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北鷹飛將，懸空遊雲陣
“蘇將軍，和您義子談什麼大事呢？居然還要揹着雜家！”
不等秦近揚和蘇戰南說幾句話，韓公公身後跟着兩個小太監，已經是毫不客氣闖入主將營帳。
他是皇帝的耳目。
監軍在外，代表皇上，理論上軍中不可以有任何秘密隱瞞他，否則就是欺君。
營帳外的護衛也跟着跑進來，滿臉驚恐。
他們怕被將軍問責。
可又根本不敢阻攔韓公公。
“呵呵，談什麼？談給我兒娶媳婦，談洞房花燭夜應該幹什麼，要不公公一起來聽聽？”
蘇戰南輕輕笑了笑，眼神不留痕跡掃了一下韓公公的命門。
嘶！
秦近揚吸了口涼氣。
蘇戰南也是殘忍，這句話不是在扎心，是在往肺管子裡灌岩漿啊。
果然。
囂張跋扈的韓公公渾身發抖。
“蘇將軍，你……”
他擡着手，臉紅脖子粗，可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該死的東西。
我和你有什麼仇？有什麼恨？
你這樣欺負我。
我一個殘疾人，還不夠可憐嗎？
到底要我怎麼樣，伱才能滿意！
太欺負人了。
“蘇將軍，別扯犢子了……北鷹府的萬字碑眼看就要被妲剁人運走，萬字碑裡有趙北鷹留下的無字玄功，你到底管還是不管？”
“大將軍您的義子如此出色，連辛山寒的妹妹都能斬殺，應該立刻入城，去北鷹府阻止胥棣營！”
韓公公尖着嗓子喊道。
“韓公公你尿不遠就罷了，難道還看不遠嗎？虛影裡清清楚楚，是賒酒探花燃燒自身，才殺了辛山茶，和我兒又有何瓜葛？”
“北鷹府裡到處是四品，我兒一個三品，去了又能幹什麼？”
蘇戰南眯着眼，直接一揮手，明確表示拒絕。
秦近揚皺着眉。
北鷹府？
無字碑……玄功？
你要說玄功，那我可就精神了。
你們一個個都有大背景，都是大天才，都天驕無雙，你們都是本地人，都了不起。
只有我穿越戶口，平平無奇，我必須要多搞一些玄功，才能勉強活命這樣子。
想去！
……
【提示：你認清楚自己的平凡，是否願意去北鷹府冒險？】
【提示：傳說北鷹府裡有玄功下落，你是否願意去打探一番？】
……
“嘿嘿嘿嘿……三品？”
“亂王爺的親兒子都能去北鷹府，你的義子爲什麼就不能去？”
“你這個乾兒子厲害啊，屢立奇功，萬一能拿到無字承光訣，以後也好替報效朝廷啊。”
韓公公皮笑肉不笑。
“無字承光訣就擺在那裡，十幾年都沒有人能領悟，韓公公你也不用太認真！”
蘇戰南表情凝重。
……
“報……拜見將軍，拜見監軍大人……亂王世子到！”
護衛急匆匆跑進來。
“請進！”
蘇戰南站起身來。
韓公公也轉過頭去，表情正經了一些。
很快，姜友樑走進來，他臉色蒼白，看上去還是有一點點虛弱，但明顯恢復的不錯。
白玉根骨的底子，明顯比黃金根骨強一大截。
“見過世子！”
將軍和監軍都站着抱拳行禮，秦近揚濫竽充數，也跟着抱了抱拳。
姜友樑是皇親國戚，行禮是規矩。
“不敢當，不敢當……二位請坐！”
姜友樑急忙抱拳回禮，同時還朝秦近揚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說起來，秦近揚也算救命恩人了。
至於老六是什麼蘇戰南的乾兒子，姜友樑半個字都不信。
蘇戰南也是個老狐狸。
誰都清楚，這老六是個天才，只要用心培養，日後必然不凡。
這年頭，人才最稀缺。
蘇戰南這一聲乾兒子，就相當於是地主家提前佔了最肥的荒地。
營帳外面的蔣光重還在嘆氣，滿臉遺憾！
姜友樑察言觀色，早就看出來了……他蔣光重是在懊悔，沒先一步去認乾兒子。
