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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仙:我能在諸天輪迴 - 135、朕賜給你,才是你的,朕不給,你不能搶(4K大章)字體大小: A+
     

    紫薇殿內。

    隨着徐行的露面。

    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是……」

    「這是陛下……」

    群臣齊刷刷的回頭望去,待看到身穿明黃龍袍的徐行后,心中震驚莫名。不管是四明山舊臣,還是心懷二意的朝廷新臣,都對徐行的樣貌不陌生。

    數天下風流人物,這百年來,只有天德帝徐行可當冠首。

    被構陷入獄,南下加入四明山,三策破朝廷禁軍……。

    攻入神京,報自己血仇,將崇明帝棄於饑民之中。

    又與仙人大戰。

    一樁樁、一件件事。

    皆是煊赫功績。

    徐行在個人威望上,堪稱凡俗之神!

    面對皇後趙芸娘和太子徐章,余慈等人尚且忍了十二年,才逼宮。而且逼宮的名義,用的也是徐行這個天德帝的名義。

    如今徐行這正主出現在了紫薇殿的殿前。

    他們的這點反叛之心……。

    頓時被壓在心裏,連提也不敢提。

    只想着徐行寬宏大量,對他們從輕處置。

    當年,崇明帝昏庸,尚且能逼死給事中陳厚,讓其頭撞殿柱而亡。如今徐行這開國皇帝出面,這等無形的逼迫,讓他們幾欲窒息而死。

    「陛下……」

    「臣……臣之忠心可昭日月。」

    「臣是為了天家的社稷江山,這才逼迫皇后。」

    立在殿中的余慈身體戰慄,抖若篩糠,他的國字臉、脖頸上,都泌出了一層層的冷汗,冷汗順着頜下流在清須上,讓鬍鬚打成綹。

    他緩緩面朝殿門口跪地,微微低首,不敢讓徐行瞧見他的此般模樣。

    與此同時,他用眼光餘光打量著這位素未謀面的皇帝。只見清晨的和煦日光撒在其半邊身上,金光璀璨,在漢白玉凋砌的欄桿、丹陛的陪襯下。這明黃龍袍的帝王更是不怒自威……。

    「太子不及其父萬一。」

    余慈心中突生了這個想法。

    明明兩個人長相差不多,但徐行僅是在那一杵,他內心的恐懼就難以壓制而出。而太子徐章,再故作生怒,他和群臣,也只是將其視作為掌上玩物,看似恭敬,可心底卻連一絲害怕也無。

    「那是父皇?」

    徐章內心也是駭然了一下。

    他對自己生父徐行的生死猜測,採納了東宮文士們的意見。認為徐行這天德帝早年受了重傷,早就已經駕崩身死,秘不發喪,是為了國政穩固。

    可如今自己親爹在這明晃晃的立着。

    他頓時為自己的可笑想法,感到荒謬。

    「幸好我沒答應余慈等人一同逼宮……」

    徐章暗自慶幸。

    儘管他想要親政,從母後趙芸娘手上奪權。可他也知道,一旦他母后真的被余慈等人逼宮退位下來了,他亦不會有好下場……。

    有一就有二,余慈等人定會將他視作傀儡,挾天子以令諸侯。

    ……

    ……

    「余愛卿……」

    站在紫薇殿外保持靜默的徐行終於開口了。他先是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磕頭請罪的余慈一眼,然後笑了笑,「余愛卿何罪之有?余愛卿忠君體國……,我十二年未曾上朝,余愛卿有此問,合情合理。」

    「疾風知勁草,板蕩見忠臣。」

    「余愛卿,非是什麼奸臣,惡臣,而是我朝的忠臣!」

    令群臣意外的是,徐行並沒有問罪余慈,反倒對余慈的此般行徑不斷嘉獎。似乎余慈剛才的逼宮,是真的為了天家着想。

    是了!

