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異香?」藍韞宜瞪大了眼睛,一想到自己那日遇到瘋狂的狼群,身上也有一股異香,她瞳孔微縮,「是怎麼樣的香味?」仟韆仦哾
只可惜那件衣服被她撕碎了,根本找不到了,
白貞兒抿了抿唇:「我形容不出來——那香味極濃,聞著便讓人覺得暈暈沉沉的,我從前從未聞過。」
就是這樣的香味!
藍韞宜的心猛地揪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動的攥住了白貞兒的手。
「你在出宮之前,曾經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這味道是從何而來的?」
藍韞宜的反應讓白貞兒有些猝不及防,她垂下眸子思索了片刻,才緩緩回答。
「我從前自然是不用這種奇香的,不過在那日出宮前,跟著娘娘去了惠貴妃的宮裡一趟,那衣服上沾染的味道,大概就是惠貴妃宮裡的熏香了。」
惠貴妃宮裡的熏香?
藍韞宜眉頭微微蹙起。
她的腦海里回憶著惠貴妃沉默寡言又隔岸觀火的樣子,她家世顯赫,甚至連皇后都要先問過她的主意,再做下判斷。
也不知道她心中有何主意,不過看樣子城府極深,像一隻十足的老狐狸。
惠貴妃若是在宮裡燒這異香,是為了對付誰?
這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嗎?
白貞兒見藍韞宜的反應,又覺得有些奇怪,她的身子微微前傾,有些好奇的開了口:「韞宜姐,是這香味有什麼問題嗎?」
藍韞宜掩下心中的疑惑,微笑的臉龐上帶著幾分謹慎:「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從前也遇見過動物受驚的情況,便有些好奇,多問了幾句。」
白貞兒聽著,眼神有些閃爍,她輕輕的「哦」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藍韞宜心下生疑,此刻卻也沒有什麼證據,並且眼前這位白貞兒不知道還有前幾日夜裡碰見的那位老宮女……
藍韞宜曾帶著老神醫去看過那位宮女的屍體。
老神醫只說在她毒發時,毒素已經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就算是他當時在場,也救不活她。
而藍韞宜又試探性的問了布爺爺是否認識這位老宮女,布爺爺神情坦然的搖了搖頭。
那位老宮女的線索到這裡就斷掉了。
但是白貞兒今天的一番話,卻又將宮裡和宮外那些詭異的事情,又串起來了。
惠貴妃……她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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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太后的離去,剩下的宮妃和夫人們也紛紛告辭。
原本喧鬧的南湖湖畔也陡然的沉寂了下來。
藍崇洲這才緩緩從樹木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在剛剛握過韞宜的手腕,彷彿手掌中還有著韞宜的溫度。
藍崇洲有些留戀的握了握自己的雙手,眼眶又濕潤了幾分,他邁著長腿往藍韞宜剛剛滑倒的地方走了幾步。
南湖湖畔的邊緣是青石板砌築的,而往內走兩三寸的地方,尋常都是鋪著泥土。
可藍崇洲冷著臉,往剛剛事發的地上望去,卻看見那塊泥土裡鑲嵌著許多的鵝卵石。
藍崇洲緩緩了下來,從泥土裡扒拉開一塊鵝卵石,又仔細的看了看。
「藍侍衛,你蹲在這裡幹嘛呢?麗嬪娘娘剛剛可是從這裡掉下去了,這兒可不吉利!」
一個小太監有些奇怪的跑來問道。
「南湖邊上的這些鵝卵石,我從前沒見過,是最近才放下去的嗎?」藍崇洲把玩著手裡長滿青苔的鵝卵石,不動聲色的問道。
「是呢!上頭的人覺得南湖邊光禿禿的不好看,便叫我們挑了些形狀好看的鵝卵石放進去。前些日子剛放的!」
前些日子剛放的?可他手上的這顆,卻長滿了青苔,這肯定不對。
「那從前這些鵝卵石都是幹什麼用的?」藍崇洲的臉色有些生冷發硬。
「從前啊,都是擺在松樹的盆栽里,作些裝飾!」小太監回答。
「那今日湖裡的歌舞和風箏,又是誰吩咐的呢?」藍崇洲繼續問。
「聽說是珍妃身邊的韞宜小姐安排的?上頭人說了,我們底下人只能照做!」
小太監照實回答。
韞宜從前在藍府里的時候,曾被藍元晝推進湖裡,她怕極了水,是絕不可能會在湖裡安排這些東西的。
這其中一定是有人要陷害韞宜……
藍崇洲蒼白的嘴唇緊繃繃的抿了起來,他告別那個小太監后,便沿著有青苔的鵝卵石往前走。
前面便是一從矮灌木,灌木上像是弔掛著什麼碎布。
藍崇洲急忙上前,將那塊小碎布取了下來,又緊緊捏在手心裡,反覆觀察。
他的面色逐漸凝重了起來,喃喃自語道:「韞宜,在這宮裡——真的有人要害你……」
他捏了捏拳,隨即便去各宮查看裡頭的松樹盆栽了。
這一次……這一次就算是他豁出性命,也會護得韞宜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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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婉茹已經在凈慈庵待了一周了。
自從她買通小尼姑,將信送到藍府後,她便在閑暇時坐在凈慈庵的門前守著,期盼著二哥看到她的信之後會趕來接她。
可她等了又等,就連靈舒郡主都被林府裡頭的人接走了,可她仍舊是沒有等到她的二哥。
藍婉茹每日早晨便要誦經,靜坐,在吃完半個饅頭之後,便要上山砍柴,只是短短一周,她原本嬌嫩的雙手就已經長出了老繭。
她此刻盯著自己傷痕纍纍的雙手,卻覺得自己的手變得和藍韞宜粗糙的手一樣醜陋,她有些驚恐的將手捏成拳頭。
此刻的心中卻是萬念俱灰。
為什麼二哥不來找她?
藍婉茹剛想著,卻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轔轔的馬車聲。
除了馬車聲外,還有一陣人聲的喧鬧。
她急忙直起身子,幾乎是喜出望外的撲在了門前,耳朵貼著木門,聽著外面的動靜。
「叩叩叩——」
一道敲門聲敲響了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