“世子來的正好，雜家和大將軍正在商量北鷹府的事情，雜家想讓將軍的義子出戰，你們都是年輕人，彼此間還能有個照應……您意下如何？”
韓公公面無表情道。
“六兄，你……意下如何？”
姜友樑愣了一下，表情不斷變化，但想到老六的實力，最終還是表情凝重的問道。
“這個……在下並不瞭解北鷹府，這……”
秦近揚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沒有迫不及待答應，那樣看上去顯得有些白癡。
“世子爺，那就麻煩您……給我兒詳細講講北鷹府細節，我和韓公公出去一趟，稍後就回來！”
蘇戰南表情閃爍了一下，就搭着韓公公肩，一起走出營帳。
“勾肩搭背，成何體統！”
韓公公甩開蘇戰南的手臂。
“這小脾氣，和女人一樣！”
蘇戰南又重新搭上去。
“蘇戰南，你再羞辱雜家，雜家就……雜家就就就……”
韓公公氣的牙根都疼。
“就怎麼樣？”
蘇戰南譏笑。
“雜家……雜家……就親你……啵……”
韓公公一轉頭，朝蘇戰南剛毅的臉上來了一口。
嘔！
蘇戰南隔夜飯差點嘔出來。
“賤人……還敢和雜家對着幹……”
韓公公翹起蘭花指，表情不屑。
……
主賬內。
姜友樑拍開一罈酒，兩個人坐在地上。
很快，秦近揚明白了北鷹府的來龍去脈。
……
北鷹府在戚佅城北城，雖然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所蘊含的能量卻比城主府都龐大數倍。
大概10年前，北鷹飛將趙北鷹辭官，告老還鄉。
趙北鷹的故鄉就在戚佅城，皇帝賞了他半座城。
但趙北鷹不敢自大，執意謝恩，請求皇帝削減一半面積。最終，只留了四分之一的北城給他，而整個北城，被建造成北鷹府。
好景不長，回鄉3年，趙北鷹油盡燈枯而亡。
他一生只有一妻，只有一兒。
妻子早亡。
兒子也早早死在戰場。
所以趙北鷹晚年沒有兒孫滿堂，但他卻並不孤獨。
生命最後的三年時間，趙北鷹一直在忙碌。
首先，他命人打造出無數墓碑，將整個北鷹府建造成一座巨大的衣冠冢。
他半輩子都在打仗的路上，一路攻城掠地，勇猛無雙，但也品嚐過不少慘敗，見慣了屍山血海，無數手下將士都客死他鄉，屍骨無存。
但這些人的名字，趙北鷹都記載在冊。
石碑上每一個名字，都是一段崢嶸往事，都是鑄造他北鷹飛將封號的鋼鐵羽毛。
同時，趙北鷹還立下規矩，只要是曾經跟過他的兵，如果傷殘無法生活，如果貧困無法自理，哪怕是圖熱鬧，也可以來北鷹府生活。
最初的三年，是北鷹府最熱鬧的三年。
送走趙北鷹後，北鷹飛將的封號就留在北鷹府。
皇帝特許，曾經趙北鷹的手下，可以以守靈的名義，繼續居住在北鷹府。
同時，趙北鷹在自己的墓碑上，留下了一部玄功：《無字承光訣》。
這十幾年來，有無數青年才俊來感悟過無字承光訣，可最終都是失望而歸，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最初，皇帝規定，只有皇子可以觀摩。
等皇子們失敗後，皇親國戚也可以來感悟。
可惜，皇親國戚也紛紛失敗，逐漸官員的子嗣，玉旨學宮的門生也都可以來。
又過了很多年，朝廷對北鷹府管理越來越鬆懈，數不清的江湖人士也來觀摩。
最近這幾年，戚佅城城主府甚至把北鷹府當成是景點，開始收取門票……只要掏錢花銀子，就可以觀摩玄功。
有些小國也派使者來過，當然，他們更是花費巨大的價錢。
就這樣，北鷹府以一個古怪的方式生存了下來，自產自銷，利潤豐厚。
因爲北鷹府的存在，城主府都富裕了很多，北鷹府則完全不需要朝廷撥款。
但一晃多少年過去，當初跟着北鷹飛將征戰的殘兵傷兵也都死的七七八八，目前北鷹府裡只剩下不到200個老兵。