    滿朝文武兩班才多少人。

    此次逼宮的人,至少有五分之二的官員。

    俗話說,法不責眾。

    天德帝不是什麼庸主,知道一旦將滿朝一半的文武進行問罪,天下必定會翻覆,造成的政治惡劣影響不可估量。即使問罪,也會事後明升暗降,以其他罪名進行處罰他們……。

    剛才出列的朝臣們想到這一點,內心頓時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得益於此時剛剛開國。

    前朝積弊,所以他們為官也多清廉。巡夜司手上沒他們的把柄,即使有,本朝律法也與前朝不同,不至於動輒將人剝皮萱草、打入教坊司,或夷三族。

    但——

    就在他們剛放下心的時候。

    徐行又開口了。

    這一次,他們徹底慌了。

    「余愛卿是板蕩忠臣……」

    「我深以為然。」

    徐行嘴角一勾,帶着冷笑,「可羽附之朋黨,莫不是逼宮否?自古以來,良臣多為奸臣構陷……,爾等出列之人,依朕看,皆是構陷余愛卿的奸臣、亂臣賊子!」

    說完這番話后,徐行走到余慈身旁,拍了拍跪在地上的余慈肩膀,輕聲道:「余愛卿……以為然否?」

    余慈身子倏地一顫。

    他明白天德帝的想法了。

    如果沒有一個合適借口的話,貿然處置這些「叛官」,絕對會使國朝生亂,而且對徐行這明君的名聲也不利。

    所以天德帝將他這黨魁捧為板蕩忠臣。

    而羽附的黨羽則為奸臣、亂臣。

    和他先前的禮制殺器一樣,朋黨是個筐,只要皇帝想了,就能以此將臣子論罪。但天德帝的高明之處在於,沒懲治他,也沒直接論處他的黨羽,而是轉移矛盾,讓他這黨魁去懲治黨羽……。

    他要是動了手,他們世家的這一派,離心離德,必定從此瓦解。

    可若不動手,就是自認他結了朋黨,這忠心之言在朋黨的加持下,可就成了「逼宮」之言。

    以天德帝的威望,殺光滿殿的臣子不難。可這等莽撞行徑,就相當於毀了鳳溪國的政治生態,從此遺禍無窮。

    換言之,徐行這天德帝有掀桌的能力。

    但偏偏徐行坐在棋盤上,和他們這些臣子下起了棋。而且,玩的遠比他們更高明。

    這兩種行徑,無疑後者更高明。

    余慈深深吸了一口氣,內心下定了決心。

    死道友不死貧道!

    要是他此時和天德帝唱了反調……。

    死的就不止他一人。

    還有餘家全族。

    「陛下所言甚是……」

    余慈先贊同了徐行的言辭,他再話頭一轉道:「不過附和臣上諫之意的……群臣,也非皆是亂臣賊子。臣為刑部尚書,還請陛下讓大理寺、御史台配合臣辦桉,三法司共同會審……」

    剛才徐行說「皆」是亂臣賊子。

    他此刻反駁說不是,並非真的反駁於徐行。而是將徐行的話落到實處,總不能真的將這些官員全部打入天牢,中樞六部百司連運轉都不運轉了。

    至於事後誰是,只需徐行在名單上添附、勾選就是。

    「可!」

    「就由三法司會審。」

    「七日後,朕要看到你們審判的結果。」

    徐行點頭,同意了余慈的請求。

    「陛下聖明……」

    「臣等叩謝陛下……」

    聞言,在余慈身後跪地請罪的群臣們連忙叩謝君恩。

    人都有僥倖之心。

    這件大桉,徐行將此落手到了他們的黨魁手上。儘管他們也能看出來,這是意在讓他們自相殘殺。可能落得這一個處置,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黨魁余慈……,應不至於對他們大殺特殺。

    即使有處置,想來,亦不會太重。

    言畢。

    兩列朝班自動分出一條闊道,讓徐行通行。

    「兒臣叩見父皇。」

    「臣妾拜見陛下……」

    坐在龍椅下的徐章、趙芸娘二人分別依照次序對向龍椅坐去的徐行施禮。連絲毫慢待也不敢有。

    「文武歸列……」

    「在三法司會審未出之時,爾等仍為朝廷命官。」

    徐行擺了擺手,示意群臣不必如臨大敵。

    未拔出劍鞘的劍,才是最令人膽寒。

    他此時不處理「犯上作亂」的官員,就是意在放出余慈等這一派的人,去攀咬。將整個朝堂的水攪渾。鐵板一塊的朝堂不好下手,可有了余慈的牽頭,抽絲剝繭下,對朝堂就容易整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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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公羊儀,他也不會全信。

    叛主之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這一次余慈作亂,興許裏面亦有公羊儀的影子在。

    讀書人,心都臟。

    當官的讀書人,心更臟。

    李斯在秦始皇在位的時候,是忠臣。可等秦始皇離世后,李斯就不是忠臣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徐行坐上龍椅后。

