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就是她,爹,你要給我報仇,我要她生不如死。」柳安瑤面色猙獰的道。
哪裏需要什麼證據,除了陸襄,誰敢這麼算計她。
正如她想把陸襄除之而後快一樣,陸襄也恨她入骨。
柳相看着柳安瑤發瘋的樣子,神情一片冷漠,不願意再跟她多說。
柳夫人看着柳相,心頭沒來由的咯噔一下。
夫妻多年,她太清楚自己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相爺……」柳夫人吶吶的喊道。
柳相看了柳夫人一眼,目光幽沉的道:「來人,送五小姐回自己的院子。」
「爹,那陸襄……」柳安瑤剛開口,柳相森寒的目光便瞪向了她。
柳安瑤心下一緊,後邊的話便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還是先回去吧,等明日爹氣消了,她再來跟爹說。
陸襄竟敢大膽到在宮裏對她下手,讓她在所有人面前顏面盡失,不把陸襄碎屍萬段,柳安瑤難消心頭之恨。
柳安瑤憤恨的想着等爹出手后她該如何狠狠的折磨陸襄,隨婢女離開主院。
「你們都退下。」
柳相忽然朝着屋裏伺候的婢女婆子揮手道。
眾人一愣,看了柳夫人一眼后,紛紛垂眸退了出去。
屋裏一下子安靜了起來,柳夫人看着沉默的坐在一旁的柳相,呼吸猛的一窒,彷彿有雙無形的手掌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相……相爺……」
柳相淡淡的看了柳夫人一眼:「坐。」
柳夫人依言坐下,心頭縈繞着淡淡的不安。
「宴會上柳安瑤做出這種事,你怎麼看?」柳相望着柳夫人,面色幽沉如冰。
柳安瑤?
柳夫人聽到柳相對女兒連名帶姓的喊,頓時驚愕不已,心裏突突跳個不停。
「瑤兒是相府嫡女,咱們從小悉心教導,向來是知書達禮的,今天的事情旁人不清楚,咱們當爹娘的還沒有數嗎?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她,瑤兒被人下了葯才會做出這種舉動,相爺一定要查清楚幕後真兇,還瑤兒清白,還相府清白,否則宮裏的淑妃娘娘也會因此受到連累。」柳夫人越說越急切,最後連淑妃都搬出來了。
柳家跟淑妃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柳家名聲受損,淑妃自然也不能獨善其身。
柳相聽着柳夫人的言詞,沒有表情的臉上忽地浮現一絲隱忍的怒意:「陷害?難道不是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柳夫人大驚:「相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管她是不是被人陷害,都犯了不可挽回的錯,當初與人私通,因為你,我已經包容了她一次,可今晚她竟然當着皇上太后以及文武百官的面脫衣,你還要我怎麼包庇她?」
聽着柳相憤怒的質問跟斥責,柳夫人面色一片慘白。
「不只你心疼女兒,我也心疼。」那是他從小寄予厚望用心栽培的女兒,如今卻毀了:「可你別忘了我們的兒子,不能因為要保住女兒而毀了兒子的前途,毀了柳家的百年基業。」
想到兒子,柳夫人的心頓時揪在了一起。
夫妻多年,她哪裏還聽不出來自家相公這話的意思。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柳夫人一想到柳相要放棄女兒,便心痛不已。
「那相爺的意思呢?」
柳夫人一臉悲痛的看着柳相,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怨恨。
他滿心滿眼都只有柳家的基業跟自己的權勢地位,哪裏會真是心疼愛瑤兒。
在相爺的心裏,瑤兒怕是還比不上秋姨娘那個賤人生的庶女。
可柳夫人更清楚相爺的手段,如今他還能坐在這裏跟她說這些是看在自己正妻的份上,若自己與他對着干,絕沒有任何好處。
他能看在淑妃的份上給她應有的尊重,可一但與之撕破臉,淑妃亦不會為了相爺來替自己討回公道。
畢竟親姐姐固然重要,卻沒有親兒子重要。
而且正如相爺所說,她自己也有兒子。
柳夫人閉了閉眼,眼角一滴眼睛倏然滴落,忽然,她睜眼,在柳相開口前急切的道:「送瑤兒出家吧,讓她剃度為尼,從此青燈古佛相伴一生。」
她的目光幾近哀求。
然而柳相卻不為所動。
他淡漠的眸中一片森寒之意:「準備好砒霜,送她一程。」
柳夫人聞言神色一僵,瞳眸驟然睜大,凄厲的嘶吼一聲:「相爺,你當真要這麼絕情嗎?」
柳相起身,周身散發着不怒而威的凜冽氣勢,他壓抑了一晚上的怒火幾乎快要噴薄而出:「你若覺得我絕情,那便跟她一起去吧,柳家需要的是冷靜能顧全大局的當家主母。」
而不是軟弱無能,心裏只有孩子而沒有他這個相公,不為家族考慮的女人。
說罷,柳相拂袖而去。
自己縱然是看在淑妃的份上對夫人敬重幾分,可若是她不識抬舉,不妨換個人來坐,他倒不信真到那個地步,淑妃會為了自己這麼一個拎不清輕重的姐姐而與他反目成仇。
二皇子能爭太子之位,靠的是他柳家的權勢與人脈。
可皇子那麼多,他不介意換一個扶他上位。
原本以為肖沐恆是個有前途的,想着當初女兒的清白反正也毀了,既然肖沐恆誠心求娶,不妨再最後利用一把,若是肖沐恆能在朝中站穩腳根,也不妨是他的一大得利助手,有着女婿的身份,用起來也更加放心。可怎麼也沒想到這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秋闈失利算他運氣不好,好不容易把他放進國子監,卻犯下火燒國子監的大罪,被皇上革除功名永不得入朝為官,已經讓他成為同僚眼中的笑柄。
今晚再加上柳安瑤鬧出來的一出醜事,柳相只恨不得沒有生過這個女兒才好。
柳夫人看着柳相離去的背影,崩潰的跌坐在地,號啕大哭。
柳安瑤不知自己在親爹眼裏已經毫無利用價值,帶着對陸襄憎恨一覺睡到大天亮。
「來人,來人哪。」
柳安瑤起床,看着空蕩蕩的屋子不滿的喊道。
外面沒人回應。
柳安低罵一聲,掀開被子下床:「書畫,書畫?」
她一邊喊,一邊朝外面走去。
剛一開門,便看到一名婢女匆匆跑了過來:「五小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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