城主府靠北鷹府賺銀子，不敢怠慢老兵們，錦衣玉食，甚至還有下人伺候。
很多人分析，無字承光訣的秘密，可能在這羣老兵身上，但老兵們暗傷在身，一個又一個死去，最終也沒有什麼頭緒。
此時此刻，妲剁國殺入戚佅城，北鷹府第一時間便被封鎖。
妲剁國人不敢對趙北鷹不敬。
甚至在很多妲剁人的心裡，趙北鷹應該是他們妲剁人的軍神。
常言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國與國之間，更是如此。
很多年前，中州朝廷和妲剁王室有過一段時間的蜜月期，兩國親密無間。
那時候，妲剁國朝貢中州，獻來不少寶物美人。
作爲恩賞，朝廷派兵出征妲剁國，幫王室肅清國內的叛逆，那時候的出征大將軍，就是趙北鷹。
皇帝派遣趙北鷹出征也有特殊用意，因爲趙北鷹的孃親，有半個妲剁國血脈，也多少算妲剁人的親人。
那時候趙北鷹春秋鼎盛，率軍在妲剁國南征北戰，叛軍被肅清一空，趙北鷹好幾次救了整個沸家王族的命。
對沸家來說，北鷹飛將是最大的恩人。
直至現在，妲剁國王城裡還到處都有北鷹飛將的雕塑，也有供廟，在妲剁人的文字記錄裡，北鷹飛將是正宗妲剁人，是效忠於妲剁王廷的軍神。
……
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
妲剁人圍困北鷹府，想把北鷹飛將的墓碑運走。
如果僅僅是爲了一個墓碑，也沒多複雜，無非殺了那些老兵，直接搶走就可以。
可妲剁人怎麼可能放過無字承光訣。
他們的密探早就在中州調查過，根據中州人所言，無字承光訣可能和整個墓碑羣有關聯。
別說破壞其他墓碑，哪怕是打亂順序，都可能功虧一簣。
有皇宮裡的密探傳來消息，中州玉旨學宮一直都在研究墓碑羣和玄功的關聯，甚至已經有了眉目，他們更不敢亂動。
最後，妲剁人居心叵測，請求另一個國家出手，幫他們運作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計劃。
懸空遊雲陣！
這是一種可以生生把一塊土地拔起來，讓土地都飛起來的詭異巨陣。
他們要用驚天巨陣圍住北鷹府，生生把這一塊土地拔起，都原封不動搬運到天空。
根據姜友樑所言，懸空遊雲陣所付出的資源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雖然只能搬運很短暫一段距離，但只要出了戚佅城，只要抵達妲剁疆域內，敵國就有辦法徹底將整個北鷹府都運回都城。
其實僅僅一部玄功，根本不值得妲剁國如此大費周章。
這幾年妲剁國國富民強，但畢竟是沒有底蘊的小國，王室要重塑妲剁國的歷史，尚武之國，英雄的存在異常重要。
北鷹飛將就是所有國民最熟悉的英雄。
英雄冢歸國，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的勝利，也是最中州一次最沉重的打擊。
妲剁國一直接受中州文章影響，寫中州字，熟讀中州英雄，他們要造自己的神。
這個神的存在，也能打敗中州不可一世的底蘊。
當中州不再是正統時，諸國借可逐鹿天下。
搬遷北鷹府計劃，其實背後還有好幾個小國暗中支持，他們也渴望中州正統的傳承被打破。
……
“確實有點麻煩啊！”
秦近揚舔了舔嘴脣。
把四分之一座城池直接搬運到天上，妲剁國也真是幹想敢幹。
“如果是爲了防止玄功落入妲剁國，其實可以先毀幾個墓碑……呃，雖然有點冷酷無情！”
秦近揚皺了皺眉。
畢竟是衣冠冢，也不算挖墳。
不是他冷血，主要是朝廷擅長算計，他們做這種事情，不可能有負罪感。
