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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無量派后。
徐行一路疾馳,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北越國皇都——雲京!
徐行在路上,翻看三人的情報后,將武岳、薛初的情報玉簡收回袖中,只看席雲玲的情報。
席雲玲在凡俗歷練,與北越國的池陽公主是好友.....按照無量派推測。
席雲玲如今在池陽公主府暫住。
沒有銀環齋保護,僅是一個公主府,徐行自付,他去刺殺席雲玲,有若探囊取物。
半日後。
徐行落步到了北越國十七州中部的大洲肇州。雲京,在肇州境內。
無量派所在的晟州則位於北越國的西北部。他沒有貿然入城。
北越國皇室地位雖低,是境內六大派的傀儡,但云京不同,不僅是凡俗的一座大城,也是北越國境內的最大坊市。
雲京內部,駐紮著六大派的修士,每一派,至少有一尊真君在此地駐守。貿然進入雲京,極有可能被六大派的真君發現。
被別派提前注意到行蹤,行事難免會有一些不方便。
他來到雲京城外的一個小鎮,走入一家客棧,在二樓叫了一桌菜,以及一盅酒後。
從袖中取出一枚令牌,朝裡面打入一道神識。小半個時辰后。
一個紅衣女修上樓,坐在他對面,朝他斂衽一禮,
問完這句話后,她再自我介紹了一番,
徐行聞言,抬頭打量了一眼晏青燕,有些訝然。
雖說金虹谷是無量派大脈,派內的女修四分之一都出自金虹谷。但在此地又碰見了一個晏家女修,他還是稍有驚訝的。
徐行試探一問。
齊真君,名叫齊華,是駐守在雲京內的無量派真君。
他適才取出的令牌,內含傳音法陣。傳音法陣對應的另一方就是齊真君。傳音令牌。
是無量派真君內部一種的聯絡方式。
二十多年前,他晉級真君后,谷成斌便將門內十幾名真君的傳音令牌,一一都給了他。
不過這傳音令牌,亦有局限,只能在百里範圍內傳音。超出百里,傳音令牌便會失效。
晏青燕-一敘說。
徐行聽後點頭,這與齊華在傳音令牌內的所言,一一都對上了號,晏青燕的身份無誤。
徐行指了指方桌上的靈膳,示意晏青燕與他一同用膳。
等晏青燕入座,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徐行狀似不經意的問起了這一件事。
他還在未晉級道丹的時候,晏家有意與他聯姻。當時的晏細鈴曾經說過,晏家只有三個還丹境的女修。
這三個還丹女修,徐行只見過晏文媛,其餘兩人沒見過,但另外兩人的姓名,徐行卻聽過,並無晏青燕這一人。
晏青燕怔了一下,似是不明白為何突有此問,但她還是規規矩矩的回了一句。
聽此。徐行的疑惑頓消。
飯畢,徐行對晏青燕吩咐道。
聽聞只是一件小事,晏青燕自無不允,微點螓首,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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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席雲玲,難點在於找到其人的蹤跡,而不是戰鬥。徐行打算引蛇出洞。
很快,不到兩月的時間,他就從晏青燕給的情報中,找到了一個機會。
池陽公主府麾下的商隊,在回京的途中,被黑風山的匪盜攔路搶劫,商隊管事被扣押在了山寨之中。
徐行易容成了一個中年修士,殺向黑風山寨,直接強殺了土匪大當家,併當著眾人的面,喝問商隊管事。
最近北越國及附近幾國最大的新聞是南越國有寶物出世,引得南越國各宗門紛爭不停。
而這個寶物,被眾修以訛傳訛,有的修士說是天外神鐵,有的修士說是海中奇珍。
經過無量派調查。最為可信的是。