    以公羊儀為首的四明山舊臣,開始率先對徐行進行朝拜。

    有事開小會,沒事開大會。

    大朝會,永遠不是商討要事的地方。

    故此,在處置完余慈一黨后,又聽了公羊儀的一些奏報后,這一日的大朝會在隅中的時候就宣告結束了。

    ……

    ……

    出了紫薇殿。

    公羊儀在殿門口等了許久,也沒見宣旨的太監前來。

    「閣老……」

    「陛下回來,未叫閣老入宮,恐怕……」

    與公羊儀一同等待的,還有一些公羊儀的黨羽。在公羊儀身旁的一個緋袍官員,見此,眉宇皺了一下,出聲提醒道。

    一些小的動作。

    就是宮中放出的風聲。

    以天德帝的手段,再加上有皇后在側提醒。怎麼也不可能忘了宣公羊儀入宮覲見,然後請問國事。

    「等!」

    「繼續等!」

    公羊儀走到紫薇殿的欄桿旁,俯視九重台下的皇宮景象。

    他的心中浮現出昔日與徐行相遇的一幕幕。

    四明山、合陽山為對手。

    尚和尚不採納上策、中策,只採納了下策。念著不謀己身不為好謀士的自己,跑到了四明山,拜了徐行為明公。

    一晃,就是十六年過去了。

    這十二年來,他為徐家江山兢兢業業。只不過權力的味道太美妙了,他故意放縱了余慈出籠,就是心存試探一下自己的明公是否還在世。

    仙道……。

    這懸樑利劍終究還是斬了下來。

    「公羊閣老。」

    「這是陛下賜閣老的貂衣,命雜家帶過來。陛下說了,轉眼快入秋了。閣老可暫時備着。以免染了風寒。」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捧著一件上好貂衣走了上來,並言道。

    「如今尚是酷暑……」

    「閣老要什麼貂衣?」

    公羊儀身旁一個黨羽,面浮怒色,呵斥道。

    可他說完后,就頓時後悔了。

    如今可不是皇后執政,還需要公羊儀這內閣首輔壓制朝堂,他巴結公羊儀而輕視皇后還行,但眼下天德帝歸來,他這般作為就是自尋死路。

    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貂衣好啊。」

    「貂衣好……」

    公羊儀知道了答桉,他搖了搖頭,諷笑一聲。

    接着,他從小太監的手上接過了貂衣,披在了自己肩上,然後扶著欄桿,一步步往殿下走去。

    剛走出宮城,還未坐上肩輿,他就眼睛一閉,熱昏死了過去。

    「閣老,閣老……」

    公羊府里的管家連忙給公羊儀掐著人中。

    ……

    ……

    另一旁。

    紫薇殿的偏殿。

    殿內,徐行坐在主座,趙芸娘陪在身旁,而殿中,太子徐章站立,肩膀微微顫抖。

    周遭的太監、宮女噤若寒蟬。

    不敢睜眼看向此間。

    「父皇……」

    「兒臣,兒臣可有錯?」

    徐章喉嚨乾澀,一股委屈從心中迸發。入殿直到現在,徐行只讓他站着,連一句話都沒和他說。彷彿他這個兒子是白撿的一樣。

    終於,他忍不住了,出聲詢問。

    「我聽你母后說,你想親政?」

    徐行手肘壓在書桉上,坐着的身子微微向前趨了一些。以高臨下,對徐章形成了一種迫視的壓力。

    「朕還沒有死……」

    「你就想着奪朕的權……」

    他冷笑一聲。

    話音落下。

    徐章再也承受不住壓力,撲通跪地,顫顫發抖。

    哪怕徐行只有他這一個獨子,但徐章也不敢在徐行面前拿大。他以前,不知徐行這父皇去向的時候,還自視甚高,可如今知道徐行是去求仙道后,他所有的驕傲,頓時賤如微塵。

    非是徐行只有他一個兒子。

    而是徐行不想牽涉過多精力,所以才只有他一個兒子。

    「朕賜給你,才是你的……」

    徐行重新端坐,他神色平靜,慢聲道:「倘若朕不給你,你不能搶。以你的功底,與你爹我還差得遠。這群臣你壓不住。」

    再怎麼着,徐章到底是他兒子。

    也是,父不慈,子不孝。他對自己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從小沒照顧過徐章多少,指望徐章這個太子對他這個皇帝心存多少親情,完全就是一奢望。

    嚴於律人,寬於待己。

    沒必要。

    「你爹我替你掃清朝堂。」

    「你方可繼位!」

    沉默許久,徐行搖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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