都可以被原諒,那還要法律,還要警察幹嘛?
傷過就是傷過,破鏡永遠不可能重圓,那個男人和你結婚的三年裡,都不曾多看你一眼。
離婚後,更是為了那個心機女各種羞辱你,逼迫你做一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像他那種連最基本鑒婊能力都沒有的人,根本就不值得這麼優秀的你去愛。」
白衣喬燃辯護:「他是人,不是神,被人迷惑犯錯一次,只要他真心悔改,是可以原諒的,犯一次就把他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永不原諒,是不是太武斷了?」
暗黑喬燃冷笑反駁:「犯錯一次?他只犯了一次錯嗎?關於他不會鑒婊這件事就算了,那他後來做的又是什麼鬼事?
把喬燃介紹給他好朋友不成,又把喬燃暗中推給他兄弟溫時潤,你不要說什麼是因為他快死了的話。
真愛一個人,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會把自己所愛之人推開的,真愛一個人,就是死也要和對方死在一起。
能被推開的,都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愛。」
白衣喬燃辯護:「那什麼樣的愛才算真正的愛?明知是死,也毫不猶豫吞下變異蝗蟲給喬燃解毒,不是愛?
被國際殺手扔炸彈,不會危險的奔向喬燃,被石頭硌斷幾根肋骨,咬碎牙齒不讓自己昏迷,等到救援的人趕到,這不是愛?
明知被屋牆砸到會死,也依舊不顧生命危險推開喬燃,連頭和半個身體埋在廢墟里,不是愛?
他為了喬燃不顧生命了那麼多次,為什麼喬燃就不能原諒他一次呢?」
暗黑喬燃眼神閃躲,但依舊頑強地反駁:「就算他幾次差點為了喬燃死了,那喬燃不是也幾次差點被他傷死嗎?
身體一半的血都抽給他,他給喬燃再多的情,喬燃也還給他了,他還搞什麼詐死。
讓喬燃瘋瘋癲癲了半年才活過來,喬燃好不容易回歸正常生活,他就不該再回到喬燃的世界打擾她。」
白衣喬燃嘆了一聲:「我們不要辯論了,其實你比我還清楚,你為什麼會瘋魔了半年,還不是因為你——愛他!」
白衣喬燃後面兩個字一說出口,暗黑喬燃化作一縷黑煙,慢慢鑽進白衣喬燃的身體里。
喬燃的腦海里,只剩下白衣喬燃溫婉燦爛的笑。
「親愛的喬燃寶貝,暗黑喬燃犧牲自己,與我融為一體了,希望你勇敢面對自己的內心,不要辜負暗黑喬燃的犧牲。
以前你們之間橫跨著一個宋晚晴,現在你們之間什麼障礙都沒有了。
他愛你如命,你愛他入骨,何不現在敞開你的心扉,接受他的真心,不負生命,不費光陰呢!」
喬燃看著腦海中的自己,在她眼前一點點消失。
再次睜開眼睛,她看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緊緊握著韓默的大手。
暗黑喬燃和白衣喬燃是喬燃在溫時墨炸死後,在極度的痛苦中分裂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