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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誕推演遊戲 - 第41章 女巫的時光小屋字體大小: A+
     

    第41章 女巫的時光小屋

    空曠的場地上,三個人圍着一臺抓娃娃機,聚精會神地看着金屬爪的動作。

    在王絕到來之前趙一酒又試了兩次,均未成功,所以王絕就成了全村的希望。

    “厲害啊!”虞幸看着倒數第二個幣被投進去,王絕駕輕就熟地操縱着按鈕,抓住一個人頭娃娃就往出口送。

    王絕的到來讓停滯不前地遊樂項目有了活路,底下的通道里已經出了兩個人頭了,被虞幸撿起來放在娃娃機頂上。

    現在在抓第三個。

    “這個根本不難,固定得死死的,想震下去都不容易,比外面的娃娃機好抓多了。”王絕碎碎念着,無法想象虞幸和趙一酒兩人是怎麼做到五個幣夾不起一個頭的,而趙一酒一聲不吭,虞幸就在旁邊“嗯嗯”的附和着。

    很快,老年模樣的第三個人頭就被夾了出來。

    “幸好有你啊,不然這項目能被我們搞廢了。”虞幸感嘆道。

    “嘿嘿,沒事。”王絕從通道里拿出第三個頭,對着其滿臉的皺紋左右看了看,“線索呢?”

    指示牌說三個人頭就能獲得線索,可卻沒有提到線索在哪,虞幸攤了攤手,隨意向放在機頂的人頭摸去,沒想到卻摸了個空。

    他眉頭一挑,轉頭一看,之前放的兩個頭已經不翼而飛——我人頭呢?

    我就放在這兒的這~麼大兩個人頭哪兒去了?

    沒給他多想的機會,虞幸脖子間一涼,什麼東西毛絨絨的,密密麻麻地纏繞了上來。

    他伸手去摸,脖子上的東西立刻纏繞緊了,帶起一陣窒息感。

    是頭髮!

    除了頭髮,好像還有個東西抵在他後頸,正嘻嘻笑着。

    那應該就是臉了。

    這兩個人頭的行動當真是悄無聲息,虞幸離人頭這麼近都沒聽到它們消失的動靜。

    他眼神一冷,在越勒越緊的頭髮中抽空看了眼其他兩人。

    三顆人頭倒是分配的很平均,其中一顆在地上咕嚕嚕滾了一圈,而後像皮球一樣彈了起來,每在地上借一次力就會在原地留下幾塊碎肉,噁心得很。

    彈着彈着,就被趙一酒的刀插中了天靈蓋,半邊機械與小刀金屬相撞,發出一聲微弱的嗡鳴。

    “哇!”王絕還沒來得及瞧發生的變故,手裡的人頭突然睜開眼,張開了血盆大口,朝他的手腕咬去。

    他離得這麼近,將人頭口腔內血森森的腐肉,以及不知爲何尤其尖利的牙齒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口下去,他手就要廢了!

    當下,王絕什麼也不管,指尖憑空出現一張黃符,急速貼在了人頭的嘴上。

    符紙接觸人頭後爆發出陰冷的氣流,人頭痛苦的張大了嘴,被看不見的利刃劃出一道道口子,對人體那一半還算有成效,機械那一半上只留下了淺淺的白色劃痕。

    好在王絕有了防備後,人頭一時半會兒咬不到他了。

    見三人都受到了攻擊,娃娃機是的愛麗絲頭大人偶終於說話了:“線索在其中一顆人頭的嘴裡。”

    王絕瞬間反應過來,心情複雜地看着被黃符整的慘叫連連,實際上卻壓根沒有什麼事情的人頭:只在其中一顆人頭嘴裡,那肯定不是我這顆咯?

    那口腔,他不想看得更清楚了。

    “不在我這。”趙一酒像拿串燒一樣串着人頭,扒開了人頭的嘴後沉聲道。

    那線索只能在纏住虞幸的長髮人頭嘴裡了。

    兩人一同朝還被頭髮纏着脖子,似乎已經呼吸不過來了的虞幸看去。

    王絕瞧着虞幸挺好一小夥子,性格也開朗,還懂禮貌,此刻臉色都白了,跟皮膚下面沒有血似的,不由生了幫忙的心思:“你快試試能不能掰開啊!不能的話,我——”

    “能。”虞幸聽了,擡手用力把頭髮往外一扯,頓時恢復了呼吸能力,“我就是看看它髮量怎麼樣,纏了半天,就一小束,連口鼻都捂不住,它是禿子!”

