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巧蝶慌裏慌張的跑進了藍老夫人的院子裏。
自從有了藍婉茹的照顧,藍老夫人的身體從表面看上去越來越硬朗,就連睡覺也越來越香。
平日裏不會像從前似的瘋瘋癲癲,藍廣夫便把巧蝶也派來了這裏,也算是能幫襯些藍婉茹。
藍婉茹此刻正坐在沉睡的藍老夫人身旁,纖細的手指正用力的捏着她的兩頰,掰開她的口腔,正往裏頭灌著葯。
「什麼事讓你這樣着急忙慌的?葯拿來了嗎?從前的葯快吃光了,若是再不拿葯,恐怕這個老不死的又要瞎叫了。」
藍婉茹餵了幾口,藍老夫人來不及咽,湯藥便順着她的嘴角流下。
藍婉茹看着污穢的藥液差點要流到她的腿上,嫌惡的甩開她的頭,狠狠的擰了她的大腿一下,又把帕子丟到了她的臉上。
巧蝶看着藍婉茹粗暴的舉動,縮瑟的後退了兩步,才開口道:「葯……葯還沒去拿,但是奴婢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是關於二小姐的……」
「叫你去拿葯你不拿——」藍婉茹的眉頭緊鎖,剛罵了一半,聽見後面那句話,語氣又軟了下來:「藍韞宜的秘密?是什麼?」
巧蝶咽了咽口水,繼續道:「奴婢先前正想去拿葯呢,便看見東門那狗洞前有影子在閃,等我走進了,才發現狗洞裏有石頭正壓着幾張紙。」
「奴婢拿起那紙一瞧,結果那紙上寫的是二小姐——她——她和野男人暗通款曲!」
藍婉茹猛地從榻子上站了起來。
「什麼!」
原本無意識的藍老夫人正枕在她的腿上,因為她突然的動作,整個人滾下了榻子,發出了咣當一聲脆響。
藍婉茹沒理睬,直直跨過藍老夫人的身上,又上前兩步,攥住了巧蝶的手,語氣尖銳:「你是說藍韞宜跟外面的野男人搞了起來?失了清白?」
「是呢,小姐。那張紙上講了,是兩個月前在天一閣,二小姐出門時衣衫不整,走路時腿都打着哆嗦,一看就是幹了不好的事情。上面還畫了姦夫的畫像,那姦夫生得俊朗,前幾日還跟二小姐去了郊外,好像是要讓二小姐買田地送他。」
藍婉茹磨了磨牙,眼睛眯了起來:「我就說她突然分家肯定有問題,沒想到竟是在外頭養了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她可是和豫王定親了!一定是怕豫王那個殘廢滿足不了她,才要在成親前先嘗嘗男人的味道!」
巧蝶聽到這裏,眉頭緊緊蹙了起來:「聽說那豫王生性殘暴,沒有生育能力的男子是最忌諱被戴綠帽子的,若是東窗事發,我們藍府會不會被牽連啊?」
「藍韞宜是藍韞宜,跟我們已經分家,到時候株連九族也算不到我頭上。這回被我抓住把柄,藍韞宜她死定了!」
藍婉茹想像著藍韞宜和那個野男人顛鸞倒鳳之際,被豫王抓姦在床、緊接着被亂棍打死的模樣,心裏便痛快極了,她痛快得全身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巧蝶,你快些去打探打探那個男子的下落,我要設一個局,讓豫王把他們捉姦在床,我要讓藍韞宜碎屍萬段!」
巧蝶看着藍婉茹此刻興奮得有些癲狂的模樣,有點害怕,她剛想開口勸導,卻又聽見藍婉茹急急催促。
「你現在先去把東門的葯拿來,捉姦在床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畢竟我現在還要照顧這個老不死的,分身乏術。」
藍婉茹說到這裏,有些怨恨,又惡狠狠的踹了地上的老夫人一腳。
老夫人仍舊沉沉昏迷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巧蝶的目光又移向了地上的藍老夫人,她昏迷的那樣沉,像是要死了一樣。
她蹲下身子,顫顫巍巍的用手探了探藍老夫人的鼻息。
「你放心,哥哥們很少來這裏,那個葯也喝不死她,沒人能發現的。」藍婉茹看着巧蝶的動作,冷冷道。
巧蝶抿了抿唇,臉色有些發白:「那個人給的葯真的值得信任嗎?萬一對老夫人的身體有害,那不是……」
藍婉茹看着巧蝶膽小如鼠的模樣,有些看不上眼,她瞥了巧蝶一眼,輕飄飄的說:「那人說這個葯不會對人產生傷害的,不過就是讓祖母睡的久了些。」
藍婉茹說到一半,又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吸了一口氣:「你倒是提醒我了,如何把藍韞宜抓姦在床這件事,也可以和她商量商量,那人可比靈舒那個蠢貨聰明多了。」
「可是小姐——」巧蝶生來謹慎,還是有些猶疑:「那人為何要平白無故的幫您呢?她整日躲躲藏藏的,我們甚至都不能瞧見她的模樣,還是先拿着葯去藥鋪里問問吧?」
「她本事不小,還能研製出這樣高明的葯,甚至能把新傷修復成舊傷,你還怕她來藍府打秋風不成?再說了,若是她真能幫我把藍韞宜搞死,我便隨意在藍府弄個位置,讓她當值也無不可。」藍婉茹吹了吹指甲,顯然沒有把巧蝶的話放在心上。
「至於葯,她喝了這麼多次都沒死,沒事。」藍婉茹說着,又急急去書桌上尋了宣紙寫信。
她把藍韞宜的事情三言兩語的交代在信上,又把信交給了巧蝶。
「你去東門把葯拿回來,再把這封信放在那,等她回復。」
巧蝶雙手捏著信,就算還有什麼想說的,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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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巧蝶再到東門,楚桓便像老鼠一樣從雜草堆里鑽了出來。
他按照自己的記憶中狗洞的方向摸去,映入眼帘的卻是幾張散亂的宣紙。
一陣微風吹過,宣紙便像蝴蝶似的撲棱著飄了起來。
他抿了抿唇,面色突然有些凝重。
楚桓把一張張宣紙撿了起來,剛想離去,腳下便踹到了什麼東西。
他彎下小小的身子一瞧。
地上散落的是幾個藥包。
楚桓思考了一會,從地上撿起藥包便往懷裏揣。
巧蝶到了東門后,把四處的草叢找了又找,不僅是剛剛散落一地的信紙,就連藍婉茹吩咐她拿的藥包都沒了蹤影。
若是裏邊的東西被旁人發現了……這可不得了。
巧蝶一瞬間白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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