反正玄功都要落入敵國。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肯定是要毀掉。
“咱們早就想毀，可妲剁人也早就想過！在妲剁大軍攻城前，有幾個奸細混在北鷹府，用古怪手段附在所有墓碑外，形成堅不可摧的油膜，簡直刀槍不入，普通武者根本不可能摧毀，連根拔起都做不到。”
姜友樑嘆了口氣。
“北鷹府裡還有接近200人的老兵，他們……還活着嗎？”
秦近揚又問。
“還活着……這些老兵都已經傷殘，其中還有十幾個參加過當年的遠征，所以妲剁人不會爲難他們。”
“他們活着，是替北鷹飛將守靈，一旦北鷹府飛走，他們估計都要自殺殉葬。”
姜友樑苦笑。
“那……咱們如何阻止這懸空遊雲陣！”
秦近揚捏着眉頭。
“北鷹府情況特殊，懸空遊雲陣不可以有太多武者，會擾亂陣法啓動，所以妲剁人也不算多。”
“負責運轉巨陣的隊伍，是國王麾下的親兵：胥棣營。”
“這胥棣營的組建，就是爲了懸空遊雲陣，他們已經修煉一年之久，就是爲了這一天！妲剁國居心叵測，在一年前，甚至好幾年前，就已經在蓄謀戚佅城，而云東行省的守軍居然毫無察覺。”
姜友樑捏着拳頭。
雲東行省的水，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深。
這纔是一個小小戚佅城，誰知道還有多少城池被奸細滲透到千瘡百孔。
這時候派父親來鎮守，簡直是架在火上燒自己全家。
“胥棣營人並不多，一共36人，其中三十五名四品，一名五品。”
“七人佈陣！七人供氣！七人恢復！七人防備！還有七人，藏在暗處，隨時對付敵襲！”
“懸空遊雲陣的陣核，是九枚遊雲魔杵，需要七人煉製，七人供養真氣，七人預備，防止有人中途昏迷，他們替補。”
“還有一人是統領，五品強者，因爲五品氣息太強，會影響懸空遊雲陣穩定，所以在府外坐鎮，以防中州派遣高手進去。”
“咱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可能的去幹擾他們專注……當然，能殺幾個最好……根據吳道長分析，目前最少有六枚遊雲魔杵被煉製成功，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姜友樑捏着秦近揚的肩膀，又滿臉興奮道：“其實我心裡沒什麼把握，畢竟我孤掌難鳴。能幫我的人，也只有一些之前沒被殘殺的戚佅城守軍，可現在有了你，我心裡又燃起希望……六兄，好兄弟，一輩子！”
秦近揚笑了笑。
這個任務，難度確實夠大。
戚佅城淪陷時，確實有不少兵卒趁亂藏在城裡，他們是目前唯一能用的人手。
可正如姜友樑所言，其實用處不大。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五品只有一人，且不能進府內，他們的敵人只有一羣四品。
四品也還好。
呸呸呸！
秦近揚突然驚醒。
可不能大意。
四品啊。
放在合嵐山莊，那可是副莊主級別的人物，自己現在膨脹的厲害，居然敢瞧不起四品。
這可使不得。
一定要牢記，自己只是個卑微的三品武者，沒有背影，沒有靠山，沒有天才地寶……
要謹慎。
“那個五品……咱們怎麼對付？”
秦近揚又問。
……
“五品好說，你殺了辛山茶，所以仙桃娘娘廟那邊，有個五品騰出手，可以去幫你們牽制烏連顯。”
“好兒子，城內僅存的力量，都在朝北鷹府匯聚，這一戰……靠你們年輕人了……”
這時候，蘇戰南和韓公公走回營帳。
“仙桃娘娘廟？那又是什麼地方？中州居然還有五品在戚佅城裡？”
秦近揚都驚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