    王絕:“……”

    趙一酒:“……”

    虞幸還賊壞,人頭是在他後面把頭髮分兩束勒他的,他就兩隻手各扯住一束往外薅,用力之大差點沒把人頭的頭髮連頭皮一起扯下來。

    人頭早就不嘻嘻笑了,隨着頭皮的劇痛,它痛苦地嚎出了聲。

    聽着怪悽慘的。

    “這人頭力氣特別大,你居然能徒手扯下來?”王絕經過短暫的無語之後,猛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是啊,你比我想的要強一些。”趙一酒也跟了一句,眼中閃過警惕,“雖然是第一次一起進推演遊戲,不過,平時工作的時候完全沒看出來你有這一面。你很會隱藏。”

    王絕看看兩人,有些思量。

    這兩人現實裡據說是同事,但聽這意思,趙一酒不太信任虞幸?就是說在趙一酒心裡,虞幸有兇手的可能?

    他觀察着虞幸,發現對方聽到趙一酒這句話後手頓住,臉上的表情好像有一瞬間難堪,又被立刻掩蓋過去:“啊哈哈哈,沒有啦,推演者哪個不擅長隱藏啊。”

    “或許吧。”趙一酒冷淡地瞥了虞幸一眼,目光落在被虞幸抓在手裡的人頭,“拿線索。”

    虞幸不再廢話,把頭遞了過去。

    長髮人頭奄奄一息,眼珠滴溜溜直轉,趙一酒接過它,強硬的掰開人頭的嘴,在兩排平整牙齒之後看到了白色紙張。

    他嫌棄地將紙張抽出來,在紙上看到一句話:“偵探目前爲止沒有和兇手同行過。”

    唸完後,他對着其他兩人展示了一下紙張,然後嫌棄地把紙塞回人頭嘴裡。

    手一鬆,人頭就逃難一般,從通道飛回了娃娃機裡面,規規矩矩填補了空位。

    這……

    這算什麼線索啊?

    趙一酒把線索念出來後,王絕表情有點裂開。

    不過這線索……好像的確對推理有點幫助。

    “王絕,你之前是不是和謝澤一起行動的?怎麼會突然來找我們?”虞幸“後知後覺”想了起來,好奇地問。

    “我和謝澤剛纔玩的旋轉木馬,然後謝澤突然說不放心兩人一起走,也就是不放心我——他正好看見摩天輪上那對情侶,就要去那邊找他們。”王絕鬱悶道,“我本來也跟去了,結果下一個項目他們打算玩大轉椅,上限三個人,就把我給扔了。凌恆跟我說,他們在摩天輪上看到你倆去了娃娃機區,讓我來找你們。”

    原來如此。

    虞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兇手必然會接近其他人,去尋找哪一個更像死者,偵探則可以接觸死者以此保護死者,也可以遠離死者,讓兇手摸不準誰是死者。

