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頭天晚上太過氣憤,厲子安前半夜一直沒能入睡,快到凌晨的時候才終於睡着。
反倒是沈天舒,本來就已經放下得差不多了,此時又都跟厲子安說開了,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她早晨醒來發現,厲子安不但將大半的被子都蓋在她的身上,還一直握着她的手。
見厲子安睡得正熟,她沒有叫他也沒有動,靜靜躺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顏。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沈天舒此時看着厲子安的側臉,覺得他就算臉上真有這麼大一塊胎記,也絲毫不影響他的俊朗。
不過這幾天趕路到底還是有點累,所以沈天舒看着看着,很快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最後兩個人是被夥計敲門的聲音給吵醒的。
夥計在門外嚷:「客官,還有半個時辰,再不走就要多付一天房費了啊!」
「走,收拾一下就走。」厲子安瞬間清醒,趕緊應了一聲。
沈天舒也被聲音吵醒了,但是睡得有點迷糊,揉揉眼睛一時間都沒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了。
厲子安看着二人一直交握的手和沈天舒睡眼朦朧的模樣,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憐惜之情。
沈天舒昨晚終於鼓起勇氣將當年受到的傷害講給自己聽。
她是當事人,是受害者,肯定比自己更加難受。
自己昨晚久久無法平靜,她肯定睡得更加不好,所以到現在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厲子安越想越是心酸,伸手輕輕將沈天舒攬入懷中,揉着她的頭髮承諾道:「放心,以後有我保護你,絕對不會允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沈天舒把頭靠在厲子安胸前,閉上眼睛眯了一小會兒,淺淺地打了個呵欠,「咱們趕緊起來吧,再不走就要多交一天的錢了。」
「多交就多交,你若是還想再睡會兒,咱們就多住一天。」
「不睡了,睡得飽飽的了。」沈天舒一邊起身一便催促厲子安道,「你也別磨蹭了,快點兒的。」
他們既然選擇扮做一對拮据的普通夫妻,就盡量不能露出馬腳,否則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見沈天舒下床開始洗漱,厲子安也終於忙起來了,把收拾好的東西拎出去,放進停在後院的車裏。
沈天舒戴着帷帽,端著木盆到櫃枱結賬,拿着退回來的一百文押金,準備去後院找厲子安。
誰知她剛走到客棧門口,就有人從路對面發瘋似的衝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雙手扣住她的腿。
「啊——」沈天舒被嚇得驚叫出聲。
穩住身形后低頭一看,抱住她雙腿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婦人臉上抹得黑乎乎的,身上的衣服更是補丁摞著補丁。
她抱着沈天舒的腿道:「這位夫人您行行好,可憐可憐我,給我幾文錢吧!
「我閨女重病不起,已經快要不行了……
「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用,一文錢都拿不出來了。
「想給孩子買點兒吃,讓她做個飽死鬼都做不到啊……」
客棧里的人對此都視若無睹,顯然是早已習慣了。
婦人其實就是個在客棧門口乞討的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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