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耍狠過了癮,但看著這長長的高架,喬燃還是欲哭無淚了。
溫時墨那個黑心肝的,趁她不注意時把她手機偷走了。
經歷街頭求戀愛,被人當過街老鼠,扔了滿臉雞蛋青菜的喬燃,不敢再伸手攔車。
一是她一身狼狽,沒人會載她,她也不好意思弄髒別人車。
二是怕被人認出,尤其是宋晚晴的粉絲,一個控制不住,開車撞她,她就徹底完犢子了。
喬燃放平心態,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看著高架上周邊的風景,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回想在廣場上的所作所為,也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將死之人,居然還想開展一場甜甜的戀愛。
如果那個人是真的愛她,她有沒有想過她死後,那人會有多傷心?
如果那個人不是真心愛她,她又如何能體驗到甜甜的戀愛呢?
所以人死之前必做的一百件小事中的任何一件,都比談一場甜甜的戀愛這件事靠譜。
她還是好好搞事業,查清楚宋晚柔的真面目,在臨死之前,還自己一個清白吧。
不知道是走了太久累到了,還是身體里的龍鳳蝗術發作,喬燃只覺得呼吸不順,劇烈咳了幾下,就又吐出一口鮮血。
一輛貼著黑膜的普通黑色大眾轎車從喬燃身邊經過,坐在後座的宋晚柔,看著喬燃渾身髒兮兮的站在高架邊上吐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溫時墨對喬燃是真的沒有一絲舊情。
救走喬燃,只是不想讓喬燃給溫家抹黑。
算算時間,喬燃只有半個月可活了。
後視鏡里,看著喬燃越來越小的身影。
喬燃,你醫術再厲害又如何?
在我的異術面前,你還不是束手無策,醫石無效?
最可悲的是,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真是可憐可惜呢!
……
溫時墨在欺身壓向喬燃的時候,轉移她的注意力,趁機拿走她的手機。
一路上,顧斯年,蘇凝,陸淮揚以及他母親裴清月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都被溫時墨靜音無視。
其他幾人打了幾遍沒人接便不再打,只有顧斯年,一副不把手機打關機絕不罷休的架勢,一遍遍不停的打。
溫時墨也不把手機關機,拿到辦公室接上電源,讓對方繼續打,也一副他要看對方能繼續打多久的架勢。
直到晚上8點,打了整整7個小時的顧斯年才不再給喬燃打電話。
看著手機上幾百個未接來電,溫時墨眸色冷沉。
顧斯年,你對喬燃的感情還真是深沉似海。
不像他那麼沒有耐心,電話最多打三遍,不接也不會再打。
他不打電話,意味著他應該已經見到那個女人了吧?
想到此刻喬燃和顧斯年在一起,溫時墨只覺得呼吸不順,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煩躁。
自從看了喬燃在廣場上攔人談戀愛,被人圍攻的視頻,顧斯年和蘇凝,陸淮揚就立刻給喬燃打電話。
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擔心喬燃會出事的蘇凝和陸淮揚先後趕到喬燃家裡。
焦急等了幾個小時后,顧斯年一身風塵僕僕的趕過來。
喬燃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看到顧斯年和蘇凝,陸淮揚都在她家門口等待。
「你們怎麼來了?」喬燃驚訝地問。
「喬燃,你發什麼瘋?為什麼滿世界找男人談戀愛?為什麼不接電話?」
看到滿身狼狽的喬燃,蘇凝又氣又急又心疼,快速幾步衝上去,抬起拳頭就往喬燃胸口上用力捶了一拳。
不能用武的喬燃,哪裡是作為四朵花面殺手之中,武功最厲害的蘇凝對手,被她那一拳捶得向後踉蹌兩步,重重摔倒在地上。
蘇凝見喬燃摔倒,臉色大驚,連忙上前要拉喬燃,卻只覺得肩膀傳來一抹大力,接著整個人被重重推摔倒在地上,摔倒時的眼角余光中,看到顧斯年彎身蹲在喬燃面前,將她溫柔地拉在懷裡。
「燃燃,你怎麼樣?」顧斯年帶著血絲的雙眸里寫滿了擔心。
看到顧斯年的擔心,喬燃知道自己任性的走回來,讓自己這些好友擔心了。
「我沒事,就是走了太久路,腳上起了水泡,一時沒站穩,才摔倒了,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喬燃表情滿是內疚地看著面前的幾人。
「喬燃,大過年的你發什麼瘋?你知不知道你電話不接,我們有多擔心你?」掌心被擦破一塊皮的蘇凝,藏起被擦傷的手,聲音生氣的責怪。
「不許你這麼和燃燃說話,燃燃做什麼是她的自由,你沒有資格責怪她。」顧斯年目光清冷的看著蘇凝,語氣冷沉地喝斥。
蘇凝無視顧斯年身上的厲氣,目光直視喬燃:「你說我有沒有資格怪你?」
「有有有,你是我親姐,你當然有資格怪我,真是對不起,這幾天過年你們都不在,我實在無聊,就在網上搜一生必做的冒險事。
篩選之後只剩找陌生人談一場甜甜的戀愛,我覺得挺刺激,就到大街上實踐,一實踐才知道我人品有多差,被人當過街老鼠一樣嫌棄的打。
我本來就被那些人懷疑是殺人犯,要是再當街打人,就會讓他們更加堅定我是殺人犯,到時候,怕是就連蕭毅那個大名嘴也保釋不了我。
所以我就假裝柔弱,想著他們打累了就會停下,誰知道溫時墨居然多管閑事的出現了,還無恥的把我丟在高架上,手機不知道哪去了,還身無分文,只好走回來了。」
越說到最後,喬燃越沒有底氣,聲音越來越小。
「燃兒,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你想談戀愛不找靠譜的我,居然去找陌生男人,你太傷我心了!」陸淮揚英俊陽光的臉上滿是悲傷地說。
看著陸淮揚俊臉上的傷心,喬燃訕訕笑道:「我那不是做冒險的事嘛,我們這麼熟,和你談戀愛也不是冒險呀。」
「你這哪是冒險事,簡直就是世上最蠢事的蠢事好不好?天下男人一般黑,陌生人能給你甜甜的戀愛,那公豬都會上樹了,手機沒了,你不會求路人給你打個電話,讓老娘過來接你?腦子被人砸進雞蛋液了?」蘇凝沒好氣的責備道。
「你話太多了,你現在人也看到了,可以滾了!」顧斯年聽著蘇凝嘰嘰喳喳的聲音,面色嚴厲的趕人。
雖然他知道蘇凝的本意是關心,但看著她用這麼刻薄的聲音吼喬燃,他聽著就是很不爽。
在他眼裡,喬燃就是犯了天大的錯誤,也應該被溫柔以待。
「滾就滾,搞得我多稀罕待這似的。」蘇凝轉身就走。
「阿凝,別走,我腳痛,你還要給我上藥呢!」
「姓顧的比我更會上藥!」蘇凝頭也不回地說。
「燃兒,我可以給……」
陸淮揚後面的話在顧斯年威嚴的目光中卡在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