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采飛揚的眉眼、堅定的眼神，司馬夷陵只覺得心中猛烈地鼓盪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胸中流竄。

這一刻，司馬夷陵眼中瑞王不再是瑞王，他就是大將軍。

「你不是我的兵。」端木珏自己戴上了頭盔，繫上了披風。

司馬夷陵被拒絕卻眼中一震，「你……你是大將軍？」

端木珏心中一跳，「我是瑞王。」

司馬夷陵搖頭，目光炙熱地看著他，雙手抓著他的額胳膊，「不！你剛剛說我不是你的兵！」

端木珏甩開她的手，「這既然是給將軍穿的，侍候我穿衣的肯定是兵了。」

牧柔擠開司馬夷陵，「我們瑞王可不傻，他有時候很聰明的。」

司馬夷陵目光緊緊地看著他，在剛剛的時候，她真的覺得好像見到了她的大將軍。

「王爺！你這身穿起來大小竟然正合適？」牧柔驚訝道。

朱雀也有些詫異，「你這盔甲不會是專門給我家王爺準備的吧？」

牧柔有些戒備，她可不希望可王妃招來一個情敵。

司馬夷陵獃獃地望著端木珏，一點沒有之前的清冷孤傲，「我是給我的大將軍準備的。」

端木珏感受著盔甲的大小，目光狐疑地看著司馬夷陵。

司馬夷陵抹了一把眼淚，「大將軍，請跟我過來。」

端木珏無語，「我不是什麼大將軍。」

司馬夷陵笑了起來，眼淚也笑了出來，「不，你穿上這身衣服，你就是大將軍。」

牧柔覺得她雖然在笑，但是看上去好哀傷的樣子，有些可憐。

她懷疑夷陵薩滿喜歡的那個大將軍是不是已經死了？

司馬夷陵帶著一行人下樓。

樓下有一匹白馬。

「請大將軍上馬。」司馬夷陵目光清亮地看著他。

端木珏翻身上馬，朝遠處奔了出去！

「王爺！慢點！你慢點！」牧柔急忙喊道。

「知道了！」端木珏頭也不回的說道。m.

司馬夷陵痴痴地望著馬背上的背影，又哭又笑。

牧柔撞了撞朱雀，小聲道：「她可能拿我們王爺當替身了。」

朱雀聽過牧柔說過替身文學，很快就代入了。

「所以她才會幫我們？」

牧柔點頭，「她稀罕的人肯定是死了，不然她作為薩滿，占卦那麼厲害，怎麼可能算不到那人在哪裡？

相愛不能相守，也怪可憐的。」

朱雀更喜歡打打殺殺的故事，這種情情愛愛的她興趣不大。

「我們王爺就是王爺，他是王妃的，不是誰的替身。」朱雀道。

牧柔也認同，「我看她看不上我們王爺的，她看我們王爺換衣服后，眼睛才放光的。」

端木珏很快又騎了回來，下了馬，將馬鞭扔給了司馬夷陵，率先進屋。

司馬夷陵拿著馬鞭跟了過去。

端木珏要將盔甲換了下來，「你的要求我也做到了。」

「等一下！」司馬夷陵阻止他現在就把衣服換下來。

端木珏神色有些不耐。

「我希望你再對我說一句話。」司馬夷陵露出了懇求的目光。

「等我去找你。」司馬夷陵的一滴眼淚從眼角流下，燙得灼人，「就說這句話。」

端木珏面無表情地說道：「等我去找你。」

司馬夷陵滾燙的眼淚從通紅的眼眶裡滾滾落下，淚中帶笑，望著端木珏深情款款，誰看了都很難不動容。

但端木珏就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飛快地脫了盔甲。

牧柔眼角有些抽搐，這樣的美人，這樣的淚水，這樣的眼神……她是個女人都有些把持不住，想好好安慰對方一番。

但瑞王就真的能做到視而不見！

也幸虧瑞王是個傻子，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

否則正常男人或多或少怕是都會安撫幾句吧？

司馬夷陵從端木珏脫掉盔甲之後，神色就逐漸恢復了，彷彿從一格的戀愛腦恢復到滿格的夷陵薩滿了。

牧柔給了朱雀一個眼神，看吧！人家是真看不上咱們王爺。

人家喜歡的是王爺身上的制服！

交易兩清，朱雀帶著瑞王走了。

「牧柔，瑞王想吃烤鴨，王妃讓你回去做。」朱雀也想吃烤鴨了。

牧柔也確實打算回去，夷陵薩滿說的那個辦法，王妃也不知道會不會當真。

司馬夷陵撫摸著盔甲，將臉貼在了冰冷的披風之上。

牧柔匆匆回來拿瑞王落下來的荷包，一進屋就看到司馬夷陵眼中的懷念以及深沉到骨子裡的傷感。

「不管你在懷念誰，節哀吧！」牧柔拿到了荷包，心有不忍，勸了一句。

司馬夷陵目光清冷地望著她，一語不發。

牧柔有些尷尬，「算了，你當我沒說。」

司馬夷陵在她離開的時候，說道：「他沒死。」

牧柔驚訝，「沒死？那你不去找她？你不是薩滿嗎？」

司馬夷陵垂下了眼帘，「時機未到。」

牧柔似懂非懂，「那祝你心想事成吧！」

司馬夷陵緩緩地露出一抹笑容，「謝謝。」

牧柔訕訕，揮揮手走了。

瑞王府

牧柔將司馬夷陵的事情說給了王妃聽。

秦喜寶心中有些吃味，「以後不要帶王爺單獨去見她。」

牧柔戲謔道：「我們王妃好像是吃醋了。」

秦喜寶嘴硬，「我不是吃醋，她是薩滿，很不安全。」

牧柔也不揭穿她，「我看這位夷陵薩滿真的有一個愛人，如果我們能幫她找到這個愛人，並讓他們在一起，或許她會幫我們對付戎國。」

秦喜寶嘴角一抽，「不行。」

牧柔神色狐疑，「王妃，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秦喜寶道：「她喜歡的那個人永遠不會和她在一起。」

她不準！

牧柔以為是夷陵薩滿之前告訴過王妃，「她喜歡的人真的是我們京朝的將軍？」

秦喜寶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隔著國讎家恨啊！」牧柔神色同情。

如果是影視小說里的主角，國讎家恨也不是問題，真愛無敵。

但現實裡面這種情況真的不可能。

一個正常人不會將愛情放在國讎家恨之上。

「王妃，夷陵薩滿說的辦法，你也知道了吧？」

秦喜寶點點頭。

「你會按照她說的去做嗎？」

秦喜寶遲疑不決。

只要命還在，她就能把人救回來。

但她捨不得，捨不得小珏吃這個苦頭，也怕萬一給打的更傻了。

「很難！不過我有些贊同夷陵薩滿的話，雲帝現在護他，不代表永遠會護他。

如果戎國威逼，或者利誘，傻王爺就有可能被放棄。」

何況，她問過韓邵，如果兩個國家真的打起來，京朝的贏面大不大？

韓邵告訴她，京朝的贏面不到四成。

【如果我制出火藥來，哪怕是贏了，也會死傷無數……火藥在冷兵器時代出現，我會遭天譴吧？】

秦喜寶心神一凜，目光奇異地看著歪倒在椅子上的牧柔。

火藥？

死傷無數？

是很厲害的武器？