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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動手?」獄卒收下銀子,問。
「明晚的這個時候。」
獄卒搖了搖頭:「明晚不是我當值,我若臨時與人交換,事後肯定會被人懷疑。」
「……」
那你還問什麼時候動手?
「何時方便?」那人沉著臉色,問。
獄卒想了想,道:「三天後,容我好好計劃一下,確保萬無一失。」
「行,就三天後。」那人說罷,便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獄卒等他離開,也慢慢的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把手裡的銀票呈扇子般形狀分開,朝著自己的腦袋扇起了風。
恩,拿銀票扇風,連風都涼快了不少。
等翌日一早與人交接下衙后,獄卒換了身衣裳就去了招財賭坊。
賭坊要到下午才開始營業,所以這個時候大家都還沉浸在睡夢裡,只有幾個伺候的人安靜的干著活。
敲門聲響起,在寂靜的小院里很是突兀。
一人去開門:「什麼人?」
獄卒:「我找你們賭坊的負責人,有重要的事說。」
下人狐疑的看著他:「賭坊下午就開門了,你到時候直接去賭坊找霍爺就行。」
「此事重大。」獄卒說著,從身上拿出一張紙,上面沒有一個字,但卻蓋著一個鮮紅的印章。
下人見到印章,態度頓時變了,忙將人請了進來。
「這位爺稍等片刻,昨晚是霍小爺值夜,奴才這就去請他過來。」
在賭坊幹活的人都被叮囑過,只要拿著蓋有這種印章的人找來,都要有禮相待。
下人口中的霍小爺,便是霍翌。
霍翌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衣服也沒有穿,準備見完人之後回去再繼續睡。
「你找我?」他一邊打哈欠,一邊問。
獄卒朝著霍翌抱拳行了一禮,壓低了嗓音用僅兩個人的聲音道:「我是刑部的,
有重要的事要向八殿下稟報。」
霍翌聞言,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
「你再說一遍?」
但他懷疑自己在做夢,沒聽清。
獄卒於是又說了一遍:「……還麻煩這位小爺請盛閑或者元豐過來一見。」
他不方便直接去八皇子府,唯恐被人發現,而八皇子受了重傷在府里養傷,怕是也不方便出府,不過只要能見到他身邊的盛閑或元豐,同他們說也是一樣的。
「請官爺稍坐片刻,我這就去給殿下報信。」霍翌不敢耽擱,說完后便匆匆套了件衣服,去了八皇子府報信。
去見獄卒的人是盛閑。
八皇子府。
臨湖水榭,紅欄綠板,曲廊迴旋,碧樹瓊花,好一派奢華美景。
府里有一汪人工挖掘的湖,含苞待放的荷花簇簇相擁,迎風招展,湖中建著一座涼亭,由一座白玉拱橋相連。
亭子里,楚今宴躺在躺椅上,微風帶著湖水的濕氣撲面而來,夾雜著荷花的清香。
繆太醫正坐在一旁煎藥,臉色很是苦大仇深。
這種活本來有宮人乾的,可八皇子太難伺候了,總也不肯好好吃藥,送葯的下人簡直叫苦不迭。
於是沒幾日煎藥的話就由繆太醫接了過來。
葯都不肯好好喝,病怎麼能好?
皇上一日三次的派人來問,都快要嫌他醫術不佳了。
「殿下,微臣今日給你換了一味葯,略苦些,你將就著喝喝。」
繆太醫硬著頭皮說道。
「苦?」
楚今宴給了他一個死亡凝視,直把繆太醫瞪得欲哭無淚。
「殿下,良藥苦口啊,您也不想陸三姑娘擔心吧?」繆太醫抖著身子道。
「最好是藥效快,不然把你扔湖裡餵魚。」楚今審眯著眼睛威脅道。
繆太醫:「……」
殿下你可真是雙標。
「是,是。」繆太醫忙不跌的點頭,緊著又道:「三姑娘的傷葯應該也用得差不多了,臣又重新配了新的,有去疤的功效,一會微臣就命人送去陸府。」
「東西拿來,不用你去。」楚今宴道。
「是。」繆太醫心道給你難道你自己去?
孰不知楚今宴前不久已經偷偷溜進陸府了。
藥罐子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濃郁的藥味直往楚今宴的鼻子里鑽,差點沒當場把他送走。
「下次不準在我身邊煎藥。」
繆太醫嘴角狠狠一抽:「是。」
到底是誰讓他坐在這裡煎藥的?
殿下你怕不是失憶了?
繆太醫敢怒不敢言的在心裡默默的吐槽,橋的另一頭,元豐大步朝亭子里走來。
「殿下。」他朝著楚今宴拱手行了一禮。
「那人怎麼說?」楚今宴沒有起身的意思,椅子一搖一晃,很是悠哉。
元豐道:「有人找上了他,許諾五千兩銀子讓他後日把凝香樓的人弄暈,亥時放火燒了刑部大牢,對凝香樓的人這麼懷恨在心的,非鄭寬莫屬了。」
鄭寬可以無視楚惠寧變瘋,但鄭文武可是鄭家的獨子,就這麼屈辱的死了,這賬肯定就要算在凝香樓的頭上了。
就算最後找到了那個叫溫良的女人,鄭寬也沒打放就這麼放過凝香樓上下。
跟他說無辜?
他兒子枉死就不無辜了?
溫良是凝香樓的人,窩藏兇手凝香樓本身就有罪。
「崔業那老匹夫對老二忠心耿耿,正愁沒法子把他拉下刑部尚書的位置呢,告訴王虎,除了老鴇與她最得力的兩個手下殺了,其餘人做做樣子就成。」
逼良為娼的事情,十個青樓里有九個都會幹,凝香樓也不另外,老鴇死不足惜,殺了,也是為民除害。
鄭寬又想叫凝香樓上下為兒子償命,又不想暴露了自己更叫崔業為難,所以想到了放火這招,以為意外走水此事就外無一失了。
呵呵,想得美。
「是。」元豐應道,然後問:「不過殿下在府里養傷不能上朝,想要把咱們的人放到刑部尚書的位置上,怕是要費翻功夫。」
「愁什麼,我不上朝自然有人替我提出來。」
更何況,他爹可是不遺餘力的要給他太子之位,他想要刑部,父皇難道會不給?
恩,這就是底氣。
元豐見自家殿下說得信誓旦旦,便也不再擔心。
「拿一萬兩給王虎,完事後就讓他離開京城。」楚今宴又道。
幾個重要的衙門內,他都有探子,鄭寬不幸,正好找上了為他所用的王虎。
「是。」
元豐應是,連忙去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