南越國各宗爭搶的是一處煙雲石礦脈的開採權。煙雲石,是煉製凝嬰丹的主材之一。
這也是為何各宗打的你死我活的原因。
只有結嬰的魅力,才能讓各宗各派大打出手,不顧後患。
朽不知道啊?」商隊管事一臉疑惑。
這個煙雲石,他連聽都沒聽過。
聚義廳的各個山匪,亦是一臉驚恐,磕頭求饒。
徐行攝來商隊管事,假模假樣的搜魂查探,然後大皺眉頭,自顧自的說道。
徐行搖頭,大袖一甩,將商隊管事帶離黑風山。
等商隊管事回過神,見自己已到了雲京城門口,他一臉驚喜,連忙準備對徐行進行感謝。
但等他轉過身時,卻發現,徐行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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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陽公主府有煙雲石的消息,很快不脛而走,在雲京廣為力流傳。
當夜,皇宮就傳來了北越國主建德帝的聖旨,命池陽公主連夜入宮覲見,不可有絲毫的怠慢。
建德帝髮髻斑白,他目光看向殿下的池陽公主,冷靜的面容下,眼底卻藏著一絲急躁,
他老了。皇帝老了,就怕死。他亦不例外。
現在的他急需一個潑天大功,然後讓族中老祖為他延壽,助他長生,甚至重塑道途。
池陽公主目露詫異。
儘管她在入宮的時候,就大致猜到建德帝讓她入宮覲見是為什麼事。但真當聽到這種話的時候,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看書溂
池陽公主精緻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暗恨之色,咬牙切齒道。這計策,在她看來,可謂拙劣。
但偏偏,煙雲石干係重大,關係凝嬰機緣,受不少真君、宗派矚目。所以....哪怕僅是一些謠言傳出,都讓
她這小身板有些招架不住。公主再大大不過真君,大不過六大派。
連她父皇這皇位,也是因為族內修行天才不需要,所以才讓給了她父皇這個嫡系。
建德帝面露失望,他擺了擺手,池陽公主,僅是他眾多子嗣的一人,並不受他重視。
雖然池陽公主的修行天賦不錯,但這與他無關。他已年老,享受不到池陽公主今後帶來的蔭庇。
故此,他此刻雖看到了池陽公主府內暗藏的危機,但他並不想輕易涉入其中。
池陽公主聞言,心中一陣失望。不過她也只得乖乖奉命。
她緩緩退出宮室,坐上鳳輦,打道回府。然而她回府後。
又懵了。
此時的池陽公主府的會客廳,擠滿了人,都是各宗各派的勢力代表。除了六大派外。
還有一些小門小派、修仙家族。
六大派,甚至每一派都來了一尊真君,可見對此事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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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派每一派代表的發言,軟硬皆有,暗含威脅,咄咄逼人。煙雲石,雖是緊俏資源,但六大派還沒到稀缺的地步。
只不過六大派一直防著北越國皇室,防止皇室這修仙家族做大,反噬他們。
所以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見到這一幕,池陽公主沒著急否決,冷靜了下來,開始思索對策。
池陽公主神識傳音,詢問在廳內立候的公主府管家。
這一件事,她直覺,可能是六大派對他們皇室故意發難。想尋一個由頭,削弱、遏制皇室的發展。
池陽公主目光微閃,看向會客廳內正在品茶的青袍書生,心中不斷思量。想要化解這次與論危機。
指望她自己的辯解,根本不可能,除非有六大派為她站台。