    每個人都在暗自觀察別人,除了明面上的線索,每個人的行動意圖和行爲足以暴露很多東西。

    他們三人各自有了想法,朝下一個項目走去,娃娃機區的指示牌換成了【該項目暫時關閉】的字樣。

    ……

    原本想玩鬼屋的。

    可是王絕嚎着說自己怕鬼,不想在非靈異推演遊戲裡也被鬼嚇,愣是到了鬼屋門前不願意進。

    於是虞幸發揮了身上爲數不多的人性光輝,十分寬容且憐憫地拍了拍王絕的肩膀,目標從鬼屋改成了其他的室內項目。

    他們走了半天,終於在樂園角落裡發現了一個比較奇特的設施,這是一個外表看起來不大的木頭屋子,齒輪遍佈牆壁,某處還伸出一根蒸汽管子,呼呼往外冒着白氣。

    愛麗絲的頭像被製作成招牌掛在門上,底下用哥特式字體寫着——女巫的時光小屋。

    推開門時,鈴鐺聲空靈響起,虞幸腳步緩慢了一瞬,有些驚豔地打量四周。

    這個地方……很特別。

    特別到三人一進來,就不約而同噤了聲。

    一進屋,就能感覺到此處與其他地方的區別,同樣是蒸汽朋克風的裝飾,這裡卻比其他地方多了一種肉眼可見的陳舊感。

    這裡的整體色調,是一種朦朧的月金色,在燈光的映照下,莫名在溫和中透出幾縷灰暗來。

    就像本應正常前進的時間……生鏽了。

    時間本是抽象的概念,虞幸卻一瞬間便有了這種想法。

    在他眼中,時間啊……

    是個太令人無奈的東西。

    他在趙一酒和王絕兩人的腳步聲中收回思緒,繼續打量。

    大廳鋪着暗金地毯,除了茶色的硬木沙發和茶几,還有一個展示臺。

    展示臺上堆滿了各種年代的精緻器物,有巴黎鐵塔和倫敦大本鐘的擺件,也有可以當做禮品的手札本,還有以小齒輪做裝飾的筆筒以及哥特城堡的模型……

    數百樣物品華麗堆砌,他能叫得出口的也不過大半,這桌上還有一些東西他連見都沒見過。

    隨意拿起了一支羽毛筆,筆的重量出乎意料,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什麼材質。

    在大廳四周纏繞着一根根白色粗線,上面用鐵夾夾着數張照片,有人像,有景物,也有意義不明的模糊圖塊和令人不舒服的恐怖畫面。

    虞幸看着這些照片,突然感覺到很眼熟。

    他放下羽毛筆,在一張土黃色調的景物照前駐足,照片裡,土色是一艘破舊的木船,被衝上了泥巴地,木槳歪歪斜斜靠在船身。

    透過小木船,可以隱約望見不遠處的村落。

    “好熟悉……”虞幸喃喃着,似有所感,認真觀察着這些照片。

    照片裡的一切,好像都是他曾經經歷過的……應該吧。

    “你盯着一棵樹看幹什麼?”王絕湊了過來,指着那張小木船照片,“話說這棵大柳樹我好眼熟,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樹?

    虞幸看看小木船,再看看王絕。

    王絕腦子應該沒有問題。

    那麼,就是說同一張照片,自己看到的和王絕看的不一樣。

    他瞬間反應過來,這些照片應該是根據每個人不同的記憶而生成的。

    突然,虞幸餘光瞄到一抹紅。

    他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拋下還在感嘆的王絕,朝那抹紅所在的照片走去。

    這張照片有年頭了,已經開始發黃。

    照片裡,一個清俊男人身着淡色長袍馬褂端坐在花紋繁複的木椅上,天生的笑眼帶着難以言說地穿透力望向照片外的虞幸。

    男人左耳上墜着一個很有特點的耳墜,細長琉璃下掛着長長的流蘇,而那抹紅,正是琉璃與流蘇本身的顏色。

    是詭異的血色。

    這個男子身上有着超越性別的美感,虞幸平靜地盯着他,手指卻不自覺攥緊,幾乎陷進肉裡。

    “伶人……”他無聲唸叨了一句,眼中男子臉上的淡笑似乎也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虞幸沒想到,這個所謂的時光小屋竟然能把他的記憶復刻在這些照片裡。

    這些照片將許多被他刻意埋葬的經歷勾了出來,尤其是,血海深仇。

    “歡迎光臨。”

    突然,大廳內側的門被打開,先是傳出一聲清冷順滑如清泉流過的嗓音問候,接着,從裡間走出一個披着長髮的女人。

    大廳中三人皆回了神。

    虞幸從照片上收回視線,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朝這間屋子的主人看去。

    沒想到,這兒能看見一個渾身上下都是正常人類模樣的NPC。

    這女人穿着黑色長袍,赤腳踩在暗金色地毯上,白皙的腳漂亮而嬌嫩。

    她的臉更加驚豔,完全的素顏,不施粉黛,卻比虞幸看見過的任何一個女性都要美麗,尤其是那雙泛着暗金光芒的眼睛,注視過來時似笑似冷,似乎能讓人陷入陳舊,跌進時間的漩渦。

    不知爲何,女人的目光停留在虞幸身上的時間有些長,兩人對視着,彼此間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淡漠。

    “你好!”王絕咋呼起來,瞪大了眼睛,“請問你是!?”

    這女人畫風不對啊喂。

    如果用克蘇魯跑團來打個比方,那就是這女人的app(外貌)絕對在人類最高值往上,屬於神話生物的範疇了啊!

    我,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

    女人終於移開了放在虞幸身上的視線,對着王絕輕輕一點頭:“我是女巫,在這家店……兼職一天。”

    “喵。”她肩頭一隻黑糰子動了動,原來竟是一隻融入了黑袍中的小貓。

    “喵。”小黑貓如此打招呼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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