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跟在藍遷景的身後,戶部尚書看着他裝模作樣的便往肅王的書房走去,心裏的好奇又是多了幾分。
「這條路沒有燈籠,恐怕黑燈瞎火的,是最容易有危險了。」藍遷景笑了笑,朝着眾人淡淡開口道。
藍遷景往四處望了望,便迫不及待的帶着眾人往和肅王約定好的書房方向走去。
明明秉承了數十年喜怒不形於色的原則,可只要一想到自己推開門時,能看見藍韞宜痛苦的小臉,他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主宰了藍府十餘年,還從來沒有人像藍韞宜一樣忤逆他,既然藍韞宜翅膀硬了,敢幹出這樣的事情。
他便要讓藍韞宜知道這樣做的下場。
藍遷景想着,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轉過身對着眾人開口了:「各位可有聽見這書房內部傳來的聲音?」
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像是擔心極了肅王的身體:「肅王殿下從前救下皇上,身體比落下的舊疾。他極有可能是倒在了書房裏,身邊又沒有伺候的人看着,還是讓在下進去看看吧?」
「我們進入肅王的書房?這可不好,若是肅王爺書房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們便是有嘴說不清了。」戶部尚書一直覺得藍遷景別有所圖,他急急開口否決。
「什麼東西會比得上肅王殿下的性命?我向來與肅王殿下交好,這不是他的主書房,只是平時休息之所,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如讓在下先進去瞧瞧?若是有事,便把你們喊進來搭把手。」
藍遷景雖是問句,可說完這話之後,便是迫不及待的進入了,書房。
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有他的岳父,諫議大夫葉大人。
他故意叫上葉大人,只要藍韞宜在裏面,這件事便一定會被剛正不阿的葉大人鬧到朝堂上,到那時,藍韞宜再怎麼有手段,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書房的門輕掩著,藍遷景輕輕一推,便打開了。書房裏整潔典雅,卻一眼能看出並沒有人待在裏面。
葉大人見着裏面沒有人,又想到需要避嫌,便想要離開,誰知就在這個時候,藍遷景突然失聲尖叫了一聲,把葉大人嚇得連心臟都提起來了。
屋外等候的大人們也聽見了這一聲尖叫,每個人都急匆匆的想擠進書房,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大人走到藍遷景的身邊,藍遷景正指著一道石門,石門敞開着,裏面點着些燭火,這明顯是個密室。
葉大人看見這一幕,他心驚膽戰的想要離開,卻直接被藍遷景抓住手臂,進了密室。
「早就聽聞肅王爺有個練功房,或許是在練功的時候身體不適,我們必須去看看……」
藍遷景已經準備好了在這個石室里看見藍韞宜的身影,可當他見到石室里躺着的人的時候,得意的微笑卻一下子僵在臉上。
不僅如此,他還忍不住再次尖叫出聲,聲音比上次要凄厲的多。
上一次的尖叫是假的,可這次的尖叫卻是發自內心。
因為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連倉皇的葉大人,看見眼前這一幕,嚇得老臉都白了幾分。
「快來人!快來人!」葉大人差點便要一跤跌倒地上。
在外頭等著的官員們紛紛醫一擁而上,在場的人雖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精,可瞧着眼前的場景仍舊不由得汗流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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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半柱香之前。
肅王爺給藍韞宜解掉了身上束縛著的繩索之後,正打算轉過身,好好享受眼前的美嬌人。
可還未等他轉過身,便覺得眼前有一道黑影閃過,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的後腦勺一陣尖銳的疼。
他腳下的步子猛地一晃,轉過身,才看見藍韞宜雙手舉著燭台,如小獸一樣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着她,胸口還在驚魂未定的起伏着。
「你……你什麼時候恢復的力氣?」肅王爺咬着牙盯着藍韞宜,一個餓虎撲食,便打算將藍韞宜壓在自己的身下。
誰知藍韞宜的動作更快,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燭台,再次在肅王爺的後腦勺上猛地敲擊了下去。
「你打我的後腦勺不是打得很爽嗎?現在我也讓你嘗嘗這味道。」藍韞宜說着,又覺得不解氣,抬着手中金屬制的燭台,一連在肅王的後腦上敲了好幾下。
溫熱的鮮血迸濺到藍韞宜的臉上,把藍韞宜眼前的世界全部染成了紅色。
她渾身的法力是被他用不明的手段弄沒了沒錯,可她失去力氣這件事卻是裝的。
她可是有一個神醫師父,早就為她喝下了能解百毒的湯藥,只要那毒藥不致命,半柱香之後會自然解除的。
臉上的溫熱讓藍韞宜緊張的神經緩緩鎮定下來,她瞧着眼前的石室,表情上多了幾分厭惡。
這個肅王自從斷了手臂之後,就有了這間「練功房」,期間也不知道到底禍害了多少人。
藍韞宜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燭台,又看了看肅王爺的下體。
燭台大概砸不爛他那兒。
思量了一會兒,才從自己的鬢間抽出了那根玉蘭簪,她將玉蘭簪頂端的玉制裝飾摘掉,暗格里藏着的是一把鋒利的小刀。
這根玉蘭簪還是晏引霄送給她的。
一想到這根珍貴的定情信物要用來切肅王的污穢之地,藍韞宜一時有些梗咽。
不過如今時間緊迫,來不及猶豫,藍韞宜咬着牙,還是沒忍心對着自己的玉蘭簪做這種事情。
於是她思量了一番利弊之後,先是舉起那把鋒利的小刀,依照師姐教過她的巧勁,將倒在地上的肅王的另一隻胳膊直接切了下來。
「你現在連只胳膊都沒了,我看你還要怎麼作惡!」
斷口整齊,一時間流血如注。
可沒有想到,肅王雖然陷入了昏迷,可劇烈的疼痛直接把他疼醒了,他猛地尖叫了一聲,藍韞宜的心臟又是猛烈跳動了起來。
藍韞宜一做不做二不休,直接舉起玉蘭簪朝着肅王的心臟猛地扎了下去。
可肅王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還是引來了石室外的侍衛,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藍韞宜急忙拔出那根玉蘭簪,躲到了石門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