等席雲玲出面,池陽公主與其通過氣后,便打斷了會客廳內的爭吵,開口道。
此話一出,頓時周遭鴉雀無聲。
幾個小門派的代表互視一眼,對池陽公主拱了拱手,退了出去。在場,只剩下了六大派。
席雲玲冷聲反駁。
另外四派的勢力代表聞聲朝席雲玲望去,見其一襲碧綠羅裙,兩目隱斂光華,肌膚如白玉般細膩,不禁暗暗點頭,暗道這銀環齋不久后便會再多一位真君。
精光滿溢,是還丹巔峰將破道丹境的一種外部特徵。
徐行聽到此言,頓時怒髮衝冠,大聲呵斥道。
他一甩袖袍,打出一道法力,法力化作丈許大小的青紅巨掌,朝席雲玲直接鎮壓而去。
以他真君級別的法力,鎮壓一個還丹境的席雲玲,不過易如反掌之事。事實也是如此。
他的這一掌儘管控制了威力。
但仍舊有若摧枯拉朽般的打破了席雲玲的護體法術。直接將其震出了三丈遠。
口噴鮮血不止。
徐行收回掌力,偷偷截留了一滴席雲玲的鮮血,故作不滿的說道。此番他這麼亂來。
確實有些。
不過銀環齋和無量派本就是死對頭。兩派互相廝殺不知多少年,沒必要假仁假義,去裝好人。
他屁股是坐在無量派這一邊。手段不陰狠,才不正常。
銀環齋的真君見此怒不可遏,大聲罵道。
適才徐行的發難太快,他雖然看到,但難以及時阻止。
若不是看到徐行,還知道分寸,沒有重傷席雲玲,他此刻少說也要和徐行動手了。
幻影谷、極心門這兩個與銀環齋交好的門派,開始勸說徐行,拉起了偏架。
其餘兩個門派見狀,亦加入了勸架的行列之中,幫起了無量派。很快。
會客廳內亂成了一鍋粥。
徐行憤怒甩袖,走出會客廳,化作一道遁光,離開了池陽公主府。見徐行離開,除了銀環齋的幾大門派,也依序離開。
銀環齋真君逼問,目光迫視池陽公主,言語冷淡。席雲玲和池陽公主交好,這是席雲玲的事。
與他和銀環齋無關。
該談利益,還是要談利益。
池陽公主話語一頓,開始解釋起了事情原委,臉色無奈至極。
銀環齋真君皺眉,深深看了一眼席雲玲和池陽公主二人,離開了公主府。.
池陽公主攙扶席雲玲朝內廳走去,眸底儘是感激之色。
席雲玲嘆了一口氣。
她年幼時,只是外地涌至雲京的災民,若非池陽公主心善施粥,她早就已經餓死。
席雲玲繼續道。然而--她話音還未落下。
突然間,一縷縷黑氣纏繞在她的身上
,她面色瞬間變得烏黑一片,氣息衰落到了極點。
池陽公主驚愕的看著席雲玲的頭髮,青絲瞬間化作華髮。
席雲玲喃喃自語。
她雙目倏然間黯淡無光,丹田內的紫府、黃庭一寸寸的崩裂,直至死氣纏繞還丹。
一剎那的功夫,池陽公主感覺到了自己攙扶的席雲玲體重變重了許多,身體亦僵硬了不少。
她右手微顫,緩緩伸向席雲玲的鼻翼,見其再無呼吸,眼前亦一黑,不省人事。
---雲京。百里之外。
一個無名小山的洞窟之中,徐行盤坐在一張玉塌上,身前懸浮一滴鮮血,他雙手掐訣,口中念著晦澀的咒語。
一縷縷黑氣從他身上誕生。飄向遠方。
【席雲玲:銀環齋弟子。】【今世:???。】
徐行看完席雲玲一生的命運推演后,搖了搖頭。世上哪有那麼多的惡人。
即使有,也未必輪得到他去審判。
修士之間的敵對、廝殺,都是一個字,爭,爭資源、爭生存空間。前者為己身。
後者為宗門。
徐行看向意識海的那一泓幽泉,見其泉水少了大概十分之一,暗忖道。此次他殺席雲玲。
靠的就是五鬼天咒的咒力。
和上次咒殺宋刀不同,這一次咒殺席雲玲,他只消耗了彼岸幽泉里的泉水,並未對己身產生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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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嘆息一聲。
對席雲玲痛下殺手,這是他作為一個修士的基本素養。
但對其憐憫,則是他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